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留下！”冰冷的語調，不帶一，出自另一個團隊的首領口中。

周若瑾皺眉道：“寧師兄，駱師妹此行出力，可不比你！”

那位寧師兄嗤了一聲：“想留下？那就解釋清楚剛纔的去向。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出了事，擔得起？”

“是啊！被人親眼目睹，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沒有直接殺了，已是看在同源同種的份上。”

“周若瑾，你留下，你負得起責任嗎？”

衆口一辭，竟是決意要將靈玉驅逐。

周若瑾面紅耳赤，還要再說什麼，被靈玉拉了一把：“算了，周師兄，既然諸位師兄弟堅持，那我就走吧。”

“駱師妹！”

“無妨的，我對自己還有點信心。”正好去找徐逆，不然實在放心不下。

靈玉拍了拍周若瑾的手臂：“保重。”

說罷，一點也沒有留地轉，打算離開營地。

這麼多不友好的目，留下來意義何在？會設下這個圈套，說明對方知道的真實份，也知道的目的，說不定這次的事件，就是針對的。與其留下來，他人監視，不過乾脆離開，趁機揪出那人的尾。

“駱師妹！”後傳來喚聲。

靈玉已經過了河，進霧中，聽到周若瑾的聲音，停下腳步。

周若瑾追而來，看著道：“我和你一起走。”

靈玉吃驚：“周師兄，你……”

周若瑾道：“事已至此，我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與你一起。有個照應。”

半晌，靈玉嘆了口氣：“周師兄，你實在不必做到這個程度。留在團隊裡，只要小心些，命總有保證。”

周若瑾臉上出幾分輕蔑：“那可說不好。這些人，彼此提防，並不誠心。我倒覺得。與你在一起很有默契。說不定還安全些。”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靈玉還能說什麼？

“那好吧。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那殺手實力又那麼強。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放心吧，我懂。”

兩人一前一後踏迷霧，消失其中。

營地裡，有人過意不去：“也許那位師妹真是冤枉的呢？就這樣把趕走。遇到意外可怎麼辦？”

“現在是什麼時候？”旁邊一人嗤道，“寧可錯殺。不可錯放。只有一個人，總不如我們大家的命重要。”

這句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別人的命不如自己的重要，數的命不如多數的重要，很簡單的選擇。也是理智的選擇，任誰都無法指責。

“不言，你覺得是誰幹的？會是簡不凡嗎？”靈玉在識海里問。

不言答道：“這個……倒不像是簡老鬼的手筆。他一向會選擇最有效的殺招。這個陷阱倒像是在故意折磨你們。”

“故意折磨？難道不是那人力有未逮？”

“能把你們弄來廣樂天，應該不會吧？”不言猶疑。

“不管是誰。這人定是我的仇人。不，應該是懷素的仇人。”靈玉說，“他利用徐逆的幻象我離開營地，然後僞造我的劍氣殺人，就是故意想將我排除出團隊。此人對我的真實份一清二楚。”

“嗯……”不言想到這點，喪氣的。虧他之前吹那麼大的牛，結果靈玉連上真宮的門都還沒到，份就被猜得的。現在還落了別人的陷阱，能安全就不錯了。

到底是誰呢？不言翻遍了記憶，都找不到可疑的對象。本來有個現的懷疑對象，但不言不相信簡不凡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如果他有機會，一定會直接幹掉靈玉，而不會做得這麼多餘。

“駱師妹，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嗎？”外邊，周若瑾問。

靈玉爲難地看了他一眼：“周師兄，我……想找個人。”

“找人？”

“嗯，你還記得跟我們一起在清都山殺劍靶子的那位嗎？”

周若瑾眼睛一亮：“對了！他不在團隊中，如果找到他，我們三個人，一定可以渡過難關的。”

那位的實力，有目共睹。周若瑾事後有過很多猜測，總覺得那人來歷不簡單，但他翻遍記憶，都找不到這樣一號人。

“該到哪裡找他呢？”

“不急，我們慢慢找。”

廣樂天外，大乘們分兩撥，一撥準備破開廣樂天的封，另一撥則準備好隨時修補。

柳西燕沉默地跟在德昌元君邊。丹霄觀除了懷素外，沒有別的大乘，所以厚著臉皮來了。德昌元君雖是懷素的好友，然而畢竟是外人。

只是，看著這些大乘的行事效率，柳西燕有點著急。這麼磨蹭下去，什麼時候才能破開封？

“元君，帝君可還安好？”柳西燕忍不住拐彎抹角地向德昌元君打聽了一下。

德昌元君莞爾一笑：“你彆著急，懷素目前還算安全。這封當年加固很深，破解起來不容易，並非大家有意拖延。”

柳西燕厚著臉皮道：“倒不是我懷疑他們，只不過擔憂我家帝君。”

“我明白。”德昌元君不去揭穿。

這時，一位擅長卜算的大乘“咦”了一聲，引來其他人的關注。

他掐著手指喃喃道：“好怪異的卦象，似是而非，似非而是，這下手之人的份，到底有什麼玄機？”

……

劍驟然亮起。

靈玉的影鬼魅般飄遠，劍氣同時出手。

“周師兄！”

一聽斷喝，驚醒了周若瑾。

那個殺手，果然現了。

霧氣之中，劍網形，由上而下。兜頭罩下。

靈玉躍而起，劍氣揮出，紫的凌厲劍，將劍網撕裂碎片。周若瑾的劍環隨其後出現，向那人套去。

那人卻全然無懼，揮手一擋，周若瑾的劍環明明落在了他的上。卻消失於無形。

電石火。短短這麼一瞬，雙方已手數回合。

周若瑾收劍發呆。怎麼會這樣？他的劍環居然對這人無效？他明明確定了，劍環實實在在落在他的上。怎麼會無效呢？

從來沒有過這種況，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襲，之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他的實力變強了！”周若瑾耳邊傳來靈玉的警告聲，倏然回過神。他在幹什麼？居然在戰鬥中發呆？這麼低級的錯誤。怎麼會發生在他的上？

周若瑾打起神。就算劍環無用了，也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爲何這麼短的時間。他的實力會變強？”他與靈玉後背相抵，警惕地看著周圍。

靈玉搖頭：“不知。”頓了頓，又道，“我覺得。他好像不是個人。”

“不是人？那是什麼？”

“不知道。”靈玉很地扔出這句話。

其實，還覺得對方的劍很悉，好像把許多劍法。都雜糅到了一起。

劍又至，兩人再次回擊。

這次周若瑾選擇了在旁策應。他得看看，對方爲何能化解他的劍環。

靈玉正面迎上去，劍陣鋪開，浩浩，擺出一副決戰的樣子。

而令兩人吃驚的是，對方居然一點也不懼，也跟著擺出不顧一切的姿態。

要知道，這人之前都是一擊即走，不功，絕對不會留。

劍陣相，靈玉只覺得一澎湃的力量洶涌而來，倒灌的經脈。

“嗤——”劍陣開始消解。

靈玉大吃一驚。就算在劍上實力比不上法，但也不至於輕易被人破去啊！之前手，這人絕對沒有這麼強，能做到輕輕鬆鬆將的劍陣消解，實力比高了不止一點點！

完蛋了！心裡一涼，這次算是裡翻船嗎？實在沒有想到，對方那麼強悍的實力，還是藏之後的。

周若瑾的劍環出手，遇到對方的劍氣之海時，亦同樣被消解。

靈玉再出劍，仍舊如此。

這人，絕對不止煉虛期的實力！

靈玉咬咬牙，祭出仙書，“嗡”一聲清鳴，青藍的法陣鋪開，八朵青蓮怒放，重疊出第九朵青蓮。

周若瑾見狀大驚：“這、這……”這是什麼？

法陣大，終於將對方的劍氣之海給擋了回去。

花皮等人，卻不住這一劍之擊，只出現了這麼一下，便不得不回到仙書中休養。

“駱師妹！”周若瑾喊了出來。

靈玉跌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勉強擡起頭，對周若瑾出一個虛弱的笑。而後，平凡無奇的，上似乎有東西在慢慢地消融，形象開始轉化，最後變一個清俊英氣的白修。

“你……是何人……”周若瑾停下腳步。

“抱歉。”靈玉輕聲道，“我名程靈玉，並非駱小蘭，只是借用的份，想進上真宮而已。”

周若瑾呆了呆，突然醒悟過來：“法陣！你是丹霄觀的人！”

“唔，我不算的。”靈玉對他扯了扯角，“不管你信不信，我想進上真宮，和丹霄觀無關。”

周若瑾握著手中劍，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一個法修，混進了上真宮的弟子考覈之中，照理說，他應該憤然舉報纔對。然而，這兩天時間共患難，靈玉救過他多次，讓他說不出翻臉的話來。

他心裡一團麻。到底怎麼回事？看出手，這是丹霄觀的真傳不假，爲何又說不算？還有想混進上真宮……

周若瑾還沒想明白，已聽靈玉喊道：“小心！”

說著，縱而起，仙書拋擲而出，法陣擋住了對方的劍氣。

風雨聲響起，淵現。

周若瑾回神，靈玉又一次與那人戰一團。

碩大的青龍，浩的劍氣，強勢的法陣，在空中糾結一團。

周若瑾看了一會兒，不由口而出：“好強大！”

明明是個法修，劍卻如此強悍，還有青龍護。奇怪了，從來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啊！自己雖是煉虛中期，若論真實實力，卻未必及不上。何況，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劍環對這霧中殺手無效，此刻確實不如靈玉有用。

靈玉再次跌下來，淵被收回仙書，風雨散去，霧氣也重新聚攏。

“好厲害……”靈玉苦笑起來，難道這一次真要裡翻船？這人到底是誰？居然可以臨時提升實力……或者說，對方先前是故意示弱，讓誤以爲自己能夠應對，好找機會殺？

那人也落了下來，他始終被霧氣裹著，看不清形貌。

靈玉看到他一步步走近，只能聚起最後一點力氣，對周若瑾喝道：“還不快走？”

對方的目標如果是，周若瑾本沒必要搭上一條命！

周若瑾沒：“我……”

他這時應該走的，但是，看到重傷跌落的靈玉，邁不腳步。

把同伴丟下，可不是劍修的傳統啊……

然而，真說起來，這個人來歷古怪，份是假，欺騙在先，他實在沒必要爲冒險。何況，他們也只是認識了兩天而已……

“走！”靈玉再次喝道。

周若瑾終於沒再遲疑，劍氣一裹，飛速遁離。

靈玉鬆了口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沒連累別人就好。

當這霧中殺手走到面前，朦朦朧朧出一個廓，靈玉越看越是悉，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名字：“青索？”

這人頓了頓，上霧氣慢慢散去，出來的，正是青索的形貌。

一青，清麗絕倫，卻面無表，如同一殭。

“青索，你爲何……”靈玉腦子裡一團。設下這個局的人突然是青索？怎麼回事？徐逆呢？他不是保管著青索劍鞘嗎？怎麼會讓青索出來傷人？

“你們騙我。”青索定定地看著，一雙眼睛，像一對琉璃珠子，晶亮卻無神。

“你說什麼？”靈玉聽得稀裡糊塗，“什麼騙你？”

“他就是紫郢。”青索的聲音木然，“你們都在騙我。紫郢他轉世了，他還有了道，他背叛了我們……”

“什麼背叛了你們？你們是指誰？”靈玉越聽越糊塗，“紫郢轉世又如何？他有道又如何？你們又不是夫妻，談何背叛？”

青索僵地搖頭：“不，紫郢不應該是這樣的。我要讓你們死，你死了，他纔會變回紫郢，他死了，他纔是紫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