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季大人快快請起!”杜遠秀立刻將地上的男子扶起,臉上終于出了一放心的笑容,“能再一次見到季大人,本宮真是欣,還怕季大人因為之前的種種誤會不肯相見本宮。”
季錦和東方旭之間的事,杜遠秀一直都知道,然而心中對于季錦也是萬分的愧疚。
如此盡責的丞相,陛下居然那般對待他,心中對于季錦又是敬佩又是愧對。
“娘娘言重了。”
“季大人,和本宮回去吧,京都的大人們也都在等著您。”
杜遠秀出手去,不想季錦卻是避開了的。
“娘娘請回吧,娘娘份如此尊貴,不應留在這等鄉野之間。”他的態度與方才一樣,杜遠秀一聽便覺到了什麼,驚詫的看向旁的宇。
難道說,丞相還記著之前的恩怨,不肯回去重新擔任大責?
“季大人,真是豈有此理,娘娘都已經屈尊前來請你回去,一定要如此不知好歹?”此刻,宇慣有的好脾氣居然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興許是因為太過著急,讓他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的這名男子打昏了扛回去!
季錦緩緩收斂了神,似乎宇的盛怒也無法打他分毫。
杜遠秀卻是出手去,制止了這名男子。
“侯爺,是我們皇家對不起季大人在先。”
什麼?!
季錦倒是有些驚訝,明明他與陛下之間的糾葛,與娘娘沒有半點關系,可是如今,看著這名婦人愧疚的神,季錦的眼中一閃,卻是移開了目,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搖,既然已經決定了走上這一條道路,就不要因為其他……
“娘娘!”
不想,宇突然驚呼一聲,季錦眉頭一蹙,只見眼前的婦人居然毫無預警的沖著他跪了下來,“季大人,本宮懇求季大人的原諒!”
“娘娘!快快請起!”季錦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杜遠秀居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堂堂后宮之中的娘娘,居然給臣子下跪。
然而,杜遠秀的決心已定,任由兩名男子如何拉扯,卻是堅定的趴著子。
“辰國不能沒有季大人!是本宮無能,倘若本宮有那個能力支撐起辰國的這片天,也不會讓局面發展如今的模樣。季大人這麼多年來為辰國鞠躬盡瘁,是陛下對不起大人,是本宮對不起大人!倘若當初,本宮能夠勸說陛下,說不定……”
季錦不敢此大禮,開擺跪在了杜遠秀的面前,“娘娘快快請起,千萬莫要折煞了季某!”
季錦又何嘗不知道,杜遠秀的境不見得比自己好。他大可以放下一切一走了之,做他的閑云野鶴,但這深宮中的妃子難道也能逃離?誰都知道,杜遠秀并不得東方旭的寵,這麼多年來猶如守著冷宮一般,過著那清凈平淡的生活,關于朝中的一切又怎麼會是能夠開口的?
如今面對這樣的變故,卻要這名婦人從后宮之中走出來,獨自挑起辰國的重任,不得不說,對于杜遠秀來講,這將是前所未有的考驗,而且只怕也明白,一旦失敗,將被整個辰國的百姓辱罵,畢竟后宮不得干政,也是冒著大不違之罪,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季大人,除了您,本宮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全心全意的為陛下守護這片江山。本宮知道季大人這段日子以來了許多的非議和委屈,本宮代陛下,請求您的寬恕。本宮不敢奢求什麼,只求季大人能夠在辰國這段最危急的時期,助本宮一臂之力!”
這婦人抬起頭來,眼中滿滿都是真誠的請求。
“所有的非議本宮來承擔!所有的責任本宮來承擔!不論發生什麼事,都由本宮獨自承擔!念兒還小,尚還不能擔此重任,不論是為了辰國還是為了念兒,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本宮都不會退!季大人……”
早已經做好的覺悟,杜遠秀也明白,如今的是打算以東方旭的名義理政事,一旦被人發現,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說不定連這條命都會丟了。
但無從選擇,為了東方旭,為了東方念,都要冒死一試!
此時此刻,季錦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區區婦人都有這樣的覺悟,那帶著幾分淚的雙眸,深深的了季錦的心。
四周的空氣越發的張,似乎只等著季錦一句話。
忽然間,這名男子的腦海中竟是浮現出了云姝那張清雅的面容。
太醫……他聽見過無數關于百姓對于太醫的評價,他們早已經不再念著這名子當初對辰國所做的一切,只知道,那名子是個禍水紅,迷了辰國的皇,將辰國至于水深火熱之中。
連,也遭著這樣的非議。
季錦似乎是在給自己找一個重新走上那條道路的理由,他唯獨不希,那名子背負上這樣臭萬年的罵名。
而杜遠秀又何嘗不是無辜的?
“季大人,就算是為了太醫……”
什麼?宇和季錦同時一愣,沒有想到杜遠秀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眼前的婦人眼中劃過一抹他們看不懂的矛盾和猶豫,杜遠秀的角揚起了一苦笑,“本宮知道自己很卑鄙,明明太醫也是害之人,事到如今,還是不得不搬出的名字來懇求季大人回心轉意……”
杜遠秀早就已經承認了自己不知何時對云姝心生的怨恨,當然也知道,如今市井之中是如何流傳關于云姝的流言蜚語。
眾人都說,是太醫讓辰國步上了衰退之路,那是一只禍國的妖。迷了他們年輕的皇,讓已經和平了多年的辰國轉而走向了自取滅亡的道路。
杜遠秀哪怕上不承認,但心里卻是無比痛快的。是啊,有人和一樣,恨著太醫呢。這讓杜遠秀覺得,起碼自己并不是那麼卑劣。
越是恨,越證明的渺小。
杜遠秀深深的吸了口氣,回想起這些年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再想起從前,云姝與說的那一番話。
時至今日,原本已經漸漸模糊的云姝的臉,卻越發變得那般清晰。
說,自己是最適合陛下的那個人。只要堅持,相信陛下總有一日可以看見自己的好!
但杜遠秀卻覺得,自己被云姝深深的騙了!既然覺得自己是最適合陛下的人,為何,不消失得徹底一點?為何人在他鄉,卻還被陛下這般惦記著,以至于讓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接近陛下。
杜遠秀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卑劣。一邊憎恨著云姝,一邊羨慕著,一邊又憎恨自己的無能,可是,又激著那名子。
或許就是因為時常想起云姝的那一番話,才能讓杜遠秀懷揣著一的希堅持到了現在。
“季大人,一定也不希太醫繼續被萬人唾罵吧?這些年來,本宮也恨著。”
此話一出,兩名男子同時臉一變。
“可是,本宮現在卻又激,因為,能夠用的名字,來讓季大人心生不忍……”一聲無奈的苦笑,從杜遠秀的上傳來,竟是俯下,虔誠無比的對著季錦叩下了頭,“季大人,本宮請求您的原諒,只求季大人能夠改變主意,僅此一次……”
兩名男子都明白,杜遠秀已經在他們的面前生生的撕下了藏在心中多年的傷疤,仿佛已經站在了絕的懸崖邊上,究竟是要拉一把,拉辰國一把,還是要將徹底的推向滅亡的邊緣,一切,都在季錦的一念之間。
“……”
院子里的氣氛漸漸微妙,三個人一言不發,卻是無比的張不安。
“娘娘。”許久之后,季錦終于緩緩的開了口。
杜遠秀抬起眼來,對上了這名優秀男子沉穩的眼眸。
“季某不才,就如娘娘所說,季某確實不希,太醫繼續被萬人唾罵。”
“季大人……”杜遠秀和宇的眼眸一亮,只見這名男子出手去,將杜遠秀從地上扶了起來。
“娘娘做的已經夠好了,日后的路還很長,季某希,今后,不會再看見娘娘今日的模樣。”哪怕沒有得到東方旭的承認,但季錦卻覺得,杜遠秀是真正名副其實的后宮之主,有這樣的襟和能力。
季錦輕嘆了一口氣,到最后,他還是改變了主意。
“陛下想必是親自離宮去尋找太醫了,侯爺派人,前往蓮國附近查看,說不定會有所收獲。國不可一日無君,季某份尷尬不宜對朝政多做手,就有勞娘娘支持了。”
杜遠秀和宇當即面上一喜,“季大人!真是,真不知道該如何……”
“不,這原本就是季錦的責任。其實季錦能夠明白陛下的心思,只是,他拋棄得更加徹底。皇子年紀還小,但有些時候,卻要讓他提前長,這個國家未來的希,還是在小皇子的上。”
宇好像想到了什麼,“季大人,可是要娘娘以陛下的名義宣布停止對羿國的征戰?”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次戰役本就是陛下最先挑起,要想收回,我們并不確定蕭王是否能夠接。如今辰國與羿國的況相似,百姓們對于兩國之間的斗爭早已經怨聲載道,現在只缺一個契機。不過娘娘,可以先擬一份停戰協議送去羿國,試試他們的態度。”
杜遠秀重重的點了點頭,宇的臉上終于流出了幾分笑意,說不定,還能以此找到陛下的下落。
“多謝季大人,本宮真不知道……”
“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娘娘,如今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盡力而為,至于未來會如何,一切,還是要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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