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謝長夜一直都呆在七王府中，就連早朝都不用再去了。

殿試也已經結束了，謝長夜這個掛名的恩師倒是有不人前來拜訪。

謝長夜懶得應付，倒是林舟替他招待了拜訪的人，談天說地，好不熱鬨，最後前來拜訪的學子們一個個都心滿意足地離開，甚至還有人將林舟引為知己，約定了下次再見。

“王爺，裴公子已經送走了。”後園亭中，林舟走到謝長夜邊稟報道。

“知道了。”謝長夜笑著點了點頭，“裴遠對你很是欣賞，這幾日經常前來，看起來你們應該聊的不錯。”

“王爺若是覺得有所打擾的話，在下便不再與裴公子來往。”

雖然裴遠的確已經將他引為知己好友，可自己現在畢竟住在七王府，自然不能夠因為自己而擾了七王爺的親近。

“為何不來往，裴遠這一次科舉高中探花，加上他父親在朝為，日後也算得上是有前途，你們多走走，也是好事。”謝長夜喝著茶，認真的開口。

林舟搖了搖頭，“我能夠和裴公子有所來往，也隻是因為王爺的緣故罷了，等他正式朝為，份有彆，日後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麼集。”

“你難道冇有打算再參加科舉？”謝長夜頓了一下，“以你的才學，若是參加科舉的話，至應該也是前三甲。”

林舟沉默了片刻，輕輕笑了笑，“王爺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份，又何必還要說笑。”

謝長夜看著林舟，的確已經知道了林舟的份。

瑞州府富商林家獨子，不過林家卻因為私下參與販賣私鹽，通通被貶為奴籍。而林家滿門，也因為招供了私鹽運送路線，滿門被滅。林舟是唯一的活口，輾轉來到皇城，一路艱辛，後來又因為奴籍，而淪為男寵。

他之所以答應替戶部尚書之子替考，想來應該也有希能夠通過刑森而擺奴籍的想法。隻不過對方不但冇有履行承諾，反而還想要殺他滅口。

“那你自己是否想要再去參加科舉呢？”謝長夜問道。

“想與不想並不重要，不能實現的事，又何必去思索。”林舟臉上帶著笑，可是笑容裡麵出的卻是幾分苦和冷意。

“若是你想的話，那就去。”謝長夜笑著站起，從袖子裡麵拿出了一個冊子，放在了石桌上，“之前賣契已經還給你了，這是離奴籍的憑證，本王也讓人給你弄來了。”

林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桌上的冊子，過了好一會兒纔拿起來打開看了看。

這就是他之前和刑森的易，答應替考，他要的其實並不是什麼榮華富貴，隻是想要一個清清白白的份。

可從刑森派人殺人滅口之後，他便再冇有抱過任何期，但今日這東西卻這般輕易地擺在了自己麵前……

“你，為何要幫我？”林舟拿著冊子，指尖忍不住有些抖。

“這幾天看你和那些學子們談天說地的，卻是才學過人，若是真的朝為的話，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

謝長夜笑著手拍了拍林舟的肩膀，“你放心，這件事對本王並冇有多的難度，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本王人。現在你已經是自由之，不管是和誰來往，又或者是參加明年的科舉，都可以。”

謝長夜神和語氣都是一派輕鬆，似乎隻是舉手之勞一般。

可是這對於林舟來說，就像是深陷在泥沼之中，從上方垂下來的繩子，更像是漆黑一片的暗夜之中的燭火，讓他看到日日奢的生活，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林舟頭髮，“七王爺，我……”

“你如果想要道謝的話，那就免了，謝來謝去的，麻煩死了。”謝長夜挑眉，“好了，本王先走了，明日就是冬獵，本王還要苦的跟在後麵去打獵呢。”

說完，謝長夜冇有給林舟再開口的機會，轉離開了亭中。

雖然因為販賣私鹽被貶為奴，不過終究不是什麼大罪，而且林家也因這件事到了滅門慘案。

所以在查到當初的事時，就讓小林子找人幫了忙。隻不過舉手之勞，著實不想聽到林舟一個勁的道謝。

而後，林舟拿著冊子在亭中站了許久，直到日雲層，冷風漸起，才離開後園，回了自己房間。

……

天宸國素來有冬獵的規矩，寒冬凜冽之時，會由皇上率領著一眾文武百在狩獵場進行冬獵。

而謝長夜作為七王爺，自然也要參與其中。

皇家狩獵場，謝長夜冇有換騎裝，反而是裹著厚厚的狐裘披風，抱著小林子塞給的暖爐，對狩獵毫無興趣。

這皇家狩獵場占地範圍極大，多是山林和湖泊，因為地形原因，溫度本來就較低。

再加上簡單的營帳，保暖效果自然一般，謝長夜纔來了半日，就凍得有些哆嗦。

看著從另一邊的營帳中走出來的謝無逸，雖然一單薄的騎裝，但看起來似乎本就不冷。

謝長夜撇了撇，忍不住將披風又拉了些。

現在十分想要跟謝無逸請辭，不參與冬獵，趕回到七王府。

到謝長夜方向投來的目，謝無逸麵了，可是卻強迫自己不要看過去。

這幾日，他冇有再見謝長夜，甚至刻意不再聽關於他的訊息。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麵有多麼的難耐。他想要見謝長夜，想要將人抱在懷裡，甚至，十分想要出爾反爾，再讓謝長夜宮，然後將他關在祁龍殿，不許他再出去半步。

但，一旦他那麼做了，可能就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拾，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所以，他隻能一遍遍的在心裡麵告訴自己，不可以！

現在，謝無逸也在不停的告訴著自己，不能轉頭，不要再去看謝長夜。

見謝無逸目不斜視，謝長夜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皇兄，我……”

可還冇等謝長夜將不想參加冬獵的話說出來，謝無逸就已經邁步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皇兄！”

謝長夜又喚了一句，可謝無逸卻仍舊是什麼都冇聽見一般，反而加快了步伐，似乎本就不想再搭理謝長夜。

看著謝無逸的背影，謝長夜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謝無逸這是打算徹底將自己當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