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靜把一把幹豆角理順:“你想啊,建斌和咱們生活在一起,他又不單獨開火,他阿姨給他這些東西他也沒辦法單獨弄著自己吃,不是給我們的又是給誰的?”
“那直接給我們就好了,幹嘛要拐這麼多彎了?”唐曉芙表示不解。
方文靜笑著搖搖頭:“你到底還是年輕,人家有人家的顧慮,咱們家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建斌的阿姨怕咱們瞧不起這些農家土,所以打著給建斌的名義,讓建斌帶回來給咱們,咱們要或者不要都不傷的面子。”
唐曉芙把一個在路上顛簸破了的蛋放進一隻碗裡:“二嬸也真是太小心過分了,我們以前也是鄉下人好吧。”
“建斌的阿姨小心謹慎,說明是個本分人,這麼以禮待咱們,咱們也得以禮待,以後不論是咱們還是建斌回鄉下,都要給建斌的阿姨準備點禮帶回去。”
唐曉芙就說好。
方文靜拿了酸豆角和酸辣椒清洗。
唐曉芙奇怪的問:“馬都要睡覺了,你怎麼還要洗菜呀。”
方文靜用心的洗著酸菜:“我想炒一點酸菜讓你們三姐妹帶到學校吃,酸菜下飯,你們可以多吃點飯。”
唐曉芙的眼睛有點溼,世上只有媽媽考慮著自己的兒。
第二天早上,蘇苡塵和唐曉芙姐妹兩個一樣,從方文靜那裡得到一瓶酸豆角炒酸辣椒,心裡很是,自從住進這個家裡以來,方文靜待和的兩個兒是一樣的,讓有家的覺。
唐曉芙把那一大瓶封的嚴嚴實實的酸菜帶到學校去,中午吃飯的時候拿出來請簡丹吃。
酸菜裡放了辣椒,又酸又辣,很是下飯,簡丹很吃,把酸菜拌在飯裡面,邊吃邊大辣的過癮,酸的過癮,惹的食堂裡不學生側目。
唐曉芙讓蛋定,也就只是一點酸菜而已,不至於這麼驚豔吧。
簡明帶著一個孩子走了過來,向唐曉芙和簡丹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張曉彤。”
然後向張曉彤介紹:“這個是我妹妹簡丹,這個是我前——”
他本來想說“前友唐曉芙”的,被唐曉芙一眼識破計,自我介紹道:“我是你男朋友的前任老大,只因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了,所以簡明才恢復了自由,不然還在我的魔爪下做牛做馬。”
簡明忙對張曉彤道:“你別聽瞎說,我堂堂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能是的小弟?”
張曉彤笑了笑,表示相信簡明的話。
唐曉芙和簡丹都禮貌而友好的向張曉彤問好,請一起坐下來吃飯。
唐曉芙還請張曉彤吃的酸菜。
張曉彤用筷子撥了一些酸菜在飯裡,也覺得好吃。
幾個人吃得不亦樂乎,不過也辣的夠嗆。
張曉彤最不經辣,去打開水喝。
簡丹趁機在桌子底下踢了簡明一腳:“你怎麼這麼快又換了一個朋友啊,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在?”
簡明一臉無辜道:“我當然是認真的,不然誰願意每天費盡力去哄自己不的人,只是每段很快就結束了,我也很無奈呀。”
簡丹警告他道:“要是讓我知道你玩弄別人孩子的,我非把你打死不可!”
張曉彤端著一杯熱茶過來:“你們在聊什麼?聊的這麼興高采烈?”
“在聊你呀,覺得我哥配不上你。”簡丹很機變。
張曉彤聽了這話自然滿心歡喜。
————
離元旦還有兩個星期時唐慶刑滿釋放,當他懷著欣喜萬分和唏噓慨的心走出監獄大門時,滿心以爲可以看見唐家的子孫全都來迎接他,卻沒想到只看見次子和他的三個孩子扶著吳春燕站在監獄外。
吳春燕見了他就老淚縱橫撲過來抱住他痛哭失聲,裡直著:“老頭子,你可從監獄裡放出來了,你再不從監獄裡放出來,我就要被兒孫們待死了!”
唐慶細細的打量著吳春燕,這才兩年多不見,吳春燕就老得不像話,臉上的全都鬆弛垮塌了,一臉讓人目驚心的皺紋,頭髮也全都白了,以前微胖的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再加上剛纔所說的話,唐慶很是震驚,急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子們爲什麼要待你?”
吳春燕有所顧慮的看了一眼唐振華父子幾個:“咱家去再說吧。”
唐慶知道有難言之,就沒有問了,他向四周看了看,問:“怎麼不見老大和三房一家人?”
方文靜母幾個不來迎接他出監獄這很正常,可是老大和三房一家人都沒來,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吳春燕才止住的淚又嘩嘩地流個不停,不停的痛苦的搖頭嘆息:“老頭子,一切事等回去再說。”
唐慶只得忍住滿肚子的疑問說道:“快到中午了,我們去老大那裡吃一餐,然後歇一夜再回去。”
他不想就這麼狼狽的回到鄉下去,他得在唐振中這裡買新服理個髮,再面的回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後還是吳春燕開了口:“我們已經和老大失去了聯繫,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又怎麼上他家裡去吃飯,更別提在他家裡過一夜。”
唐慶目瞪口呆:“發生了大事是不是,你們現在就告訴我!”
唐振華和他的子都扭過臉去於說。
吳春燕這時也憋不住了,就竹筒倒豆子把唐慶坐牢之後唐家發生的一系列事全都說給唐慶聽。
唐慶石化了,腦袋裡一片嗡嗡作響,他沒想到在他坐牢的這兩年時間裡,家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大事!而且方文靜和老大的一場司居然就讓他們唐家敗落了。
好久,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一下子像被乾力氣似的顯得蒼老不堪,揮了揮手:“我們直接回去。”
唐建斌說道:“我先帶爺爺吃頓飯,然後咱們再一起乘長途汽車回去。”
唐慶了肚子,點點頭同意了。
那個年代整個國家都還蠻困難,老百姓都吃不好,何況蹲監獄的勞改犯!給他們吃飽都已經是盡人道了,還想吃好?那是不可能的!
這幾年裡,唐慶在監獄裡就沒有沾過幾頓葷腥。
唐建斌把一行人帶到一傢俬營小飯館,給唐慶買了兩大碗北方餃子和一碗水餃。
吳春燕看見了也要吃。
唐建斌雖然鄙夷的爲人,但畢竟是個老人,又是自己的親,所以還是給也買了一碗北方餃子一碗水餃。
等他們兩個吃完之後,一羣人就乘車回到了鄉下。
到達村裡時,正是下午三點左右,田間地頭還是有不勤勞的鄉下人在勞。
那些村民們見唐慶回來,都直起腰來和他打招呼。
唐慶尷尬的應著,坐牢回來又不是什麼彩的事,他真不希別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上。
可有些人偏偏有口無心的說道:“唐老爹,你這兩年吃了不苦吧,整個人又黑又瘦的。”
唐慶只得嘿嘿兩聲敷衍過去,加快腳步,如逃一般的回到自己家裡。
唐振華只留下一句“晚飯到我家去吃,我讓我媳婦晚上燒一大盤五花,讓爸媽吃個飽。”就走了。
唐振興夫婦兩個這才和唐慶夫婦兩個打了一個照面,不鹹不淡的了一聲:“爸,你回來了。”就再也沒有多一句話了。
唐慶冷冷的看著唐振興兩口子:“你們兩個當然是不得我永遠不回來,最好死在牢房裡,你們就好在你們媽頭頂上作威作福。”
丁家麗小聲嘟噥道:“爸坐牢又不是我們害的,爲什麼一回來就衝著我們兩個人發火,我們招誰惹誰了?”
唐慶氣得用手猛拍了一下桌子:“你們怎麼對你媽別當我不知道!住我們的房子,卻連口飯都不肯給你媽吃,你媽要吃你們一口飯,還必須得勞才行,你們哪裡是兒子兒媳,是畜生!”
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在回來的路上吳春燕已經哭哭啼啼的告訴了唐慶,三房夫妻兩個待,不給吃不給喝,還是唐建斌看不過眼,跟唐振華說了,一日三餐他們家給送去,的飯食纔有了著落。
唐建斌還建議吳春燕名下的那些田地三房種一半,他家種一半,賣得的農作的錢和吳春燕對半分。
三房覺得二房這麼做是丟了他們三房的臉,他們不敢針對二房,就把火全發到了吳春燕的上,對非打即罵,所以吳春燕相貌大改,並不是因爲飢引起來的,而是因爲在神上到了待,唐慶回來了自然要向三房夫妻兩個興師問罪。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三房夫妻兩個本就不把唐慶放在眼裡了。
丁家麗馬上起屈來:“爸!不是我不給媽一口飯吃,你問問媽,大哥給媽終止了供養,是誰一直養著媽的!後來我不願意養也是迫不得已!爸你看看我們家養了四個孩子,三個小子正是吃窮老子的年齡,一個個吃飯跟豬似的,怎麼也吃不夠,我夫妻兩個自家六張都填不飽,哪裡能夠顧得上媽!
養媽的責任不該由我們三房一家挑!本來就應該由大房二房承擔,他們兩家誰不比我們家的條件好,大哥在城裡當工人就不用說了,就是二哥現在他們家裡也發達了,種大棚蔬菜已經賣了一茬青菜了,至賺了大幾百塊錢,建斌又在城裡賺錢,他們供養媽是應該的!
如果爸爸能夠說服建斌教我們怎麼種大棚蔬菜,我們賺到錢了,也一樣會好好的供養媽和爸的,現在我們家窮,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你我們拿什麼供養爸和媽?”
唐慶聽到丁家麗說唐建斌有種植大棚蔬菜賺錢的門路卻不願意教給三房時,不有些生氣:“兄弟兩個部吵吵也就算了,有發財的門路還是要得相互關照的,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丁家麗聽了這話心中暗喜,連忙附和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哪有二房家吃的,我們三房家連點湯都指不上的!那什麼親兄弟!”
唐慶回來也想重新樹立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信,對丁家麗道:“我去找建斌說說,讓他把種植大棚蔬菜的技教給你。”說著揹著手走出院子,找唐建斌去了。
唐建斌難得回鄉下一次,於是幫著父兄在大棚蔬菜裡忙碌,聽見外面唐慶喊他,就走了出來。
唐慶說了句:“建斌,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唐慶爲了一家大小把詐騙罪全往自己上攬,所以相較於吳春燕唐建斌對他還是有幾分敬重的,他說話唐建斌還是賣他幾分面子的。
唐建斌跟著唐慶來到不遠的一棵刺槐下。
唐慶蹲了下來,拿出煙,唐建斌看他這架勢是要長談,可問題是,他本就不想和他長談,所以站著。
唐慶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也蹲下。”
“我以前被燙傷過,有碗口大一塊沒皮是疤痕,蹲不下來。”唐建斌撒謊道,有那麼一塊疤痕是實話,雖然跑跳時會有影響,但是蹲下來卻還是可以的。
唐慶聽他這麼說,只得站了起來,關切地說:“有時間你還是去醫院看看,治徹底。”
唐建斌苦笑道:“我去醫院問過,植皮不便宜,得好幾百。”
唐慶這纔沒往下說這個話題了,換了話題說道:“你看你會大棚蔬菜的技,也不說教教你三叔三嬸,再怎麼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無論以前怎樣,現在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你看你三叔三嬸家,孩子多,負擔重,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哩,而且還和我們著住,日子過得多悽惶!怎麼著你也要幫一把!”
唐建斌咬牙切齒道:“三叔三嬸一家怎麼對我爸的,我不會忘的!我沒那麼大襟不計前嫌去幫他們,我怕幫了一羣白眼狼!”
唐慶皺起眉頭:“你這孩子咋這樣說你三叔三嬸哩!”
“我言盡於此,爺爺不必多費口舌!”
唐建斌說完就走了,留下唐慶在原地悵然若失,他想在唐家重新樹立起威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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