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特別明,淺水清醒來的時候,夜鶯已經爲他打好了洗臉水。
孩子做事,的確要比男人細心得多。原本狗子在的時候,通常總是淺水清踢著他的屁讓他起來,然後自己把洗臉水倒好,最後還要再順便端一盆給狗子用。連早飯都有時是他自己去拿過來。
很多時候,他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好說話了,以至於自己的士兵竟然敢比上司起得還晚,甚至反過來要他來伺候。
不過如今有了夜鶯,一切就不一樣了,這讓他覺好極了。
此刻在不遠,夜鶯和沐正在一塊沙盤前對峙而立。
兩個人各自拿著紅藍的小旗,在沙盤上來去,沐不時地說些什麼,夜鶯則聽得連連點頭。
輕輕咳嗽了一聲,淺水清走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麼呢。”
夜鶯慌忙肅手站立:“將軍。”
沐一笑:“夜鶯讓我教怎麼行軍打仗排兵佈陣,我看時間還早,大隊也不急著上路,就借你這裡的沙盤,給講演了一下。”
“哦?”淺水清立刻來了興致。
他這沙盤,還是烈狂焰給他的,是京遠城附近一帶的地形模擬圖,沙盤正中央的位置,就是京遠城。
淺水清每天圍著這塊沙盤,也不知要轉多長時間,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全是怎樣打下京遠城。
可惜的是,京遠城不是南門關,抱飛雪也不是荊忠守,直到現在,淺水清也沒能理出一個攻城的好方法。
看他們站得位置,顯然是沐攻,夜鶯守。不過就旗幟分佈來看,沐執紅,手裡只有兩萬兵力,卻已有兩個營登上了夜鶯的主城牆,一時間京遠城頭,紅藍旗幟飄揚,紛紛攘攘,夜鶯手中的兵力等同於沐,卻無法阻擋他攻城的腳步。
此刻夜鶯很不服氣地說:“將軍,正好要請你評評道理,沐校是不是故意欺負我不懂軍事呢?明明我在城牆這一側,調來五百士兵,卻不能阻擋他六百人突襲分隊的強攻登城?兵書有云,守城之道,非兵力三倍於敵,不可輕易攻之。沐校的兵力並不比我強,爲什麼他就認爲這六百人能打贏我這五百士兵?”
淺水清哈哈笑了起來:“怎麼你平時也經常看兵書嗎?”
夜鶯撇了撇小,模樣甚是可:“想做將軍的人,自然要早做準備。”
淺水清和沐對視了一眼,同時笑著搖頭。
淺水清笑說:“用兵之道,千變萬化,在雙方兵力相等的況下,的確是守城方佔著大便宜,但是指揮水準,遠比地利要來得更加重要。單純的依靠地勢來對付敵人,只能是自取死路,如何調配兵力,配合地形掩殺敵人,纔是重中之重。沐既然說他那六百兵能贏你這五百兵,就一定有理由,我不知道前面的形,沐你來解釋吧。”
沐微微一笑:“夜鶯是看見我這邊上了城之後,才調兵過來的。你說我都上了城頭了,怎麼可能還被派來的這點人輕易就打下去?咱們的沙盤模擬,只能以旗幟代表戰力,但是行軍速度,視線角度,戰力增減,士氣長衰,這些諸多種種卻是沙盤上看不出來的,還需要各人心中對其理解。在夜鶯看來,這五百士兵一調過來,我這邊就得乖乖下城呢。”
淺水清一楞,哈哈大笑起來:“夜鶯,用兵最忌的就是跟在別人的後面見招拆招啊。你這樣用兵法,就是再給你兩萬人,只怕也擋不住沐的進攻。”
說著,淺水清指著那沙盤,爲夜鶯講解起攻守城的訣竅起來。
在淺水清的講解中,夜鶯對戰爭的理解這才漸漸明瞭起來……
戰爭,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一個優秀的戰爭大師,除了要懂行軍打仗,排兵佈陣,鼓舞士氣等作戰要素外,還要對戰爭之外的東西也有所領悟。
比如怎樣統治下屬,令其可效死命;比如擅用天時,地利,利用一切有利條件爲己所用;比如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等等。
戰爭是一門全方位的學位,很多看上去不起眼的小東西,卻往往在關鍵時刻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戰爭也是一門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生課堂,勝利是唯一的目標,死亡僅僅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心慈手的人是沒有資格摘取勝利的果實的。
戰爭比實力,比心理素質,比將的指揮能力,最重要的一點……
是比對戰爭節奏的掌控能力。
作戰如弈棋,讓對方按自己設想好的步子去走,總比讓對方自行其事要好得多。
一直以來,很多人對攻城守城總有一個極大的誤解。就是守城方總是要比攻城方佔有優勢。畢竟守城方,佔有地利。
然而就象前面說過的那樣,戰爭是一門多方位的學位,決定戰爭勝負的條件,並不僅僅只有地勢。
士氣的高低,兵員的素質,指揮的水準,都比地勢本更有決定作用。
即使拋去這些因素,攻城方在沒有地理優勢的環境下,也擁有一個守城方所不備的優勢,那就是——進攻的決定權。
什麼時候進攻,從哪個點開始進攻,以多大的強度進攻,進攻將維持多長時間,這些都是由攻方決定的,守方沒有發言的資格。
這個主權,註定了戰爭的節奏,在一開始總是由攻方掌握。
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對手只能應招,沒有權利變招。
總不能進攻方全力猛攻城西外牆,以攀緣攻城,佔領城頭爲主要進攻模式的時候,你守城方卻傻呵呵地跑去守大門吧?
一個優秀的攻城者,總能在進攻的過程中按自己的心意調對方的兵力,最終讓對手按自己的心意去辦事,並使得守城方因這種被的應變而出現防守上的,最終實現一點突破,全線告破的戰略功。
只要達了這個目標,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就算是死再多的人,對於攻城方來說都是可以接的。
而一個優秀的守城者,則是要做到無論對手怎樣指揮調度,都能看破其中的變化,絕不讓自己落對手的圈套之中。
只有最差勁的將軍,纔會把所有兵力平均分佈,給對方集中全力一擊而破的機會。
因此,通常來說,守城的將軍要比攻城的將軍更懂得進攻,因爲他們必須最快的領悟進攻者的意圖,並且迅速破解。
這世上常有擅進攻而不擅防守的將軍,這不稀奇,但絕不會有擅防守而不擅進攻的將軍。
因爲不知攻,便不知守。但不知守,卻未必就不知攻。
也因此,象范進忠那樣的守城大將,即使在天風帝國,也是難得的人才。也正是這樣,他才能在朝和抱飛雪爭得風起雲落。
“你看,沐在你這裡只用了三千人馬,你卻調了四倍的兵力嚴陣以待。那麼其他地方呢?難道你就不要守了嗎?你可曾注意到,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面小小紅旗。正是這面小紅旗所代表的一千人,纔是沐手裡真正的殺招。”
淺水清在沙盤上指點江山,滔滔不絕地說道:“沙場之道,敵以弱,示敵以強,敵以衆,欺敵以寡,其謀詭詐之變化,遠勝一切謀略心計。所以,當你看到敵人強的時候,或許正是他弱的時候,當你看到敵人弱的時候,也可能正是他強的時候。而在你所不注意的某個角落裡,或許就有一支敵軍在潛伏中刺向你的要害。世人常道軍人是大老,卻不知這世界上,凡爲真正良將帥才者,斷無魯匹夫。烈帥當年猛勇無雙,最終靠的,卻是自己沙場指揮的能力而非那一絕世武功做上的這總帥之位。所以,你要想做將軍,僅僅讀兵書是遠遠不夠的。”
這個時候,沐突然了一句:“記住,一個優秀的將軍,總是能讓自己的敵人看到自己想要他看到的東西。而一個無能的將軍,永遠只會看到敵人希他看到的東西,而不是自己從中發現什麼。”
夜鶯凜然稱是。
想了想,說:“是我錯估了沐校的兵力,以後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淺水清搖頭笑道:“沙盤推演中,敵人的每一步行,你都看在眼裡。但是真實的戰場上,方圓數千米,千上萬的士兵,烽煙戰,你本不可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敵人的變化。所以真正的推演,必須把這些看不到的因素也考慮進去。很多時候,名將與庸才之間的區別,就在於如何估略對方的行。你如何能從戰場上的那萬千變化裡找尋那最重要的一點關鍵,就是決定你是否是一個良將的重要因素。”
說到這,淺水清長長嘆息了一聲:“可惜啊,抱飛雪不是你。若是我能讓他也錯誤地估計我們的兵力部署,那麼,這打下京遠城就再不是難事一件。”
說到這,淺水清突然腦中靈一現,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戰爭中,信息資源的不對等,是考校將們最重要的一點要素。歷代戰爭裡,有許多在後世看來的極度愚蠢的錯誤,往往不是因爲指揮的無能,而是因爲這種信息資源的不足。
一點小小的改變,往往就可以改變整個戰局。
如果……自己能夠給抱飛雪一個錯誤的信息……
那一刻,淺水清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突然問沐:“沐,假設說我把一支三百人的部隊送上京遠城頭,如果你是抱飛雪,你會派多人來迎擊,並有把握在多長時間重新控制這一地域?”
沐一楞,想了想道:“至多五百人。京遠城的城頭上有跑馬道,還有伏兵坑。殺上去的士兵,就等於是進了重圍。再多就沒必要了,那是Lang費。”
淺水清滿意的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這世界,錯誤的答案總是很多,正確的答案,卻永遠只有一個。抱飛雪爲止水第一名將,絕不會是一個輕易Lang費兵力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所以……”
淺水清沉一下:“如果我們能讓抱飛雪錯誤地估計我們的兵力戰力,或許我們就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沐忙問:“怎麼錯估?”
淺水清嘿嘿一笑:“有一支部隊,我一直想要,可是全天下的人從來都沒得到過。但是我想試試,試試能不能擁有他們。而只要得到了他們,我相信,我一定會讓抱飛雪大吃一驚的。”
那一刻,看著淺水清的堅決的眼神,沐的心中一,他猛然醒悟過來,大:“你想招募那些熊族武士?”
“沒錯,就是招募他們!”淺水清話音落下,一拳砸在了沙盤之上。
“只要有了這幫世上最強的近戰步兵,再加以合理使用,那麼拿下京遠城,也只在轉手之間!”他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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