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國裹著一寒氣進了屋,臉發暗,神也是疲憊得很。
“起了啊?”李保國見到他就大著嗓門地說,“你起得早的嘛,睡得怎麼樣?”
“……還。”蔣丞在回答的同時聞到了他上濃濃的煙味兒,還混雜著一些莫名其妙的難聞氣息,像是以前坐紅皮綠皮火車能聞到的。
“吃早點了沒?”李保國下外套,抖了抖,味兒更濃了,本來就不大的客廳裡滿滿全是怪味。
“沒,”蔣丞說,“要不我們……”
“出門兒就有賣早點的,多家的,你去吃吧,”李保國說,“我困死了,先睡會兒,中午我要沒起來你也自己吃。”
蔣丞看著他進了另一間臥室,什麼也沒就那麼往床上一倒,拉過被子蓋上了,有些無語地問:“你昨晚上……乾嘛去了?”
“打牌,這陣手氣都臭,昨天還不錯!你小子給我帶的福氣!”李保國很愉快地扯著嗓子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蔣丞拿了他放在桌上的鑰匙,轉出了門,覺得自己之前的那點兒不好意思真是太天真了。
雪停了,空氣中掃過刺骨的寒冷。
小街白天比晚上要有生氣一些,有人有車,還有鞭炮聲,但一切明亮起來的時候,本來能藏在黑暗裡的破敗就都顯出來了。
蔣丞在街上來回晃了兩趟,最後進了一家包子鋪,吃了幾個包子,喝了碗豆腐腦,覺上的酸痛沒有緩解,反倒是像是蘇醒了似的更難了。
估計是要冒,他吃完早點之後去旁邊的小藥店買了盒藥。
買完藥站在路邊又有些茫然,回去?
李保國裹著一怪味兒倒頭就睡的樣子讓他一陣心煩,他都不知道自己回去了然後能乾什麼。
睡覺還是發呆?
藥店門口站了幾分鐘,他決定在附近轉轉,悉一下這個他不知道能待多久的地方。
漫無目的地順著小街走到了大街上,又拐了個彎,轉進了跟之前那條小街平行的另一條小街,蔣丞想看看這條街上有沒有能直接轉回去的路。
這條小街上他看到了一家小小的樂店和一個裝修得很的冰淇淋店,不過除了這兩個店,彆的店跟之前那條街上的沒什麼區彆。
路過一個打扮小超市其實就是個雜貨鋪的雜貨鋪時他停了下來,推門走了進去,打算買瓶水把藥先吃了。
在店裡帶著檸檬香味的暖氣撲麵而來的同時,他停在了進門的位置,有些想扭頭出去。
收銀臺前那一小塊空間裡著四個人,每人一張椅子,或坐或靠。
他一進來,本來聊著天兒的幾個人都停下了,轉過頭齊刷刷地一塊兒盯著他。
蔣丞看著這四個人,從長相到表,從穿著到氣質,每人臉上都像寫著一個字。
不,是,好,鳥。
正猶豫著是轉走人還是直接去旁邊貨架上拿水,蔣丞餘瞅到貨架前居然還著三個人。
他轉過頭,沒看清人,先看到了一地的碎頭發和一顆溜的腦袋,接著就看到了一對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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