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公司的對面有一家茶餐廳,閆雅靜就坐在那裡等顧海。
“你母親的況怎麼樣?”
閆雅靜消瘦很多,眼睛也已沒了平日的神采。
“不好,已經擴散到整個腹腔了,醫生說救治無,只能儘量減輕病人的痛苦,提高病人的生活質量。這段時間家人都陪在邊,我們每天都高高興興的,生怕看出什麼。不過我想已經瞭解到自己的病了,只是太要強,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表出任何難過的緒給我們看。”
顧海沉聲說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難了,多陪陪,別留下什麼憾。”
閆雅靜強出一個笑容,“我媽昨天還和我念叨,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婿。”
“那你得抓時間了。”顧海不經意地回了句。
閆雅靜定定地看著顧海,看著他的俊朗的側臉,想著這些年兩人一起走過的日子。看著公司從一個小企業變現在的規模,而,也從一個追求者衆多的孩變了別人口中的剩。三四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已經從父母眼中的驕傲變了臨死前最大的心結。
而他,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麼。
偶爾冒出的那兩句曖昧的話,全是調侃用語。
“我聽說你把狄雙提爲副總了?還讓搬進了你的辦公室?”閆雅靜開口問。
顧海把目從窗外轉了進來,淡淡回道:“是。”
“你……”閆雅靜言又止。
顧海的眼又看向窗外。
白因的車就停在門口,他拿著手機在打電話,顧海多希自個的手機會響,可惜那個手機裝在口袋裡,特別安靜老實。
沒一會兒,狄雙就從公司門口走出來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清閒?我一你你就出來了。”狄雙把半張臉藏在領口裡,眼睛笑得彎彎的白因淡淡回道:“難得你今天有空,我正好去看看戰友,他過幾天就要出院了。”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狄雙說。
白因略顯無奈,“我一會兒就得回去,部隊那邊還有事。”
狄雙手,“可是這裡太冷了。”
說罷轉過頭,看到對面的茶餐廳,眼睛一亮,“要不我們去那裡面坐一會吧?”
其實,狄雙是故意的,一早就知道顧海去了茶餐廳。
白因點頭說好。
兩個人剛坐下,白因就瞥到了旁邊的顧海和閆雅靜,兩個人目錯,停滯了幾秒鐘後,白因先揮了下手,顧海微微揚起角,而後沒事人一樣地移開目,開始和同桌人說說笑笑。
閆雅靜略帶詫異的眼神看向顧海,問:“狄雙和你哥在一起啊?”
顧海冷著臉點點頭。
狄雙突然拿起自個的皮包,從裡面掏出一雙手套,很鄭重地遞給白因。
“這是我親手織的,你要知道我休息時間可短了,能織出這麼一雙手套真是不易啊!你一定要戴試試,絕對不能嫌棄啊!”
狄雙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把聲音放得很大,像是故意說給某個人聽的。
白因突然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手套戴了九年了,確實該換換了。”
“天啊!你也太節儉了吧?一個手套戴九年?”狄雙一副大驚小怪的表。
旁邊的某人心裡咯噔一下。
狄雙紅著臉催促道:“你快試試啊,試試看合不合適。”
白因拿起一個手套,在某個人兇悍的目注視下,一點點地套到手上。手套稍微小了一點兒,又很厚,戴起來很笨重,所以當白因戴另一隻手的時候,這隻手完全活不開了,戴了好久都沒戴上,狄雙主把手過去。
“哈哈哈……”狄雙笑得臉頰泛紅,“一隻大一隻小怎麼辦?”
白因寬容地笑笑,“沒事,戴著戴著就一樣大了。”
“那你不許摘了啊!”狄雙故意說得很大聲。
白因沉默以對。
狄雙見白因沒回答,急赤白臉地坐到他邊,小聲地催促道:“當著總經理的面,你就答應一下吧。”
“爲什麼要當著他的面?”白因納悶,我沒指使你這麼做吧?
狄雙附在白因耳邊說:“我想讓他死心。”
白因朝顧海瞟了一眼,正好到他如冰的雙眸,心裡募的一,難不顧海和狄雙說了什麼結果,狄雙下一句卻說:“你弟對我心懷不軌。”
這句話著實把白因嚇著了,顧海怎麼還對不軌了?
梳理了一下緒,英俊的臉上浮現幾笑意,“你想多了吧?人家不是和朋友坐在一起麼?”
“哪啊?”狄雙嘟著,“他本來就有那個意思,好像我自作多似的,他倆平時在公司經常待在一起,也沒見誰承認過啊!何況他倆一點兒都不像人,我們公司沒有一個人認爲他們是。”
白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將頭轉過去,眼神直直地看著顧海。
閆雅靜剛把頭轉回來,淡淡地笑了笑,“我好羨慕狄雙。”
“羨慕幹什麼?”顧海的臉覆了一層冰霜。
閆雅靜飽含深意的目看了顧海一眼,“羨慕可以大膽地把送出去。”
顧海冷笑,“你不用羨慕,你比還幸福呢!不就是送東西給別人麼?今兒我送東西給你。”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我也戴了九年了,今兒我把它送給你。”
閆雅靜驚愕地看著顧海。
顧海沒有毫開玩笑的意思,徑直地過手去,將那枚戒指戴在了閆雅靜的手指上。
白因的心裡有一架戰鬥機,剛纔是四十五度角衝上天際,現在是九十度角直線俯衝,重重地砸向地面,一片殘骸。
他把目投到狄雙臉上,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緒。
“這回你心裡踏實了吧?”
晚上回到部隊,白因無心搞研究,便到各連隊視察就寢前的紀律。現在伍的新兵很多都是90後的高學歷兵,在家生慣養,部隊又止打罰,所以管理難度比以前大多了。有幾個新兵素質不錯,可到了這好久都沒能適應環境,一直讓白因頭疼的。
不遠有兩團黑影,聽到這邊的腳步聲後,迅速朝西躥去。
白因大步跟上,幾秒鐘後,一手押著一個人的胳膊,是拖到了他的辦公室。
“哪個連哪個排哪個班的?”
倆人一看到白因冷厲的目,嚇得兩條直打晃,結結地彙報了況。
“在這幹嘛呢?”
其中一個人膽怯地從口袋裡掏出煙往白因手裡塞,“首長,您菸。”
白因最看不上這種沒正形的人,犯了錯誤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認錯,而是如何避開懲罰。其實抓到他倆的那一刻,白因就知道他們在那幹嘛呢,審問無非是要個態度而已。
“你倆躲在那菸是吧?”白因又問。
這小子又開始狡辯,“沒,這煙是別人給我的,我沒,一直放在口袋裡。”
白因不聲地站起,在倆小子戰戰兢兢的目注視下,把菸灰缸裡的菸灰和菸屁一腦倒進杯子裡,攪和攪和遞給二位。
“喝下去。”
另一個士兵驚恐地瞪大眼睛,“你這屬於罰。”
“你可以去告我。”白因聲音沉睿。
狡辯的士兵開始苦苦哀求,“首長,我們真的沒菸,我們覺得屋子裡太悶了,出來氣,說說話而已。您別讓我們喝這個了麼?我一看它就噁心。”
“要麼喝下去,要麼被開除,自個掂量。”
自這之後,倆人徹底戒了煙。
白因又忙到凌晨兩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今兒竟然是小年了。很久沒失眠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過了最佳睡眠時間,白因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很疲倦,神卻遲遲不肯鬆懈下來。
手機突然響了,白因習慣地翻下牀,以爲是有急任務,結果發現來電話的人竟然是顧海。
心裡突然一沉,但還是接了。
“白因,這八年來你都沒想過我麼?”
白因殘破的手指擰著一個被角,心裡的,也許是夜太靜了,靜到讓人不忍心說謊。
“想過。”
那邊沉默了很久,突然又說道:“我很後悔八年前的今天因爲一串糖葫蘆和你吵架,如果我知道那是你最後一次吃糖葫蘆,我一定不捨得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