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蘇慕白略作考慮后，就同意帶楚九歌去見村長，看看能不能救活他的孫子。

不過，在去之前蘇慕白指了指楚九歌上的服，一臉嫌棄的道：“你能換服嗎？臟這個樣子，我實在沒臉帶你出門。”

楚九歌低頭看一眼，這才發現服上全是泥漬和草漬，黃黃綠綠的，著實辣眼睛。道了一句“稍等”，便回到暫住的房間，拿了先前臨時在鎮上買的服換上。

不提不說，楚家二叔和二嬸還真是夠吝嗇，吃定不可能活著嫁北王府，沒有準備嫁妝不說，連多余的服也沒有為準備。

要不是穿著嫁帶著冠出門，拿冠上的珠寶當了幾兩銀子，連買服的銀子都沒有。

臨時買的并不合，原主著實太瘦了，楚九歌在腰間系了一寬腰帶，才讓服看著不那麼大，不至于會晃來晃去，像是掛在上一樣。

蘇慕白看到楚九歌的妝扮，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合攏……

“楚九歌，你在外面千萬別說你是北王妃，太丟我大北王府的面子了。”堂堂準北王妃，穿了一劣質的棉布不說，還不合，這要傳出去，還不得笑死很多人。

“放心，我不會說，不會給你們北王府丟臉。”楚九歌特意咬重“你們”二字。

不僅僅是蘇慕白沒有把當北王府的一分子，自己也沒有這個想法，蘇慕白沒有必要害怕會著北王府不放。

“咳咳……如果你能活到北域，記得提醒我，讓人給你做幾裳。現在就沒有必要了，做了也是浪費了。”蘇慕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楚九歌，隨時會死，活不到嫁北王府的事。

楚九歌無比慶幸自己足夠心大，不然不用幕后的人出手殺死，就會被蘇慕白給活活氣死。

蘇慕白半點不在意楚九歌的冷臉，帶著往村長家走去。

路上，賤的蘇慕白看了楚九歌好幾眼，終是沒有忍住，開口問了一句：“對了，先前在山上，憑你的能力有機會離開的？你為什麼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要走需要等現在嗎？當日在城門口，就能走了，甚至出嫁那日也能走。

“你應該知道，你執意嫁北王府只有死路一條，你走了，也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當日在城中，楚九歌不走還能理解，經歷了一次次暗殺，還不想走那就奇怪了。

而且，比起呆在城，外面安全多了。

別看京城一片繁華祥和，實則藏殺機，楚九歌當時走了，第二日尸首便會出現在街頭。

在荒郊野外就不好說了，據他的觀察，楚九歌并不是什麼養在深閨中的姑娘，在野外絕對能活下來，而且還會活得很不錯。

“死，我也要嫁北王府。”楚九歌說得異常堅定，沒有一猶豫。

“呃……”蘇慕白一時語塞，“你就這麼喜歡我們家王爺？喜歡到哪怕是死也要嫁給他？”

“嗯。”這話楚九歌真沒有辦法答，能在北王得力手下面前說，我要嫁給你們北王，與喜歡無關嗎？

這也太傷北王自尊了，而且也解釋不通，為什麼寧可死，也要嫁給北王？

只能含糊其辭了，反正喜歡這種事，只要不討厭都可以說喜歡，至于就算了，和北王完全沒有“”的可能。

“回答的這麼肯定、簡潔，你讓我接下來怎麼跟你聊？”蘇慕白一臉郁悶地看著楚九歌。

楚九歌看了他一眼，嫌棄的道：“那就別聊了。”北王怎麼能忍蘇慕白這種話嘮在邊，不嫌吵嗎？

“好吧，不聊了。村長家就在前頭，快到了。”蘇慕白扭頭看了楚九歌一眼，默默地收起八卦的小心思。

在某些方面，楚九歌和他們家王爺太像了，都是不會聊天、紛紛鐘把人噎死的主，他還真不敢惹。

蘇慕白他們借住的院子，離村長家有一段距離，兩人走了近兩刻鐘才到。

遠遠地，就聽到村長家傳來的人尖銳的哭聲和罵聲：“你個沒用的男人，你的孫兒被人踢死了，你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什麼不是人家的錯？不是他們的錯，還是我乖孫的錯了？我可憐的孫兒，我要他們賠命，我要他們給我乖孫賠命。”

“我的兒呀，我的兒呀……你為娘的怎麼辦？我的兒呀，娘不活了，娘去找他們拼命，娘要他們給你賠命。”

聽聲音，就能知道村長家兩位主人，有多麼憤怒和傷心。

“孩他娘別哭了，咱娃兒……那怪不得別人，咱娃兒自己跑到人家馬棚里去了，不怪旁人。”

“你個沒良心的，怎麼不怪旁人？要不是他們借住在咱們村，咱娃兒會被馬踢了？咱們村子里連馬都沒有，不是他們住在這里，本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兒子，和你爹一樣沒用。我跟你們父子倆把話撂在這里，你們要是不為我的乖孫討回一個公道，那些人償命，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的兒呀……”

哭泣聲、罵聲織一片，走近又聽到男人笨拙的呵斥聲，和沉重的氣聲：“好了，別又哭又鬧的，丹醫不是說讓你們給娃兒做些好吃的嗎？吃的呢？還不快給娃兒端過來。”

楚九歌和蘇慕白腳步一頓，同時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

蘇慕白嘆了口氣，臉微紅，不自地看向一旁……

他上說村子里的人不講理，實則心里也是愧疚得不行。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們的馬踩到了人，是他們失職了。

楚九歌則是心里難過，同時又慶幸，慶幸來了……

如若今天選擇袖手旁觀，不僅會有一個小生命因此隕落，也會有一個家庭因此陷悲傷與怨恨中，甚至有可能造無法挽回的悲劇。

“我們進去吧。”楚九歌嘆了口氣，拍了拍站在一旁，裹足不前的蘇慕白。

“嗯。”蘇慕白一改先前的跳，一臉沉重，聽到楚九歌的話也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后走在楚九歌前面，先一步走進村長家。

“周……”蘇慕白走到門檻，剛一開口，楚九歌就見一塊磚頭從屋飛了出來，“你個殺人犯，你來的正好，我跟你拼了，為我孫兒報仇。”

蘇慕白反應快，第一時間避開了，磚頭就朝楚九歌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