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上，祭廟大殿已是空無一人。

他們在虛天境裡等了一年，那些被困的雲中修士總算把鬼修斬殺殆盡，離開了。他們等了大半個月，他們都沒有回來。

“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陌天歌問其他人的意見。

衆人互視，最後聶無傷道：“我覺得可以走了。”

景行止懶腰：“走吧走吧，在這裡連練劍都不方便。”事實是，他一練劍陌天歌就衝出來，勒令他不許再破壞竹林了。可這裡纔多大？爲一個元嬰劍修，施展劍怎麼可能控制在方圓幾裡？這麼一來，他對這個所謂的空間裂是一點也不羨慕了，他可不是那些打坐修煉就能晉階的法修。

楊基也點了下頭。對魔修來說，這裡濃郁的靈氣完全不值得羨慕，他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

最後是秦羲：“他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應該是不會再回轉了。”

陌天歌拍板：“好，收拾收拾，咱們出去吧！”

話音剛落，忽然覺到周所有的靈氣都流起來，往外頭狂涌而去。

衆人都是一怔，景行止扭到一半的腰都停住了：“怎麼回事？”

陌天歌起，推開門，看到外面都是閃爍的靈，無數眼可見的靈氣往一個地方涌去。

“小凡！”驚訝。

飛飛蹲在石頭肩上，石頭坐在小凡位於小溪邊的窩前，盯著小凡看。看到他們出來，飛飛抓抓上的金。幽幽地說：“居然讓它搶先了。”

他很幽怨，他纔是最早吸收神之息的靈。而且已經化形了，怎麼就讓小凡搶先了呢？它纔得到玄武之息一年呢！

陌天歌說：“誰你這麼懶？小火都比你勤快！”

“我已經不懶了……”當初被勒令閉關後，他已經很勤了，可晉階這種事，說不好啊！

秦羲道：“小凡近千歲了，它一向修煉勤，積累厚，如今得到玄武之息，一舉突破桎梏。並不奇怪。”

幾隻靈中，小凡是積累最厚的一個。而且格乖巧，修煉從不懶，它的晉階是水到渠。

看了一會兒，陌天歌揚聲道：“小？”

半空中，小化人形，紅飄飄地落下來：“主人，夫人。”

“這裡給你了。”陌天歌指指小凡。

小點點頭：“小明白。”

“我們走吧。”陌天歌說，“小凡晉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景行止唉聲嘆氣：“又一隻……”

陌天歌不理他。喚出眉間的珠子。打出口訣，將幾人送出虛天境。

玄武祭廟安安靜靜，無半點人氣。

五人小心地戒備一番。確定無人，才從祭廟出來。

出了祭廟，周圍只有些微死氣殘留，可見鬼修已經被滅殺乾淨了。順著原路回去，一路乾淨得不可思議，溶中黑水了許多，聚形而出的“人”威力大減，陌天歌猜測，這些黑水也是依託鬼修產生的死氣而存在的，現在鬼修被屠戮一空，就失去了死氣的源，想必這些黑水也會慢慢消失。

走過溶，地裂峽谷空空，徒留死氣。他們從上面往下，約可以看到，峽谷遍佈殘垣斷瓦、累累白骨。想必這曾經是一個人類的聚居地，突然遭遇驚變，全部蒙難，纔會變鬼修的世界。

過峽谷，渡暗河，他們一鑽出地，就發現無憂谷氣息大變，殘留的靈氣波十分劇烈。

“怎麼回事？”景行止皺著眉頭，“是打架沒這麼大的影響吧？”

陌天歌神識一展，片刻後說道：“果然不錯，月影魔君他們早就準備好陷阱，等著他們踩出來。”

“什麼陷阱？”

“一個比大宗門護山大陣更兇險的殺陣，大概是五行谷的手筆。”陌天歌道，“我們快走吧，有這麼一個大陣存在，無憂谷步步兇險，萬一再牽連進去，就麻煩了。”

衆人都明白，雲中兩勢力正在戰，他們最好趕快離開。

跟著陌天歌一路七拐八彎，繞開兇陣，一行人迅速離開無憂谷。

無憂谷外空無一人，不復當日盛況，他們沒有耽擱，離開伽凌山脈，去向最近的修仙城鎮借傳送陣。

到達伽凌山不遠的小鎮，衆人發現，鎮中高階修士來來往往，其中不乏元嬰，而低階修士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楊基自告勇，前去打探消息，不一會兒回來說：“雲中大了。”

陌天歌忙問：“什麼況？”

楊基道：“月影魔君果然在無憂谷中設了局，五十多名元嬰修士，死傷大半，只剩二十人逃出生天，這其中包括九彥宗的元沐真人。這一年來，嶽山書院連同丹霞宗、五行谷對九彥宗施，九彥宗近十名元嬰修士失去蹤跡，人心大，幸好基深厚，又有鐵面真人坐鎮，支撐了下來。元沐真人一困，回到九彥宗，就對幾大宗門宣戰了。”

“啊！”聶無傷驚道，“九彥宗雖強大，但如何對陣三大宗門？他們損失嚴重麼？”

“好像不嚴重，到底死傷多，九彥宗並未公佈。”

這樣的消息，九彥宗當然不會公佈，不過，看他們頗自信的樣子，應該損失不大才是。

秦羲緩緩道：“從無憂谷逃出的元嬰修士，都會選擇站在九彥宗這邊，三大宗門如此算計他們，這口氣怎麼忍得下去。如此，雙方也能分庭抗禮了。”

“正是。”楊基點頭，“魔佛二道也不平靜，夜梟城也向月影城宣戰了，虛相尊者與夜霜魔君二人聯手打上月影城。還有馬老驢……”說到最後，他嘆了口氣。“雲中大部分勢力都牽扯其中，想必最幾十年不得平靜。”

“那凌雲鶴呢？”陌天歌問，“可有他的消息。”

“他沒事。”楊基淡淡道，“可以說因禍得福，重新得到了元沐真人的信任。”

陌天歌點點頭，這樣的話，也就放心了。

五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陌天歌開口了：“楊道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楊基毫不猶豫地說：“雲中的事。我不想摻和，不過。如果你們還有祭廟的消息，請允許我同行。”

陌天歌點點頭，經過此番並肩，楊基用行證明了他的可信，他們沒有理由拒絕這樣一樣幫手。

“那，我們回雲中？”轉頭看秦羲。

秦羲嗯了一聲：“雲中大，我們還是離開的好，你們呢？”他看景行止和聶無傷。

聶無傷說：“我要閉一次關。然後回雲中解決一件事。”神平靜。顯然早就深思慮。

陌天歌略一想，就知道要解決的是什麼事，看著說：“如果需要的話。來找我。”

聶無傷點頭應下，又笑：“恐怕不會有這個機會了，這件事，必須我親自去做。”那是一個人的因果。

陌天歌亦笑，拍拍的肩：“那就祝你心想事。”

“你呢？可願接我的建議？”秦羲看著景行止。

景行止了懶腰，說：“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彷彿隨口一說，沒有毫掙扎，想必也是考慮良久。

見他應了，秦羲反倒怔了一下：“你想好了？”

景行止淡淡地笑：“你說的對，非常時刻，還惦記那些做什麼？古劍派是我的開始，我要回去，把師尊失去的那些，全部拿回來！”

也許他對古劍派已經沒有了當初敬仰的，但古劍派裡，有他尊敬的人，無論是故去的師尊，還是元瑛劍尊，他都不想他們的心空。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天下大之後，是世界毀滅，他還是想回到古劍派。

“喂，你要是回古劍派，稱號是什麼？行止劍尊？啊，不行，我要撿一下皮疙瘩。”

景行止狠狠地白了陌天歌一眼，道：“我們古劍派的尊號，有的是名字，有的是道號，有的是劍名，我沒取過道號，自然是劍名號。”

古劍派雖然也是道法爲基，但並不像正統道門一樣，結丹取道號，號真人、道君，取不取道號，都由自己。元嬰劍尊中，元瑛是名字，福陵、重是道號，霄河是劍名。景行止的名字是三個字，又無道號，自然遵從劍名號的習慣，號止水劍尊了。

“止水劍尊，止水劍尊……”陌天歌唸了兩遍，忍笑，“真是相當配啊……”

景行止不理會。

“恭喜。”聶無傷含笑向他點頭。

習慣了聶無傷時不時刺兩句，景行止聽了愣是覺得彆扭，小心地問：“你還正常吧？”

聶無傷笑容一收，一本正經地說：“你要不要換個劍名？”

“……”

“沒別的事我們就走吧！”秦羲出聲，“我們一行人太打眼，最好不要在此久留。”

陌天歌點點頭，道：“留個口信給凌雲鶴吧，畢竟他如今也算是我們的同伴了。”

衆人都沒意見。

陌天歌想了想，對聶無傷和楊基說：“你們兩個懷元魔大法，最後還是離開雲中，免得撞上月影魔君。”

楊基道：“我還有點事要解決，解決完了，就會離開雲中，到時候也許會去天極。”

聶無傷說：“我已經打算好了，去梟躲一躲。”

陌天歌一愣：“梟？”

“嗯。”聶無傷頷首，“梟窮山惡水、人員複雜，是個藏的好地方。無論是雲中還是天極，目前都不適合我。”

陌天歌想到松風上人，嘆了口氣。

五人最後說定，由楊基給凌雲鶴送口信，再彼此換萬里傳音符，約定聯絡之地，最後，告辭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