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風水自然是好的，可安靜必然偏僻，偏僻易生地……

“雷護衛，怎麼不你的人上場？”楊公子的聲音，拉回了明微散漫的思緒。卻聽他道：“難道彩頭太了？”

明微一凜。

一個賣的歌姬，不應該對財貨表現得這麼不屑一顧。

不是想引起這些人的注意，而是想矇混過去，最好泯然衆人。

剛這樣想罷，就聽一位公子道：“咦，這半張臉長得真是好看。將蒙面摘下來瞧瞧？”

明微還沒來得及想辦法拒絕，雷鴻已道：“這樣裝扮，自然是因爲好看，摘下來就沒趣了。”

楊公子聞言哈哈笑了起來：“雷護衛還是很懂的嘛！我看，以後多來幾次，就知道樂趣了。”

雷鴻尷尬極了，不知該如何接話。

明微知道自己非出去不可了，便踏前幾步，向雷鴻施禮：“大人，可否？”

雷鴻微嘆，低聲說道：“你若有意，那就去吧。”頓了頓，又說，“輸了無妨，酒我替你罰。”

明微詫異，這位雷護衛，還真是個好人啊！

那邊楊公子聽到了，笑道：“雷護衛真是憐香惜玉，真喜歡，不如本公子將送給你？”

“不……”雷鴻口拒絕。

“這是不喜歡了？”楊公子目掃過明微，手指輕輕敲著下頷，狀似沉思，“雖然風韻欠缺，但這半張臉確實。既然雷護衛不要，那本公子就留下了。”

“公子！”雷鴻急了。

他不知明家爲何將自家小姐送來，但若真被楊公子留下，前程就毀了！

誰知楊公子臉一沉，這次竟不給他面子了：“雷護衛這是什麼意思？送你你不要，又不讓本公子留？難道連我留個伎，蔣大人也要管嗎？”

雷鴻冷靜下來，抱拳道：“公子見諒，下只是覺得，公子出門在外，不好多生事端。”

“哼！一個伎而已，能生什麼事端？”楊公子昂起下，出貴公子的驕矜，“本公子還非要留了，你待如何？”

“公子……”雷鴻左右爲難。

他不知明家的打算，既擔心明微壞了名聲，又怕自己多管閒事。

這時，明微粲然一笑，再次向雷鴻施禮，說道：“多謝大人相護，然我來此，伺候貴人乃是本分。不管公子要不要留，聽命便是。”

雷鴻還當自己猜對了，不在心中一嘆。

既然是明家刻意爲之，他也不好多管了。

楊公子聽了，輕輕擊了擊掌：“這話本公子聽。既然你這麼懂事，本公子也多憐惜憐惜你。不管鬥技輸還是贏，另外賞你。”

明微垂下頭，故作：“謝公子垂憐。”

回過，錯了錯牙。

本想矇混過去就算，這楊公子倒來生事。

好啊，既然不讓走，當不會鬧嗎？

明微退到一旁挑選樂。

因先前試手用的是琴，侍者便要擡琴上來。

明微手一阻，從中挑了一隻簫。

著悉的吹孔，有些慨。

早年習藝時，師父挑選武，選了簫。

師父便親自用雷擊木製了一管簫給。

那簫從沒離過的。

直到踏邙山。

明微將簫仔細了一遍，試了試音，對侍者道：“就這個。”

回到場中，與鬥技的舞姬見禮，各自說了句請指教，便一個吹奏，一個踏舞。

記憶留的本能何其強大，吹孔一湊到脣邊，自然而然有樂聲流淌而出。

悉的樂聲中，明微彷彿回到了從前。

手中那管簫，度過無數魂，也鎮過無數邪。

簫聲過，妖鬼聽命，邪異臣服。

……

素節來來回回地踱步，一顆心七上八下，時不時長脖子往裡頭瞧。

和一的侍婢，被晃得眼暈，忍不住出聲：“這位姐姐，坐下等吧！”

素節意識到自己打擾別人了，連忙致歉：“對不住。”

也是等得無聊，這侍婢與搭話：“姐姐爲何如此焦灼？楊公子極大方，這是好差事呢！”

素節僵地笑了笑，找了個理由：“我家小姐第一次出來……”

“原來是這樣。”侍婢好心傳授經驗，“姐姐別急，沒這麼快的。楊公子玩，要到四更纔會散呢！他也不折騰人，就是玩玩遊戲什麼的，了不起被佔些便宜。幹咱們這一行，也是難免的……”

素節心道，擔心的就是小姐被佔便宜啊！

竹聲遠遠傳來，聽不真切，也不知道小姐現在做什麼……

“這簫聲真好聽。”侍婢說，“不知道爲什麼，聽著就覺得心寧靜。”

素節聽這麼說，便留心了一下，不想竟了迷。

簫聲清幽沉靜，彷彿帶著進另一個世界，那裡有松濤過耳，聲起伏……

素節出了一會兒神，還是擔憂明微的緒佔了上風，又想脖往裡頭看，不想一擡頭……

“啊！”

那個侍婢嚇了一跳：“怎麼了？”

素節盯著的肩膀，暗忖，是錯覺嗎？剛纔好像看到有個人，趴在的肩上……

還沒想出個究竟，耳邊又是“啊”的一聲，扭頭一看，卻是另一個侍婢。

一臉驚懼，指著帷幕，聲音發抖：“有、有影子！”

衆侍婢順所指看去，有人一臉茫然，什麼也沒看到，也有人尖出聲，一把抱住旁邊的人。

“我、我也看到了！是什麼東西？”

另一個侍婢臉都嚇白了，“沒有腳！鬼，鬼啊！”

尖聲此起彼伏，引來了信園的管事。

冷著一張臉的管事進來，大聲喝道：“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大呼小……”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幾個丫頭同時出聲來。

管事被們一嚇，更氣了：“再這樣就滾出去！”

“不是啊！”一個膽大的侍婢哭喪著臉，哆哆嗦嗦指著他後，“您後面有、有東西……”

“啊啊啊！”他再呵斥都不管用了，侍婢們一團，躲得遠遠的。

管事被們得後背一涼，心裡打鼓，忍不住慢慢回頭。

“啊！”這次是他自己出來了。

一個蒼白的影子，就在他後。見他回過頭來，歪了歪青灰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