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文緩緩坐下來，藉著水溫取暖。

太需要溫暖了，怕冷，太怕冷，如果可以，願意永遠沉溺在這種溫暖中，至，可以讓的心不是涼的……

手機鈴聲忽然在旁邊的櫃子上響起來，曼文冇有理會，那鈴聲卻執著地一遍一遍響。

曼文從水中出手拿起電話，看到螢幕上跳躍的字眼後，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父……厲老。”

接通電話，曼文有些惶恐地出聲。

浴缸中的水在慢慢上升。

“在明天傍晚之前，離開德國，一個人。”厲老冷漠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曼文的手一，手機差點落水中，“Jane摔了一跤，我想……”

“曼文，你是個聰明的人。”厲老咳了一聲，嚨似乎有些不舒服，聲音帶著些啞，“你認為我還會讓你和老大以此為藉口繼續相下去？”

多麼決絕的做法。

“為什麼？”

曼文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不讓您的兒子上任何人？為什麼要讓您兒子冇一個完整的家？您不覺得太自私了嗎？厲爵斯和厲爵風都變了什麼樣子……”

他一個站在歐洲金融頂端的老人，他什麼都有，名利、富貴、家庭，一個什麼都有的老人卻偏激地折磨著自己的兒子，他到底想得到什麼？

不懂。

真得不懂……

“那是被那兩個不知所謂的人害的！不是我！我不會再讓你……咳咳……咳咳……”

厲老突然在手機那端劇烈地咳嗽起來，有什麼東西被摔到地上，一陣驚呼聲從那邊響起。

曼文愕然地聽著。

“老爺？老爺？快醫生……”

“氧氣，快點！”

“快扶厲老上床躺一下，多餘的人出去，不要全站在這裡。”

……

電話那端一片慌，曼文震驚地一下子從浴缸中站起來，聽著手機那邊的一群人似乎在替厲老急救，不斷重複著心臟跳的數字……

氧氣？

厲老是得了什麼病，纔會要用到氧氣，他一向健朗……

不對，聽那邊的況儼然是訓練有素，似乎已經替厲老做過不止一次急救，莫非……厲老是得了重病？

曼文驚於自己的想法，渾地站在浴缸中，服嗒嗒地往下滴水。

這三年來，厲老一次比一次憔悴，這次回英國，厲老更是比以前消瘦上許多，還急於定下厲爵西後麵的一位繼承者……

厲老這麼急於想穩定住厲家未來的局勢，一定有原因的——

不治之癥。

曼文突然明白過來，厲老在三年前不急著分化和厲爵西的婚姻，這一次卻走了最險的一步棋，要和厲爵西徹底決裂……

厲老是在急進，他是要和厲爵西有生之年都不再有任何可能複合。

因為他冇有多時間了，他快死了，所以他要先安排厲家以後的局麵……

原來是這樣。

要去告訴厲爵西……

曼文整個人清醒過來，出浴缸便往外狂奔，通紅的眼睛裡多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