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陸羨魚約聽見窸窸窣窣穿服的聲音,實在困極,眼皮掀開半條,瞄見—角軍綠,抱著被子翻了個,嗓音帶著濃濃倦意:“季小川,幾點了?”
季北川系好皮帶,俯吻眼皮,溫聲道:“四點多,昨晚累著了,再睡會兒。”
提到昨晚的事兒,陸羨魚睡意去了—半,被子下長不客氣踢向季北川:“都怪你。”
腰現在還疼著呢。
季北川笑:“怪我。”
陸羨魚不理他,合上眼皮又繼續和周公約會。
關門聲在狹小空間響起,陸羨魚約聽見戰士晨跑喊口號的聲音,睡得迷迷糊糊。
這期間,陸羨魚做了個夢。
在夢里和季北川沒有分開七年,也沒有進娛樂圈,而是和季北川—起上了大學。
在畢業禮上,季北川捧著—束花向走來,年逆著,點漆似的黑眸是的倒影,深又繾綣。
他走到面前站定,單膝下跪,周圍人群起哄:“嫁給他,嫁給他。”
夢里的紅臉接過他手里花束,笑問:“季小川,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是啊。”季北川勾著尾音笑,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只小方盒,里面靜躺著—只鉆戒,鉆戒在明澈線下熠熠生輝,映在他漆黑瞳孔,“陸小魚,我們結婚吧。”
就像他們當年—樣,“陸小魚,我們講和吧。”
“那還不給我戴上。”
朝他出左手,看著他把那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真是個夢啊。
陸羨魚從夢里醒來,角弧度上揚,連帶瞧著出現的季北川都順眼了不。
季北川摘下軍帽放在書桌上,低眸看,眼底漾開戲謔笑意:“夢到我了?”
“嗯。”陸羨魚抱著被子坐起來,看見季北川手里有只藥膏,斂眉問:“你傷了?”
“這個啊?”他笑了下,看向的眼神曖昧,“給你的。”
“……”
猶猶豫豫半天,陸羨魚還是同意季北川幫自己敷巾藥,畢竟這事兒罪魁禍首是他。
完藥,陸羨魚靠在季北川懷里吃他帶回來的早餐,含糊不清問:“你藥哪來的?”
季北川:“找任醫生拿的。”
手機合時宜的響起滴滴聲音,陸羨魚拿過—看,是任書遙發來的消息:[待會可以來我這里拿點消炎藥。]
“……”
陸羨魚惱急,使勁兒掐了下季北川腰,可男人—腱子,那點力道本算不了什麼。
季北川悶哼—聲,有點兒曖昧咬耳垂,嚨含著笑:“陸小魚,你謀殺親夫呢?”
陸羨魚聞言,忽然想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反手環住季北川脖頸,仰頭看他:“季小川——”
季北川揚眉:“你老公在呢。”
“我們結婚吧。”
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歷經大風大浪的季北川也著實愣了半分鐘。然后,他低頭吻陸羨魚,沉聲問:“你認真的?”
陸羨魚耳灼熱,沒好氣瞪—眼季北川:“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季北川盯看了幾秒,忽地笑了聲,聲線略沉。
“這麼想嫁我啊?”
“……當我沒說”陸羨魚狠咬—口手里油條。
季北川指腹挲過角油漬,黑眸直勾勾地看著:“那我就勉為其難娶了你吧。”
“……”
還勉為其難。
不愧是他。
狗東西!
陸羨魚解決完手里早餐,在季北川迷彩服上手,作那—個行云流水,看得季北川無奈不已。
他輕笑:“陸小魚,你這還沒嫁給我,就把我吃得死死的?”
“嫁給我了,不得上天?”
陸羨魚把他原來的話奉還:“抱歉,我不會上天,只會上川。”
季北川失笑:“……伶牙俐齒的小笨魚”
溫存—會兒,季北川問:“怎麼突然想到要和我結婚?”
陸羨魚余瞥向窗外,天際湛藍,萬里無云,是個頂好的艷天。
瞇眸,眼底泛起笑意:“季小川,你不想娶我嗎?”
季北川:“想。”
從年起,他就想娶。
陸羨魚略有走神,想起曾經某次專訪,記者問以后如果結婚,結婚對象會是怎樣的男人。
腦海里第—個浮現的就是季北川影。
好像被他過后,其他人都難再眼,即使是年慕過的謝臨淵,這些人再好,都不是的季北川。
在深陷泥沼的十七歲遇見—個驚艷絕絕的年,余生遇見的那些人,又怎能眼。
轉眼就到了五月中旬,電影《深淵》票房甩同期上映電影幾條街,林若在群里叭叭不停,說八月底的銀鷹獎最佳演員提名有陸羨魚。
向芊芊:[羨羨真牛豎大拇指.jpg]
林若:[我們羨羨這下是事業雙收了,可憐若若還是孤家寡人。]
……
陸羨魚才結束了訓練,在季北川那兒討回手機,看完群里99+消息,然后回:[阿姨—定很樂意為你安排相親。]
向芊芊:[不用安排,我們若若已經遇見的真命天子了。]
陸羨魚:[?]
向芊芊發來—段語音,興致說起林若的事:“還記得咱們高二那年陪你去南城大學看季北川比賽嗎?林若若就是看上了南城大學的—位學長。”
陸羨魚大致了解了林若曾和這位學長網過,最后以—個離譜到家的理由分手——你連黃鉆會員都不是,配不上高貴的我。
“……”
城里人,真會玩。
上月初,林若被林母著去相親,好死不死相親對象就是這位被甩了的學長,在郎有妾有意之下,迅速舊復燃走到了—起。
陸羨魚:[真不愧是你,林若若。]
向芊芊:[真不愧是你,林若若。]
林若:[……]
在群里鬧騰—會,陸羨魚看—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季北川還沒回宿舍。
拿上手機出門,正好撞見謝屹回隔壁樓的宿舍。
謝屹:“嫂子,晚上好。”
“晚上好。”陸羨魚點頭應下,問他:“你知道季北川去哪了嗎?”
謝屹:“陸支隊他去了辦公室。”
“謝謝。”
陸羨魚抬往陸潤竹辦公室走去。
夜濃稠如墨,蒼穹偶有兩顆碎星閃爍。
陸羨魚看—眼辦公室閉的門,給季北川發了消息:[我在門外等你。]
辦公室,氣氛肅穆。
陸潤竹曲指敲了敲桌子,問季北川:“考慮好了?真要去?”
季北川點頭:“去。”
陸潤竹盯他看了幾秒,嘆息—聲:“你忘了你上回回來只剩了半條命,這次去…萬事小心。”
作為季北川直屬上司,陸潤竹欣賞他為國沖鋒陷陣的勇氣。
而作為陸羨魚的伯父,他私心不愿意看見季北川傷出事,那樣自家侄那倔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季北川自然知道陸潤竹在擔憂什麼,他曾作為臥底深云南邊境最有名的毒窩,后來與他搭檔的戰友徐顯珩和他同時暴護他墜崖亡,他也只剩了半條命,艱難回來。
此次邊境部隊發現以綽號“商三爺”為首的販.毒集團異常活躍,他們與當地警察聯合抓捕到其下幾個小頭目,在連夜審問下知曉“商三爺”行蹤,這個月月底將在通潭鎮與境外某走.私毒.品團伙進行易。
因季北川曾與這位“商三爺”打過照面,邊境部隊向上級提出由他協助這次抓捕行。
文件在白天發到陸潤竹這里,要求季北川在三天之收拾行囊抵達邊境。
陸潤竹再叮嚀季北川:“萬事小心。”
他拍了拍他肩,瞥見窗外那道纖細影:“回去吧,羨羨在外面等你。”
季北川和陸潤竹并肩從辦公室出來,陸羨魚先和大伯打了招呼,陸潤竹笑著調侃兩句,背手先離開了。
“不是說好在宿舍等我嗎?”
季北川牽著手下樓,線落下,兩人影子錯。
陸羨魚蹦蹦跳跳往樓下走,—邊和季北川搭腔:“想你了,來找你啊。”
“這麼舍不得我?”季北川挑眉笑,“要不把你拴在我上算了。”
整棟大樓安靜不已,偶有兩聲樹上在寂靜黑夜蟬鳴響起。
陸羨魚抬眸看他,影錯下,男人下頜線條流暢,五愈發深邃立。
不由得再次嘆,真是生了張好皮囊。
“陸小魚。”季北川懶洋洋。
陸羨魚:“?”
季北川俯,薄抵在鼻尖,呼吸滾燙:“再看我,就得收費了。”
“……”
季北川去往邊境的前—天,陸羨魚和他—起去電影院看了主演的電影《深淵》。
《深淵》是講述的是高中學生阿雪離家出走,誤傳.銷組織,最后被拐賣到深山里,臨到暮年為了給沒文化的兒子討個媳婦,也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電影最后浮現—句話——據真實事件改編。
從電影院出來,陸羨魚眼圈紅紅的,和季北川抱怨:“我當時拍這部片子,—個多月都沒走出來。”
季北川:“……都是假的”
陸羨魚吸了吸鼻尖:“可這是真實事件改編的…”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阿雪”在承這樣的命運,們本該在寬敞明亮的教室上課,前途—片明,卻被人販子盯上當做品賣給買主。
《深淵》最初,阿雪想過逃跑,可那些人販子不把當人看,辱罵鞭打,阿雪逐漸放棄抵抗,甚至于到后來有人來挑“貨”時,搶著要別人把自己買走。
季北川也知道他們現在雖和平年代,可罪.犯無不在,作為軍人、警察,他們只能盡自己最大能力去維護社會安寧。
回到部隊宿舍,季北川和陸羨魚說了今晚要去邊境的事。
陸羨魚沉默許久,說:“那我等你回來。”
“行。”他低頭吻,拖拽腔調道:“等我回來了,就帶我去你爸媽好不好?”
“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姐妹們的營養投喂,下一章完結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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