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正的一夜無眠！

歸寧第三日，遊園。

張家園子依翠山山勢逐層升高，園的景與園外的自然山林景溶合在一起，那是相當不錯的，只是我昨日的打擊著實太大了些，又加上夜裡一宿未睡，實是沒什麼心欣賞這景緻。

齊晟的臉也不是十分明朗，我琢磨著是因爲張尚書已經給他過了話呢，還是說江氏今沒能來的緣故。

趙王終一個人落了單，說是江氏昨兒夜裡了些風寒，不能同我們一起遊園了。

唉，我也頗有些同江氏，你說天天大晚上的往紫竹林裡跑，再好的也熬不住啊！

本是張尚書領著大夥一同遊園的，可遊著遊著這人羣便分作了幾堆，前前後後拖拉了老長。

我回頭看看那落在最後面的答答的二姑娘，再看看竄在最前面的猴一般的上樹君楊嚴，忍不住對“導遊”張尚書深表同。

帶著這麼一夥子無組織無紀律的“團員”，您老，辛苦了。

許是那江氏不在眼前，齊晟的眼沒了著落，便時不時地往我上落了。

綠籬在一旁看得驚喜異常，每每地邊用手輕掐我的手肘來提醒我：“娘娘，娘娘，太子殿下又向您這裡看過來了！”

我面上仍堅持淡定著……

唉，我說綠籬，你能別掐了嗎？他每次看過來的我那花都忍不住一，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一旁相伴的大堂嫂白氏瞧出我臉不好，忙低聲詢問：“娘娘可是覺得乏了？”

我這裡還未說話，又極伶俐地指著西邊一院落說道：“那邊是凝翠閣，雖簡陋了些，可卻勝在幽靜，娘娘若是不嫌，我領了娘娘過去歇上一歇。”

我斜著眼睛瞄白氏一眼，柳葉眉丹眼櫻桃小一點點，長得倒是真不賴，只是這眼睛太晶亮了些，不如純純的二姑娘可人心。

轉念一想，就是長天仙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罷了，隨去吧！

趁著張尚書向齊晟等人講解園中景緻，我一手拉綠籬一手拉著白氏，悄地往凝翠閣方向溜，倒是沒驚什麼人，只齊晟淡淡瞥了我一眼，卻沒說什麼，移開視線繼續聽張“導遊”的解說。

還好，還好！

剛到無人，白氏便捂著小咯咯地笑了起來，笑道：“哎呀，大姑娘還是這樣調皮，哪裡有點做娘娘的樣子！”

我頓時無語。

綠籬忙對白氏說道：“我們娘娘夜裡沒睡好，大趕讓人給打掃個清靜點的地方，好讓我們娘娘瞇一會吧。”

白氏又是笑，一迭聲地：“凝翠閣裡一早就備下的，我帶娘娘過去就行。”

凝翠閣裡果然是一早備下的，錦籠紗罩，金彩珠，諸緻，就是這香薰的太過濃了些，直薰得的我頭昏腦脹噁心作嘔。我這裡剛要開口綠籬將門窗都打開散散味，就聽白氏聲說道：“因這香是娘娘出閣前最喜歡的，特意人提前薰上了，不知可還合娘娘的意？”

我屏著呼吸點頭，暗道：得！既是出閣前最喜歡的，先忍著吧。

當下白氏告退出去，綠籬替我鋪好了牀鋪收拾利索了，也自去門外守著了。

我本想睡覺，可香薰得我在牀上翻來覆去死去活來，可愣是睡不著！只得起來，看一眼前門，再掃一眼後窗，我果斷地選擇了後窗。窗子只一打開，立刻一清新之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覺得又活過來一般。

屋後不遠便是一大片綠柳環繞的荷塘，現在雖未到荷花盛開之時，荷葉卻已是婷婷滿塘，果然不負凝碧之名。

我探出瞅瞅四無人，直接跳窗而出。

荷塘邊上還停著幾葉小舟，估計是給人遊玩用的。可我天生秤砣質，又不會船，屬下水容易上岸難的主，便沒敢那小舟，轉而向柳林中而去，擇了花叢後一蔽之躺了，正打算好好瞇上一覺，可老天偏生要攪我安寧，我這裡正睡得迷瞪，便聽得有人說道：“……若要看荷，再等一個月來最好，那時纔是荷花最盛之時。”

是個子聲音，含帶怯溫婉轉，我聽得心中一，暗道有這等聲音必然是個人。

一個男子低低嗯了一聲，卻未說話。

我肚中暗罵：sb，這個時候哪能“嗯”！

果然，那子沒了下言。

我心中更是氣急，哪裡有這樣泡妞的！好歹也應說一句“人比花”。

這樣一氣，反而醒過盹來，發現自己依舊在那花叢的蔭涼仰面躺著，四周哪裡有什麼人聲！

難不在做夢？

正疑間，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嚇得我一驚，細看了看竟然是一臉淡定的茅廁君。

我愣了又那麼兩三秒鐘，然後不痕跡地將一直翹著的二郎放了下來，又琢磨著這樣四仰八叉地躺著也不太好，於是就又側了側，可等側過來才發覺這個姿勢更是不妙……

我也糾結了，這到底要換哪個姿勢才能既莊重又文雅？

許是茅廁君也看出了我的糾結，往後退了兩步，終於開口道：“還是坐起來吧。”

我從諫如流，立馬翻坐了起來，然後就去抓茅廁君的小辮子：“剛纔過去的是你？”

茅廁君點點頭：“二姑娘陪我來看看荷。”

啊！果然是二姑娘！

孤男寡郎妹意……別想歪了，我說得是茅廁君和二姑娘。這種形，他要是都不做了，他一定不是爺們兒！

我開始不痕跡地打量茅廁君，希能在他上找出個樹枝草葉什麼的來……結果，他上一點沒有，我上倒是沾了不。

我趕低頭擇上的草葉子，邊擇邊問茅廁君：“你對二姑娘有意？”

茅廁君在我旁坐下，答：“還好。”

我又問：“想娶？”

茅廁君想了想，輕聲道：“想。”

我提醒：“那得趕下手！”

茅廁君沒回音，靜默了一會，輕聲問我：“你在爲什麼事犯難？”

我一愣，轉頭看向茅廁君。

茅廁君淡淡笑笑：“你睡著了都皺著眉頭，必是有心事爲難。”

這話說的，好像你看了我多長時間似的！我想了想，反問茅廁君：“你說是命重要還是花重要？”

茅廁君被我問的一愣，思量了片刻答道：“世間有人勝過命，可是可再開，人無重生。”

我聽得有些囧，果然有太多代，流有礙！

乾脆也不再理他，只低下頭專心地擇上的草屑花瓣，正已擇了個七七八八，手腰帶上散的花瓣的時候，旁的茅廁君突然站起來，淡然喚道：“三哥！”

我手一哆嗦，不止把花瓣下來了，連帶著腰帶都扯開了些。

我擡頭，正好迎上齊晟的視線。我只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壞了，咱們好歹也做過二十幾年爺們，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他喜歡不喜歡你是一碼事，可你爬不爬牆卻是另一碼事了！

我！不會被逮去浸豬籠吧？不過我好歹也是太子妃，估著也不會那麼野蠻，頂多一杯毒酒了事……

哎？這有什麼區別嗎？

齊晟眼神雖冷，語氣倒是平靜，說道：“張放在尋九弟，九弟快些過去吧。”

茅廁君聽了，向齊晟告辭，又轉頭向我揖了一揖，這才離去。

待茅廁君走遠，齊晟也轉而走，我明白他要是就這麼走了，我早晚得喝毒酒不可，於是一個魚躍從地上蹦了起來，上前兩步手去抓齊晟肩膀：“別走！”

齊晟肩膀微沉，一下子從我手中開，轉回冷冷地看我一眼，拂袖再走。

我急忙在後跟，也不高呼什麼“你聽我解釋”的廢話，不管齊晟聽與不聽，我只管直奔主題：“我們倆之間沒事！不小心到的，我想避開人在這瞇一會，結果撞見他和二姑娘的j□j了……”

齊晟理也不理我，只在前面走著，眼看著前面就要有人了，我一時也急了，道：“我，我有那麼傻嗎？我就是要也不他啊！紫竹林裡那麼好的地，趙王現的人，我犯得著……”

齊晟的腳步終於停下了，我也趕用手捂住了。

齊晟轉回冷冷地看我，我想了一想，試探地：“最後那一句不算，我再重來一遍？”

齊晟冷哼一聲：“張放已是和我提了，你回去告訴言氏，不用等臨閉眼前，我會盡快讓看到個重孫！”

齊晟說完就走，我立在原地想了又想，忽地一下子明白了，我！他這意思是要儘快和張氏xxoo？

我一時覺得天昏地暗，雷霆陣陣。

魂不守舍地回到凝翠閣，綠籬正因找不著我急得團團轉，見到我回來直念菩薩保佑，然後驚喜萬分地告訴我：“娘娘，殿下派人傳了話，晚上要宿在娘娘房中……”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只知道在我頭頂響了許久的天雷終於劈了下來……

是屈辱的活著，還是莊嚴的死去？

這事真他媽讓我糾結！

我想了又想，糾結了又糾結，終於用司命星君的話勸服了自己。於是，我終於痛下決定……

我還是屈辱的活著吧。

司命星君他說：你本就應投了這個的……

回儀院的時候見了江氏，許是也知道我今天晚上要了，看我的眼神很是憐憫……

我真想抱住痛哭一場，要是能換和你睡，那該多好！

要說還是綠籬知我心，知我心慌，不等我吩咐就早早地備好了酒，又代我：“娘娘，您等著，我再去端幾個小菜來。”

我心道，壯膽的酒，哪還用得著什麼酒菜啊！

我在桌邊坐下，一杯著一杯喝著，只想趕醉倒了往牀上一倒，兩一分，趕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麼事也完了。

我這裡還喝著，綠籬端了幾碟小菜進來，看見我正口對著酒壺喝酒一下子就急了，兩步衝過來，劈手來奪我手中的酒壺，急道：“哎呀！娘娘，您怎麼自個喝上了？”

我口齒有些不清：“你這不是老不回來嘛！”

綠籬見我醉的迷糊，氣急：“您喝怎麼多酒幹嗎！”

這語氣，讓我想起了我那上上任的朋友，每每我喝多了的時候，也總是這樣罵我……

我忽地悲從心來，一把抱住綠籬，喃喃：“我害怕，我害怕……”

有人問：“現在不怕了？”

我搖頭：“不怕了，不怕了……”

那人又說：“那就睡了吧。”

一聽見“睡”這個字，我一下子起來，手推開綠籬，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腳踩上凳子，把手中酒壺用力往桌上一磕，用半拉破酒壺指著那人道：“睡？我倒看看誰他媽敢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