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心滿意足地趴回自己桌上去了。
蔣丞轉過頭看著顧飛,他記得在周敬打岔之前他倆正在說話,但轉過頭之後他又忘了要說什麼了。
“我不抄。”顧飛看著他。
“哦,”蔣丞轉開頭,想了想又轉頭看著他,“你考試都自己寫麼?”
“嗯。”顧飛點點頭。
“能寫得出來嗎?”蔣丞覺顧飛桌上的書從來就沒翻開過,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視頻聽音樂要不就是玩弱智消除。
“寫是能寫出來的,挑個合眼緣兒的答案填上就行,有什麼寫不出來的,”顧飛拿出一把糖,“吃嗎?”
蔣丞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的那種小圓糖:“不吃!”
顧飛拿了顆糖放到裡,笑了半天。
從這天之後連續幾天,顧飛都沒再提起喝酒那天的事,每天差不多都一樣,遲到,上課玩手機,一幫人去練球。
偶爾曠課還是不請假,蔣丞都能覺到老徐深深的悵然。
小屋的鑰匙蔣丞串在了自己的鑰匙上。
他的鑰匙大一把,以前家裡大門的鑰匙,車庫的鑰匙,房間的鑰匙,屜的鑰匙一大堆,來了這裡之後也一直帶著。
把小屋鑰匙放上串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取下了原來的那些,看著鑰匙圈上隻剩了孤單的一把,他歎了口氣。
李保國家就一把鑰匙,房間門有鎖,鑰匙早就不知去向,屋裡的櫃子屜全都沒有鎖。
把小屋鑰匙掛上去之後,蔣丞把鑰匙握在手裡抓了抓,不是滋味兒,但之前那種孤獨和茫然無措卻沒再那麼強烈。
日子總是往前走,人總是在變,不知道是淡忘還是適應。
顧淼在打人事件之後有一個星期沒去學校了,蔣丞知道得非常清楚是因為每天都會在第三節課就溜進四中,跑到他們班門口的走廊上站著。
而今天來得更早,第二節還有幾分鐘下課的時候蔣丞就看到了抱著板從教室門口探出半個腦袋的。
顧飛打了個手勢,示意去走廊邊兒上。
轉踩著欄桿趴在了走廊邊。
蔣丞覺得那天打架和不能再去學校的事兒似乎對沒有什麼影響,還是老樣子。
他趴在桌上,目從窗口看出去,卻在中途被顧飛的側臉攔截了。
顧飛也正往窗外看,明亮的溢進來,在他側麵勾出一條很淡的暈。
蔣丞猛地想起了那天晚上。
本來已經非常模糊,連到顧飛臉時是什麼覺都已經記不清了,這一眼卻全想了起來。
日!
他是怎麼尷尬地倒回沙發另一側,顧飛是怎麼一派平靜地點了煙,還給了他一,他倆是怎麼一塊兒完煙,又是怎麼神奇地還一塊兒把湯給喝了……這些他明明都記得卻強行失憶的容全都趁他不備地從眼前跑過。
現在腦子都這麼不聽話了!
“餡兒餅。”顧飛轉頭說了一句。
“啊,”蔣丞回過神應了一聲,“啊?”
“什麼時候請啊,明天就比賽了。”顧飛說。
“今天吧,”蔣丞說,“帶著顧淼?”
“嗯。”顧飛點點頭。
明天就要比賽了啊?
蔣丞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還真是,這段時間過得似乎有些快,但也過得不是太專心,學校比賽的大紅橫幅都拉出來好幾天了。
顧淼今天緒不錯,踩著板圍著他們轉圈。
“我得先打個電話,”王旭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驢的得讓我爸先做著,把咱們要的留出來……對了今天下午也上我家來吧,咱班球隊的人,老徐幫咱們借的隊服都分一分,再討論一下戰。”
“嗯。”蔣丞看著顧淼,小丫頭的頭發長得還快,帽子邊緣都能看見了,就是沒什麼型,顧飛自己剃個破天際的頭還往上頭繡花,自己妹妹不是頭就是一腦袋七八糟……
“你傷好了吧?”顧飛在他邊小聲問。
“嗯,”蔣丞肋條,“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顧飛沒說話,突然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
蔣丞看著他:“乾嘛?”
“條件反休眠了?”顧飛又拍了一下。
蔣丞這才反應過來,半天都沒說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