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顧飛打斷他,“不是,我說過吧,我跟是發小,我姐。”
“哦!”蔣丞像是想從尷尬裡解出來似的,很大聲地應了一聲。
“這麼費勁,”顧飛都忍不住替他歎了口氣,“我以為你要問李炎跟我呢。”
“啊?”蔣丞愣了愣,震驚地看著他,“你跟李炎?是……”
“不是!”顧飛放下了相機,“哎,我跟李炎就是朋友,你看我跟他像一對兒麼?”
“不知道,”蔣丞靠在書櫃上,看上去對這種談話有些無力調整了,“不太像吧,我看他跟劉帆更像。”
顧飛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這話讓劉帆聽見要跟你急。”
“……是麼。”蔣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是好鳥還有李炎和顧飛,幾個人看上去關係好的,沒事兒就會混在一起,還在鋼廠有個共同的小聚點。
但聽顧飛的意思……關係這麼好的幾個人,也還是會有人接不了吧。
是啊,潘智的話說得很對。
寬鬆和寬容,隻存在於二次元,現實就是這麼無。
那顧飛呢?
蔣丞頭往後枕了枕,輕輕靠在書櫃的玻璃門上,看著靠在椅子上玩著相機的顧飛。
他是什麼樣的態度倒是看得清,他不反,能接。
那除此之外呢?
那天自己在顧飛臉上親的那一口,顧飛甚至沒有任何反應,換了潘智至會愣一愣,然後還會嘲笑他。
顧飛雖說是個喜怒不怎麼形於的人,但那種平靜和淡定,在兩個並沒有到可以這麼發酒瘋的人之間,怎麼都還是有些反常。
而現在想想,第二天的反應,也過於自然了。
太自然了。
蔣丞喝了一口檸檬水。
顧飛是個學渣,但是個聰明的學渣。
蔣丞突然有一種其實一切都已經被看了的乏力。
顧飛可能什麼都知道,這個最新的報讓他有些沒法應對,甚至連繼續平靜地聊天都進行不下去了。
照片傳完了,顧飛建了個文件夾,標好日期,然後開始修圖。
鼠標在麻麻的照片略圖裡慢慢劃過,他做圖不喜歡按順序,他喜歡挑著來。
鼠標最後點在了蔣丞手指勾著領的那張上。
照片打開的時候,他往後靠了靠,相對於現場鏡頭裡那一瞬間,這種猛地出現在眼前的清晰定格更有衝擊力。
他胳膊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頂著額角,輕輕吹了聲口哨。
“那你呢?”蔣丞突然在這時問了一句。
顧飛條件反地以為他說的會是“你閉”,等反應過來蔣丞說的不是這句時,他甚至沒敢轉過頭去看蔣丞。
“嗯?”他把照片小到全屏,調了一下曲線,“我……什麼?”
“你是嗎?”蔣丞問。
說實話,顧飛完全沒想到不就會尷尬得順拐的蔣丞這會兒會突然這麼直接,語氣裡已經完全沒有了遮掩。
“你是嗎?”顧飛轉過頭。
“我是不是你知道,”蔣丞看著他,“現在是我在問你。”
顧飛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蔣丞是不是他其實也沒太去細想過,是或者不是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會一直放在心裡。
但蔣丞想知道的,他卻有些害怕給出答案。
相互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假裝不知道,這種關係相對來說會更容易相,如果猛地全都被攤開,所有的吸引和關注都有了明確的指向,反倒會讓人心慌。
至他會是這樣,他沒有想過要乾什麼,可一旦這些事變得明,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也許都會變想要乾什麼。
“算了,”蔣丞拿著杯子坐到了沙發上,仰著頭長長舒出了一口氣,“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顧飛看著他。
“大飛,”蔣丞偏過頭也看著他,“我其實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如果你知道了,替我保,我不想……讓人知道。”
“嗯。”顧飛點了點頭,印象裡這是蔣丞第一次沒他顧飛。
“就像你也不願意讓人知道一樣。”蔣丞喝了口水。
“威脅我麼。”顧飛笑了。
“是,”蔣丞笑著點點頭,“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我會保的。”顧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