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衝才知道,原來昨晚上針鋒相對的那個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什麼?他就是顧海?那個不走尋常路的年輕企業家?”
白因淡淡一笑,“是,他還是顧首長的兒子。”
劉衝目驚詫之,“顧威霆麼?我的天啊!他已經是副大區了,用不了兩年就能晉升爲中將了。怪不得他能涉足軍工領域,原來有這麼強大的靠山啊!幸好我昨天沒說什麼過激的話,他應該不會報復我吧?”
白因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衝,“那可不一定。”
劉衝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不是吧?他連那麼點兒小事都記仇?”
“他這人心眼特小,你想想那天在我倆在酒店打架的事,其實就因爲我開門的時候撞了他一下,他就朝我下黑手。”
白因說得和真的似的,劉衝聽得也和真的似的。
“完了,我那天勸架的時候貌似還給了他兩拳,他一定是記住我了。不然昨晚上不會和我要餃子,早知道我就給他了!!”
白因扶額,你丫立場真堅定!
“行了,不逗你了,他不會和你計較這種小事的。”
劉衝順順脯,又問:“那他昨晚找你來是什麼事?”
“他想和咱們這個項目合作,昨晚來這的主要目的就是說這個事。”
“原來是這樣啊。”劉衝撓撓頭,“那你答應他了麼?”
“沒。”
劉衝不解,“爲什麼不答應?他們公司條件很優越啊,又是主拋出橄欖枝,幹嘛不答應啊?你就不怕傷了他?”
“我早就把他傷得渣都不剩了……”
白因甩下一句讓劉衝不明所以的話,就大步走出了研究室。
三天之後,白因去所長那裡彙報項目進展況。
“這些是選攻關小組的人名單,有的已經籤合同了,這些是選擇的合作企業,裡面有協商好的合作條件。如果您沒什麼意見,我就派人去和那邊簽字了。”
所長仔細翻閱著,眉頭一直鎖。說實話,白因心裡張的,有些選的企業是備一定冒險的,他又是第一次接管這麼大的項目工程,心裡多有點兒沒底。
沒想到,所長全部看完之後,對白因大加讚賞。
“不錯,計劃安排很周,條理清晰。該穩的地方很穩,又不乏一些突破。還是年輕人有頭腦啊,我們這羣老古董已經跟不上時代流了,頂多能給點兒意見,真要拿主意的時候,還得靠你們這羣中堅力量。”
白因釋然地笑笑,“我們現在就是黑前行,沒您這盞指路燈是不行的。”
“哈哈哈……對了,這個海因科技公司是第一次和我們合作吧?”
白因的心又提了起來,“是的,不過他們和陸軍、二炮那邊都有過合作,而且價位定得比較低,我是看中這點才把它選的。”
“不錯不錯。”所長拍拍白因的肩膀,“本來我還想和你提提這個公司,讓你考慮一下,沒想到咱倆想到一塊去了。”
白因高興地從所長的辦公室出來,立刻派人去各大公司商榷合作細則。
結果,下午傳過消息來,海因科技公司那邊不同意合作了。
白因遭到當頭一棒。
“爲什麼?”
“他們說咱們定的條件太苛刻了,完全沒考慮到他們公司的利益。”
白因立刻黑臉了,件是咱們定的麼?明明是他們派人恰談協商的時候自個提出來的,現在竟然把矛頭指向咱們,也忒他媽的不地道了!”
老子合作是給你丫面子,還敢給我蹬鼻子上臉!
白因怒氣衝衝地給所長打電話,電話一直佔線,後又找到研究部部長,說明了來意,部長一聽白因的決定,當即駁回。
“你不能和所長說這件事。”
白因臉凝重,“爲什麼?”
部長嘆了口氣,“你當初如果不和他念叨這件事還好,你一念叨,他就把這事擱心裡了。要是別的公司還好,偏偏是顧首長兒子的公司,所長和顧首長又好,萬一他已經把這事和顧首長唸叨了,你還怎麼把話收回來?”
白因心中暗暗咬牙。
部長又問:“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是我改變主意了。”白因恨恨的,“是他那邊不守信用,之前把價位得很低,我們已經把預算撥出去了,他們那邊又突然要加價,而且提出很多苛刻條件,之前一直都沒說明,您覺得這樣的公司有合作的必要麼?”
部長無奈地笑笑,“商界和場是一樣的,你得勢時你我,我得勢時我你。再未定合約之前,一切變化都有可能,關鍵看你的應變能力了。這樣吧,你再派人去那邊協商一下,看看他們那邊能不能鬆口。”
白因抿著脣沒吭聲。
部長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最好別意氣用事。必要時候走走別的門道也可以,孰輕孰重,你自個掂量掂量。”
聽到這句話,白因算是看了,他是徹底鑽進顧海下的套了,心裡恨得咬牙切齒的。顧海,你丫真狠!你這八年沒白活,竟然都算計到我頭上了!!
無奈之下,第二天只好找人去那邊協商,結果不到中午就回來了,告訴白因協商未果,那邊本不讓他進,說必須要負責人親自來才肯接待。
思慮了整整一夜,白因決定忍辱負重,親自上陣。
剛邁進顧海公司的一樓大廳,一濃濃的胭脂水味兒撲鼻而來。白因突然覺自個不是進了一家公司,而是進了一家窯子;他不是來找老闆的,他是來找老鴇的。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麼?”
白因越發懷疑顧海經營的正當了。
坐電梯直達六樓,一路穿過各個部門,在無數的目追逐下,白因終於到了會議廳,他是第一個被允許進這家公司的男。
“先生,請坐。”
一個嗓門,大高個的給白因倒了一杯茶,白因只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就瞥到了那濃的,白因嚨不由的一,再往上看,此骨架很壯,胳膊上還有,面部廓越看越像男的。
不會是招聘條件太苛刻,讓一些易裝的男人混雜到這裡了吧?
心思敏銳,看到白因的眼神,立刻猜出他心裡所想。
“我是的。”開口強調了一下。
白因吝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
顧海推門而,看到白因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筆的軍裝包裹著威武拔的材,英氣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肅殺之氣,犀利的目從顧海進門開始一路尾隨到他坐下,脣線繃得的,完全不像是來洽談的,倒像是來宣戰的。
俯下,到顧海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顧海點點頭,走了出去。
偌大的會議廳只剩下白因和顧海兩個人。
“剛纔那個不是人,是人妖。”顧海輕描淡寫地陳述。
白因朝顧海投去一個欽佩的眼神,“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
“你來之前我就在想,該怎麼招待你纔不算失禮呢?本想給你安排幾個,後來一想不妥,你在軍隊裡慾了這麼久,突然見到會不會吃不消?所以就先給你上了盤開胃菜,讓你的胃慢慢適應一下。”
白因黑亮的眸子閃著,角機械地往外咧。
“謝謝您嘞!”
顧海笑得很開心,“你今兒找我什麼事?”
白因言歸正,“項目合作的事。”
顧海點了一顆煙,不聲地著。
於是,前兩天對話的角又反了回來,這次是顧海百般刁難,白因耐著子爲其講解合作的各種好。
“這是一塊,很多企業都在搶,你不做的話,很快就會有人頂替上來。”
顧海點點頭,“這個我明白。”
白因心裡暗罵,明白你丫還不麻利地接過去?想是這麼想,白因還是調整了自個的語氣,很平和地朝顧海說:“所以,你最好再考慮考慮。”
“該考慮的是你們。”顧海攤開手,“我們從沒說過要停止合作,只要你們同意擡價,我們這邊馬上籤合同。”
白因著臉,“價位在這擺著,同意就籤,不同意就拉倒。”
顧海直直地看著白因,讓你說句服的話就這麼難麼?
白因心一橫猛地起,老子寧肯不幹了,也不在這瞧你的臉!
“孰輕孰重,你自個掂量掂量……”
白因的腦袋裡突然閃出部長的這句話。
他的腳步一轉,以驚人的耐力走到了顧海的面前。
“我同意提高價位,籤合同吧!”
顧海幽幽一笑,“我又改主意了,不想和你們合作了。”
白因面孔驟黑,一把扯住顧海的領帶。
“顧海,你丫心的是吧?”
“從一開始我就是心的。”顧海用手臂勾住白因的脖子,“你會看不出來麼?”
白因用手肘狠狠向顧海的小腹,怒道:“顧海,你丫甭給我蹬鼻子上臉!我爲什麼和你合作,你丫心裡明鏡似的,給我裝孫子!今兒我就把話撂這了,還是原來的價位,一不多給。你簽了咱倆就多多聯繫,不籤我就當不認識你!!”
一清新的風順著白因的一直刮到顧海的心窩裡。
“你要早說這麼一句痛快話,咱倆還至於浪費那麼長時間麼?”顧海樂呵呵地拍了拍白因的後腦勺,一下從險的商人變了好說話的鄰家大哥。
白因暗暗磨牙,爲了國家的偉大復興,爲了人民的安居樂業,我忍了!
顧海吸了一口煙,吐到白因的臉上,聲音裡夾帶著一冷颼颼的氣流。
“那天的餃子,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