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圓跟隨顧威霆住到軍區大院已經七年了，在這期間，白因探和顧威霆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時候姜圓想兒子了，會藉著份之便跑去白因的部隊看他，這幾年下來，白因和姜圓見面的次數比和白漢旗還要多。

眼瞅著春節臨近，一些單位都放假了，姜圓又坐不住了。

白因這幾天快忙瘋了，除了每天必有的能訓練和技能訓練，還要定期視察工作，其餘的時間一律泡在研究室裡，一旦有特殊任務，還得時間去執行。每天的睡覺時間不足五個小時，吃著飯的工夫都能打個盹。

姜圓找到白因的時候，白因正對著一堆數據抓狂。

“小白，你媽來找你了。”剛進門的一個工程師笑呵呵地朝白因說。

白因睏倦的目朝門口打量了一眼，懶懶的朝旁邊的副手說：“你告訴，我很忙，讓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副手沒一會兒就推門進來了，“報告首長，您的母親說有十分要的事，您只需給′十分鐘，說完就走。”

白因只能暫時放下手裡的活兒，起朝外走去。

姜圓坐在車裡，看到白因出來，剛要下車，白因給打了個手勢，不必下車了，有什麼話就在車裡說吧。

“哎呦，瞧你這臉難看的！這幾天很累吧？”

白因點了一顆煙，淡淡說道：“手頭攢了一堆活兒，說是今年批年假，讓我一定要在年前把事弄完了，過個消停年。早知道要這麼趕，我寧願在部隊過年，也不想整天這麼熬著。”

姜圓心疼地看著白因，“媽給你帶了很多補品過來，都在後備箱裡，你下車的時候別忘了拿走。”

白因深邃的目掃了姜圓一眼，“您找我來不會就爲了這些補品吧？”

“當然不是了。”姜圓拉過白因的手放在自個手心裡，“媽前兩天見到一個老同學，你應該管張阿姨！張阿姨有個兒，今年和你一樣大，對外經貿大學的研究生，剛畢業兩年，月薪就過萬了……”

白因一聽這話就沉下臉了，“您到底想說啥？”

“你都26了，整天這麼單著怎麼行呢？到時候好姑娘都被人家挑走了，可惜了你這份好條件！你看你伍已經八年了，一切都穩定下來了，是時候考慮結婚的事了。”

白因拍拍姜圓的手，“我真的特忙！”

姜圓見白因要下車，死活拉著他不撒手。

“因子，那個孩真不錯，我見過了，長得漂亮的。你張阿姨是公務員，再有兩年該退休了，先生是中學校長，多好的家庭條件啊！”

白因著臉，“就是總理的閨我也沒興趣！”

“那你要等到啥時候啊？”姜圓也急了，“你都26了，小海也有朋友了，你還等什麼等啊？到時候你那些哥們弟兄都結婚了，就剩你一個，你好意思出去見人麼？”

這是姜圓八年來第一次提顧海，以前這個名字在白因這是詞，今兒大概真被急了。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白因笑容裡著一寒意，“我要等他們的媳婦兒全都人老珠黃了，再包養一批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整天去他們面前晃悠。”

“你！！……”姜圓氣得差點兒吐。

“十分鐘到了。”白因冷冷甩下這麼一句話就下了車。

剛回到研究室，看到副手拿著公文包正要往外走。

“幹什麼去？”白因問。

副手先是敬了個禮，而後一臉正地說：“報告首長，去北京海因科技公司籤合同。”

“行了，給我吧，我去！”白因出手。

副手有點兒不樂意，“那個，首長，還是我去吧，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你了。”

白因一看副手眼底暗藏的那暗流，就知道這小子想什麼呢，怪不得當初招聘工程師的時候，部隊裡但凡有點兒資歷的全都踴躍報名，鬧了半天不是支持這個項目，而是支持這個項目的合作商。

“我去吧，回來順路去醫院看看劉衝，你幫我把電腦裡的數據重新整合一下，弄得有點兒，看得我頭都大了。”

副手沒吭聲。

白因輕咳一聲，語氣嚴肅，“你有什麼意見麼？”

副手立刻直板，“報告首長，沒有。”

“那就忙你的去吧！”白因含著笑拍了怕副手的頭。

閆雅靜家裡出了些狀況，已經請假一個禮拜了，這幾天顧海的工作也忙。前幾天沒什麼覺，這幾天總是加班，顧海真有點兒想閆雅靜了。

下午開完會，顧海總算盼到了閆雅靜的電話。

“顧總，我回來了。”

顧海暗鬆了一口氣，總算回來了。

“我只是回來看看你，一會兒還得走。”

顧海微微擰起眉，他覺閆雅靜的語氣有些不正常。

“怎麼了？”

閆雅靜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顧海，你能下來麼？我不想這樣進公司。我就在門口，和你說兩句話就回青島了。”

“好的，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下來。”

顧海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閆雅靜紅著眼圈站在那，短短幾天沒見，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發生什麼事了？”

閆雅靜抱住顧海，頭抵在他的口，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媽被確診爲晚期肺癌，醫生說活不過半年了，嗚嗚嗚……”

顧海表凝重，“沒事，積極治療，實在不把你媽轉移到國外治療，我認識幾個外籍科專家，我可以幫你聯繫聯繫。”

閆雅靜還是哭著不說話。

白因的車正好開過來，剛要推開車門走下去，就瞧見了不遠那不和諧的一幕。白因心裡咯噔一下，那種覺很不好，儘管他早就認可了這個現實，可腦中想象和親眼見到是兩碼事。

顧海的手還在閆雅靜的肩頭上拍著，就聽到後傳來一句善意的警告。

“在公司門口親熱什麼事啊？好歹是個總經理，也不注意點兒形象。”

顧海的胳膊一僵，扭頭看過去，白因手託著下倚在車窗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們倆。OX“你怎麼來了？”顧海走過去問。

白因把手裡的合同書遞給顧海，“找你簽字。”

“哦，那你去我辦公室，咱倆慢慢聊。”

“不必了，你直接在這簽了吧，我沒工夫陪你聊。”說罷遞給顧海一支筆。

如果閆雅靜沒在這，顧海一定會死纏爛打把白因糊弄上去，可現在還有一個眼淚吧嗒的功臣在旁邊站著，顧海也不好強行挽留。

簽完字把合同書遞給白因一份，手抵在車窗邊緣，幽幽地問道：“你看我們倆這樣，也不眼紅？”

白因反問，“我爲什麼要眼紅？”

顧海角含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吧，我們公司有的是，你好歹也是我哥，看你總是一條，我這個弟弟心裡不落忍啊！”

白因拋給顧海一個頗有殺傷力的眼神，甭想借機刺激我，爺不上那個當！

回去的路上，白因拿起合同書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和顧海的名字簽在一起，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字，早知道就自個簽了，何必費這工夫！

白因將合同書甩到副駕駛位上，拿起手機。

“因麼？”姜圓的聲音。

白因深吸了一口氣，“您把那孩的聯繫方式給我！！”

姜圓剛纔還沉鬱的聲音，一聽這話，立刻像打了般興起來。

“你真的想通了？想和見一面？太好了太好了！！媽立刻給你發過去，你要是不好意思主聯繫，媽幫你安排見面的事。”

撂下手機，姜圓異常興地給顧威霆打了個電話。

“老顧啊，你有工夫給因的上級去個電話，讓他給因批一天假吧！”

顧威霆有些不快，“軍人的假能是說批就批的麼？那要經過層層審覈，你不懂就手這邊的事。”

姜圓熱不減，“咱們因開竅了，他終於要去相親了！！”

那邊沉默了半晌，“……這事我去安排，你甭管了。”

放下手機，姜圓得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