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兩道影了。
半蹲的蜃甲宛如利劍般著地面彈而出,一引擎傷彷彿對它沒有半點影響。右手刀在前,左手刀拖後,妖異的紅刀芒破空而至,宛如兩抹流霞從天邊傾泄流淌而至。
初時無聲息,嗡嗡然如水漸漲,萬千細流彙集,轟然大作,雷音炸空。
龍城眼前的數據瘋狂跳,對方的手中紅刀,正在以奇特的節奏震。低沉的嘯音,源於這種特殊的震,嘯音在不斷拔高。
刀震的頻率在不斷飆升,刀好似蒙上一層淡淡的紅煙霧,朦朧不滅。
那不是煙霧,那是凝聚的能量被再次激發,形的半遊離狀特殊形態,它有一個專用的名詞——“芒”。
芒也被稱爲第三形態。
能量爐裡的能量、電能、熱能、磁能等等,都被稱爲第一形態。能量凝化,由虛轉實,譬如能量盾、能量裝甲,被稱爲第二形態。而第二形態的能量,經過再次激發,由實轉爲虛實之間,便是第三形態,這就是芒。
到目前爲止,機械裝備只能生第二形態的能量,第三形態能量只有師士能夠激發。
被激發出“芒”的能量武,威力急劇上升。
控芒是一種非常高級的戰鬥技巧,龍城只在教手上見到過,沒想到在這裡隨便一個人,竟然就掌握如此高階的戰鬥技巧。
還好他沒有大意,一直提醒自己這裡很危險。
剛剛前衝的龍城,驀地彈地而起,就像彈簧般突然衝上天空。在龍城眼中,地撲來的蜃甲渾都是破綻,但是自己的甲擋不住蜃的刀芒。
荒木神刀眼中閃過一道寒,龍城的跳躍閃避,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見蜃甲的就像的蛇,猛地一抖,雙腳一蹬地面。
蜃的速度暴增,宛如一道黑的虛影,拖著兩道妖異的紅芒,撲向半空中的赤兔。
赤兔的影在他視野中急劇放大,他甚至能看清赤兔打磨得像鏡面的裝甲之間淡淡的焊,和倒映著自己的影。
紅刀藉著衝勢,自下而上一記斬。
荒木神刀有把握,這一刀能夠把赤兔一斬而二!
然而赤兔的形在空中突然詭異地翻轉,好似一個陀螺,險而又險閃過荒木神刀這記斬,手中的拒絕小盾同時拍向刀。
荒木神刀反應同樣很快,右手刀倏地一轉,避開赤兔拍過來的臂盾。
激發刀芒需要消耗師士很多力,而刀芒只要激發出來,維持的消耗很小。刀芒被拍散的話,那這一架就不用打了,他直接投降好了。
同時他的左手刀一記險的半斜斬,悄無聲息襲向赤兔。
但是下一刻,荒木神刀眼角一跳,赤兔藉著旋轉掄起的鬼火劍,帶著令人窒息的呼嘯,從天而降!
雪亮的鬼火劍好似一道銀的瀑布,挾起的風聲嗡嗡作響。
雖然龍城這一劍沒有劍芒,然而以鬼火劍重量,再以如此驚人的速度,這一劍要是砍實,荒木神刀覺得以蜃那薄弱的合金裝甲,很有可能一劈兩半。
同歸於盡嗎?
荒木神刀一咬牙,手中半斜斬一偏,蜃甲藉著這力量,同時擰腰,像條泥鰍般溜斜斜一鑽,嗖地竄出去三十多米遠。
赤兔勢大力沉的一斬,眼看就要斬到地面,忽然輕巧滴溜溜一轉,狂風暴雨突然化作風細雨,沉重的鬼火劍在赤兔手中宛如沒有重量的羽,劃出半個圓,最終定格在半空,劍尖直指三十米開外的蜃。
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直播間炸了。
“媽呀,我剛纔看到了啥?神仙打架?”
“媽媽我這下真的不打架了!”
“太可怕了!”
剛纔雙方手電火石,看上去就像一即分。然而就連炮姐黃飛飛,剛纔都張得忘了說話。
“炮姐,趕解說一下。”
黃飛飛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還有解說的活。深吸一口氣:“剛纔兩人的手是危險作,大家千萬不要模仿。”
黃飛飛這句話一下子逗樂大夥,自己也樂了:“大家自己看回放,炮姐只會放炮,近戰這兩個變態炮姐一個都打不過。”
其實有點被震撼到。
控芒是高級技巧,難度極高,沒想到荒木神刀上看到。以前覺得這貨就是個卑鄙險不流的傢伙,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手。
同樣讓震驚的還有龍城,荒木神刀連控芒如此高階的技巧都用上,還是奈何不了他。
荒木神刀展出來的控芒,引發的震撼纔剛剛開始。
安防中心一片混,他們需要重新評估的對象又多了一位,他們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同時要炸的還有分析報告。至於烤和啤酒,現在已經沒人還記得。
靳海也大吃一驚,他以前沒怎麼注意過荒木神刀。最初聽聞覺得只是一位喜歡猥瑣流的傢伙,就不太喜歡。據他的經驗,喜歡猥瑣流的師士,往往在個人實力上增長比較慢。
尤其是在高速增長期的青年時代,選擇猥瑣流就是俗話說的路子走偏了。喜歡用小聰明去解決戰鬥,自詡聰明,實則導致戰鬥技巧缺乏錘鍊,這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錯過了最黃金的長時間。
導致靳海對荒木神刀幾乎沒有什麼關注,沒想到看走眼了。能夠激發出“芒”,這個做荒木神刀的小子,絕非靠小聰明的人。
靳海的目老辣得很,他在荒木神刀上,看到明顯的流派烙印。那些詭異的發力技巧,有著某些相似的原理。
荒木神刀應該是某個流派的弟子。
至於是哪個流派,調查起來得花些時間,靳海心中記下。
無論哪個流派,能夠控芒的弟子,都絕非一般弟子。更何況年紀這麼小,一定是流派的重點培養對象。
涉及到某個不知名的流派,靳海變得慎重。
靳海的目投向龍城,和荒木神刀的驚豔不同,他覺得這個年有點看不。荒木神刀上有著明顯的流派烙印,這能解釋他的實力爲何遠比一般的年輕人強大。
但是龍城上看不到任何流派的痕跡,實力卻極其強悍,哪怕面對能夠控芒的荒木神刀,依然不落下風。
莫非龍城以前見過控芒的師士?
靳海心中一,仔細回想,龍城的表現確實過於冷靜,完全看不到初次見到控芒的手忙腳。
靳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然而這個猜測,就有太多意味深長的東西。
看來,還是得先調查一下。但是靳海有種預,這次調查不會這麼順利。他忽然發現,他似乎需要重新審視奉仁這座臭名昭著的校園。
荒木神刀口乾舌燥,戰鬥的時候神經繃沒什麼覺,現在回想剛纔的兇險,頓時後怕。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剛纔不死也重傷。
激發刀芒是他兩個月之前才掌握的新技能,本以爲可以憑藉這一招大殺四方,沒想到第一次施展就挫。
這個龍城的傢伙太可怕!
荒木神刀覺站在自己對面的本不是什麼學生,而是一架沒有的冷酷殺戮機。
他打開甲外音,輕咳一聲:“龍兄,這次就暫時揭過如何?”
龍城沒有回答,而是先問通訊頻道的另一端:“費米,揭過是什麼意思?”
費米解釋道:“就是算了的意思。”
“算了?”戴著腦控儀,龍城的眉頭都皺起來,他打開外音,直接拒絕:“不揭過。”
荒木神刀覺自己捱了一,他被人拒絕過,但是沒被人這麼拒絕過。
我堂堂荒木神刀不要面子的啊?氣再次直衝腦門,他不由怒喝:“龍城,莫非你認爲吃定我了?我告訴你!再打下去魚死網破,也就是兩敗俱傷!”
他還保留僅存的理智。
龍城一想也對,萬一把這架這麼貴的黑甲打碎殘了,那就不值錢了。而且還得小心,萬一把對方殺了,那也完蛋。
龍城道:“好,你走吧。”
荒木神刀鬆一口氣,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以後再也不和這個瘋子打了,離他遠遠的。
龍城接著道:“甲留下。”
荒木神刀呆住原地,很快,他的臉沉下來,傲然道:“龍城,你想要我的蜃,那就問問我手上的刀答不答應。”
他揮刀虛斬,紅刀芒流溢彩。
“神?好名字!”龍城點頭:“來。”
荒木神刀凝神而立,他拋開心中所有雜念,他覺自己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明明是剛剛激戰一場,他的神竟然比剛纔更加飽滿,思維異常活躍。
來吧,戰一場!
刀挾流霞,刷地直指龍城,荒木神刀戰意昂揚,大喝一聲:“來吧,龍城!讓我見見你的真本事!”
直播間的衆人再度噤聲,他們目盯著屏幕。而像黃飛飛這樣的高手,卻能判斷出荒木神刀的狀態大好,對龍城來說,這無疑是最糟糕的事。狀態這玩意捉不定,狀態差的時候往往會犯很多
龍城:“好。”
只見赤兔騰空而起,蜃擺開架勢,雙刀架在前,如臨大敵。
過了一會,荒木神刀發現不對勁,赤兔越飛越高。
當武箱破空而至,出現在赤兔旁,荒木神刀一下子反應過來,不由破口大罵:“龍城,是男人就下來打一架!”
迴應他的是速炮的轟鳴。
咚咚咚!
炮彈雨點般傾泄而下,砸得蜃不斷變換位置,躲避彈雨。
“龍城你這個險小人!”
“卑鄙!無恥!”
“有種下來真刀真槍打一架!”
天空炮火的轟鳴中響起龍城平淡的聲音:“我用的是真槍。”
赤兔揚起手中剛剛繳獲的【冷箭】,砰砰砰,打得蜃上火四濺,抖得像篩子。
他不會控芒,但他殺過會控芒的師士。
黑烏的引擎被他打壞了一個,行能力大打折扣,不可能逃。它無法匿、缺乏遠程戰力、只能用雙刀,嗯,會控芒,有能力砍砍殺殺。
可是,他龍城現在有槍有炮,彈藥滿艙,爲什麼要和黑烏拼刀拼劍,砍砍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