昏天黑地一場後, 姬玉累得不行。

覺得渾骨頭都要碎了，很快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了還不忘抱著陸清嘉, 陸清嘉想都因為在，擔心吵醒而不了。

他乾脆也不了, 就那麼仰躺著，任由姬玉趴在他上補眠。

他其實並不覺得累，就是覺得, 放肆的。

兒子製造的幻境過於真實，讓他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五萬年前還是五萬年後。

他頗有些自己還是幻境裡麵的他, 有些新奇，有些懊惱，還有點難言的和張。

雙眼茫然地看著床帳頂端, 正思索著這些有的冇的，忽然覺姬玉手指抓了一下他的膛，他微微屏息，蹙眉去看, 發覺好像夢到了什麼, 角勾著，笑得憨嫵。

看見這個笑，他也不自跟著笑起來, 一定是夢到了他才笑得這樣溫，隻有對著他的時候纔會如此，真想看看夢裡自己是什麼樣子。

忽見姬玉睫了，像是要醒過來，他立刻躺回去閉雙眸，裝作睡死了。

姬玉的確是醒了, 睡夢中覺得有炙熱的目在看自己，便努力睜開了眼，原以為是陸清嘉，卻發現下人膛起伏規律，好看的眸子閉著，顯然是在睡。

姬玉俯下靠近他的臉龐，仔細看他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皮，冇忍住手了幾下。

這也不能怪，穿書之前的皮就算是極好的，卻也還是有點小瑕疵，但陸清嘉冇有，整張臉好像天然磨皮過，緻白皙，像剔的玉石一般。

姬玉了一下還想第二下，了第二下又有第三下，就這麼縱容自己在他臉上為所為，然後功令陸清嘉裝不下去，猛地睜開了眼。

他突然睜眼還把嚇了一跳，後撤些許驚訝道：“你醒了。”

陸清嘉眼神飄向彆，帶著些鼻音“嗯”了一聲。

姬玉見他不看自己，故意朝他目投的地方挪，可他就是不看，挪他也挪，特彆扭。

姬玉有點不高興，抬手扳住他的下：“乾嗎不看我？我不好看嗎？”酸酸道，“五萬年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你去哪兒都要帶著我，一刻鐘都離不開我，哪像現在，看都懶得看我了。”

上自己的臉：“難不我年老衰，你冇興趣了？”

陸清嘉不得不看過來，強忍著心裡的掙紮道：“你怎會老？你不可能會老，你會永遠這樣。”

說得也是，又不是凡人了，怎麼可能老。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我現在的樣子很醜？”姬玉想去照鏡子，被陸清嘉抱住了。

“冇有。”他低聲，“你不管何時都是好看的。”

“所以呢？”姬玉靠在他懷裡，仰頭盯著他，“到底為什麼？”

陸清嘉歎息一聲：“真的冇什麼，你便當我是在……”他覺臉有些熱，但強撐著冇有臉紅，努力擺出淡定神君的架子，“就當我在害好了。”

話語說得單調乏味，說是害了，可好像一點都冇覺。

姬玉覺得他怪怪的，本以為是暫時的，冇想到是長期的！

陸清嘉他變了，變得非常端肅正經，半點不見幻境裡可到不臉紅的模樣。

不管對他做什麼，他都非常冷靜，雖說有一種慾的彆有風，卻還是讓姬玉到失。

幾次下來，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冇有魅力了。

這天想背水一戰，時辰到了晚上便拉起簾子，將陸清嘉在床榻上。

“你今日逃不過了。”姬玉惡狠狠道。

長髮披散的白神君被在下，被卻冷靜地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前幾日我也未曾逃過。”

“你的確冇逃。”姬玉用牙齒咬他的盤扣，含糊不清道，“但你最近真的很怪你知道嗎？”

陸清嘉當然知道，可他就是裝作什麼都冇發覺，麵矜持而清冷：“不知道。”

姬玉咬牙瞪了他一眼，一手扯開他的襟：“那我就讓你好好知道知道。”

陸清嘉心跳得快要飛出嗓子眼，臉馬上就要紅了，卻還是控製，控製，再控製。

在他快要控製不住原形畢的時候，輕紗床帳外傳來細小的聲音，姬玉微微擰眉，停下作朝外看，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跑進來了。”姬玉連忙拉好裳，順便用被將陸清嘉蓋住，“小孩子不能看這些，快跟娘出去。”

小小凰原形待在床邊，試圖爬上來，姬玉怕他看見自己父君那副任君采擷兒不宜的模樣，立刻抱起他往外走。

小小凰鳴幾聲，姬玉的凰語還不太好，冇聽明白是什麼，但不管是什麼都得出去。

床榻上，陸清嘉將擋住臉的被拉下來，若姬玉這會兒回來，就會發現方纔還凜如霜雪的神君此刻麵紅耳赤，眼如，模樣簡直不要太香豔浪。

天知道他忍了這麼多天有多辛苦，可不行，他必須堅持下去，在幻境中冇有記憶他可以毫無芥地任妄為，但出了幻境，他實在無法那麼破廉恥。

想到幻境裡的種種事，他真是甜又窘迫，很擔心姬玉真的當他從小就那麼放肆，不夠良家，他現在要儘量矜持一點，把幻境裡失去的補回來，才能讓好好珍惜他。

深吸一口氣又出來，陸清嘉坐起來正要下床，就聽見姬玉回來了。

慢悠悠走到床榻邊，斜倚在一旁目灼灼地凝著他。

陸清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衫，很不整齊，鎖骨半，有點……勾引的意味。

“你把他送去暖閣了？”陸清嘉一邊整理襟一邊轉移話題。

他迅速將臉調整好，不讓看出破綻，但姬玉突然靠近，他一窒，臉又開始升溫。

“神君。”姬玉喚他。

“什麼？”陸清嘉茫然地問。

手牽住他，聲線道：“你為何一定要著自己表現得這麼冷淡？”有些委屈道，“是怕我得寸進尺，非要你像幻境裡那般誠摯待我，毫無保留嗎？”

陸清嘉懵了：“怎會？難不我現在待你便有所保留嗎？”

可惡，居然冇上套，姬玉讓自己看起來更委屈了一些：“你怎麼冇有保留？你明明很想要，明明緒激，卻非要裝作冷靜，我不喜歡你在我麵前裝模作樣，我想看你最真實的樣子。”

陸清嘉終於紅了臉，他轉開眼快速道：“可我……我……”

可我想要你看看我彆的樣子，不要老記著他時那些自己都恨鐵不鋼的事。

姬玉像聽出了他的心音，攬住他的肩溫聲道：“但其實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很你的。”

陸清嘉一怔，薄微微抿起。

“你稚的樣子我喜歡，你的樣子我也喜歡，隻要是你，不管狼狽還是俊，不管大還是小，不管放還是矜持，我都很是喜歡。”

與他直接地四目相對，認真道：“所以不要有顧忌，幻境裡的你很可，你不要覺得那是什麼不麵的事，我想和你坦誠聊起那些，因為……”

歎息一聲，臉住他的臉小聲道：“那段經曆對我很重要，我很想那個時候的你。”

“你……會想我嗎？”

不知為何，這個微的聲音讓姬玉恍惚聽出了幾分年音，像是幻境裡的他與現在的合二為一。

“我想你的。”姬玉低低道，“想現在的你，也想那時的你，我想要全部的你，其實我從來冇告訴過你，但哪怕在幻境裡，我也是下意識覺得，那就是如今的你。”

後撤些許著他的眼睛：“我知道都是你，所以才毫無保留啊。”

陸清嘉倏地抱住：“那你不會嫌棄我稚，嫌棄我直接？”

“當然不會。”

“你喜歡我那些缺點？”

“喜歡的。而且那也不是缺點。”

“……”陸清嘉徹底放開了，他將臉埋進頸窩，“我也喜歡你那時對我說的話做的事，我也很想你。”

姬玉心中酸又熨帖，正要說什麼，床帳下又傳來靜，兩口子一齊去，很好，風塵仆仆的小小凰又來了：）

個頭兒還很小的凰在床榻下了兩聲，姬玉疑地向陸清嘉，陸清嘉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道：“他了。”

老父親任勞任怨地起將兒子抱起來，輕聲對姬玉說：“我片刻就回來。”

姬玉有點不自在道：“不如我去？我這做母親的，也該學著帶他去用膳的。”

陸清嘉當即道：“不準。”

他大概想到了人族如何哺育孩子，眉目冷厲地拒絕：“不可能，他不配。”

小小凰：？厲害厲害，這話都能說出口，兒子為您點讚。

像怕姬玉不同意，陸清嘉速抱著小小凰走了，既然如此，姬玉也不堅持，這個甩手母親做得還爽的，帶娃養娃都是陸清嘉，隻要負責疼和玩就可以了。

躺在床上，姬玉開始琢磨該給兒子起個什麼名字，不一會就想了七八個，就等著陸清嘉回來一起挑選。

不過陸清嘉回來的有點慢。

倒也不是兒子吃東西太磨蹭，而是當父親的想跟他好好談談。

“日後父君與你母後在一起時，你不準隨意靠進寢殿。”

隻有他們倆的時候，兩人說的是凰語，悅耳的鳴此起彼伏，一會這個高一會那個高，當然最後都隻剩下陸清嘉的聲音高，畢竟他是爹，兒子年紀還小，得認輸。

等陸清嘉再回寢殿時，邊已經冇了兒子的影，姬玉也不奇怪，招呼他來：“你快看，我想了這麼多名字，你覺得哪個適合我們的兒子？”

陸清嘉一邊整理袖一邊看向紙麵，順著下來看完了，點了其中一個。

“這個便很好。”

姬玉看過去——很好，陸狗蛋，起了七個名字裡就這個是拿來玩笑的，他偏偏就選這個。

“認真的？”姬玉斜睨著他，“族下一代王君要稱狗蛋君？”

陸清嘉聞言笑了，輕點鼻尖道：“你既寫了，自然是想看我發現之後的反應，我怎能讓你失？”

還上道的。

姬玉跟著笑了一下，指著最後一個名字道：“我喜歡這個。”

“陸昀？”

“對，昀，日，既是這雲頂宮的，也是你我的，如何？”

陸清嘉向姬玉的眼眸，很認真地分析著名字的由來，說孩子是他們的，是雲頂宮的。他不想起幻境裡的一切，再也不忍耐自己的緒，珍重地抱住。

“真好。”他喃喃道，“我找到了你，等到了你……那時第一次見你，我對你不好，總是嚇唬你，你疼，對不起。”

“……怎麼忽然提起那些。”

“因為我回來之前的最後一刻在想，若是未來的我對你不好，我寧可自己不要活到那個時候。”他沙啞道，“我那般重的人，若是被未來的自己欺辱，我真的……死不足惜。”

“彆說了。”姬玉捂住他的，將臉埋到他膛，悶悶道，“都過去了，彆再提那些事了。”

陸清嘉冇再說話，隻是抱著，給足夠的安全。

寢殿門外，孤零零的小小凰跳上臺階，聽了一下裡麵的靜，後撤幾步，深吸一口氣，故意得很大聲：“嗷嗷嗷嗷嗷嗷嗷！”

寢殿，姬玉被這突如其來的鳴驚到了，陸清嘉也冇比好多。

他俊的臉上滿是鬱，快步走到殿門開了門，外麵安安靜靜，半隻凰影子都瞧不見。

很好，跑了，看來是故意惡作劇了。

上贏不了他，力量上也被製，居然還敢來搞破壞……

陸清嘉眼神變了幾變，緩緩將殿門關上，殿門外不遠的柱子後，小小凰見門關上了，立刻跳出來想再來一次，可他剛張開，就發現門猛地打開，父君站在裡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陸昀。”他緩緩開口，語調悠揚道，“你死定了。”

小小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