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衝抱著厚厚的一疊資料走進研究室，看到白因和幾個主要工程師在紮在一張圖紙前認真地討論些什麼，他不方便上前打擾，就站到白因的位置等著。

眼前有一個咬了幾口的麪包還有一杯早就涼了的茶水，寬大的茶葉漂浮在枯黃的茶水裡，給人一種寡淡之。

“想什麼呢？”白因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劉衝一個激靈，扭過頭看著白因，尷尬地笑了兩聲。

“我在旁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應我。”

白因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來，翻了翻劉衝送過來的材料，問：“這都是你搜集來的各大軍工企業的詳細介紹麼？”

“不是很全，主要是一些我們合作過的，還有沒合作過但備合作條件的。”

白因點點頭，淡淡說道：“其實我比較傾向於民營企業。”

“民營企業是不錯，現在很多部隊科研項目的合作單位都是民營軍工企業。特別是在零部件和武裝備分系統上面，完全可以轉給這些企業代爲研製，這樣一來可以吸納更多的人才和資本，節約研究經費，降低風險。不過民營企業也有侷限，比如管理制不健全，資金實力不足，安全和保不如國有企業。”

白因一邊翻閱著手裡的資料一邊聽著劉衝的意見，不時地點頭默許。

“我們這個項目分三個攻關小組，合作單位不可能只有一個，所以更需要慎重起見。我看了看你找的材料，前面一些都是曾經合作過的企業，經驗富，質量更有保障，但過於熱門，導致本高、拖延現象嚴重。”

這一點劉衝很贊，“我很不喜歡和那邊的高層打道，太油了。”

白因的手翻著翻著，突然停在了某個公司的頁面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

聽到白因嘟噥，劉衝趕忙解釋道：“這家公司建立時間不長，但近兩年發展非常迅速，據說它和陸軍那邊有過幾次合作，如果你對這家公司興趣，我可以和陸軍那邊的研究員通個電話，讓他們傳遞一些合作資料過來。”

白因重點關注了一下這個公司，發現它剛註冊的時候就是個生產配套元件的小公司，發展不足五年，竟然發展到如此大的規模，而且還功闖軍工領域，真是不簡單啊！

“關於這個公司的資料只有這麼多麼？”白因問。

劉衝撓撓頭，“好像就這麼多，這個公司一直神的，它的經營管理方式在業招惹了極大非議。不過他們公司管理層依舊我行我素，貌似這些負面影響還給他們創造了不效益，說不定這也是他們公關宣傳的手段。”

白因好奇的，“什麼經營管理方式？”

“我聽說他們公司除了總經理是男的，剩下的領導和員工都是的。”

劉衝這麼一說，白因額頭冒汗，怎麼越聽越像顧海的公司？

再往後翻兩頁，看到企業法人那一欄赫然標註著“顧海”兩個大字。

“據說這些人都不是善茬，個個有兩下子，不然他們的業務面也不會飛速拓展到這麼多領域。其實我佩服他們總經理的，有膽識有魄力，敢於標新立異，我就不行，我走路都得走直線。”

白因哼笑一聲，“他以前就那個德行……”

“啊？”劉衝表示不解。

白因清了清嗓子，“沒什麼，你忙自個的事去吧，我再看看。”

“哦。”劉衝補充了一句，“首長，忙歸忙，吃飯別湊合。”

“知道了。”

劉沖走後，白因又把目投到紙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海因……”

那個在年會上邀請空軍部隊聯誼的小陶升職了，一下子從小組長變了部門經理，升職原因衆多紛紜，總經理給出的解釋就四個字很有眼。

閆雅靜當時的反應就是，“這個理由太難服衆了吧？”

顧海瞥了閆雅靜一眼，“那你說個服衆的理由。”

閆雅靜平緩了一下呼吸，表略顯不快。

“要我說，就是因爲屁大。”

顧海不聲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冷峻的面孔上浮現幾玩味之。

“照你這麼說，你的屁應該是這個公司最大的。”

“你！……”閆雅靜憤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顧海言歸正，“行了，把小陶給我找過來。”

閆雅靜面難看地走了出去。

這是小陶第一次被總經理點名去辦公室，一路上屁都快扭花了，那些勤勤懇懇的員工，這會兒全都用一副審視妖的目看著他，小陶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顧總……”

顧海擡起眼皮，看到一張笑靨如花的面孔。

“坐吧。”

小陶一副狀。

“派給你一個任務。”顧海看著小陶。

小陶瞇著眼睛笑，“顧總請講。”

顧海對小陶赤的勾引不爲所，語氣很鄭重地對說：“我們近期打算和一個空軍研究所合作一個項目，這是項目負責人，你的任務就是說服這個負責人，讓他答應和我們合作。”

“爲什麼是我呢？”小陶故作謙虛，“我怕這事我談不攏，您也知道，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和男人打道。”

“你已經功一次了，我相信你會功第二次的。”

小陶一副驚訝狀，“功一次了？”

顧海點點頭，把白因的資料以及照片推到小陶面前，“看到了麼？他就是負責人。”

“原來是那個帥軍啊！”小陶滿眼桃心，意識到自個有點失態，小陶把上的笑容攏了攏，“我盡力而爲。”

顧海點點頭。

小陶心掙扎了一下，還是試探地說道：“總經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

“您真的喜歡花棉襖和綠子啊？”

顧海的眼經歷了複雜的變化之後終於開口，“你真的想知道？”

小陶不住地點頭。

“等你完了我待給你的任務，我再告訴你。”

兩天之後，小陶苦著一張臉再次來到了顧海的辦公室。

“總經理啊，我辜負了您對我的殷切期盼，我使用了各種方法去勸說那個首長，可他就是不爲所。”

顧海倒是沒表現出任何失，只是問：“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把咱們公司的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重點強調了一下公司的優勢，爲了顯示我們的誠意，我還把咱們公司生產過的樣品全都拿過去了，一一給他們展示介紹。甚至……爲了公司的利益，我還犧牲了個人的尊嚴，小小地施展了一下人計。可那個首長就像個木頭一樣，我……”小陶言又止，滿腹委屈無訴說。

顧海又問：“他有沒有說爲什麼不和我們合作？”

說到這，小陶更加難以啓口了。

“他……他說咱們條件優越的，就是可信度低。還說他對總經理的爲人很不放心，對總經理的生活作風表示懷疑。他說……他無法和一個只招員工的公司合作。”

這是小陶第一次在顧海的臉上看到如此生的表，心惶恐不安，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剛到手的職位和“寵幸”就這麼沒了。

顧海一句話都沒說，徑直地走了出去。

“首長，有人找。”

白因從研究室走出來，看到顧海的車停在外邊，他就倚在車門，朝白因招了招手，好像倆人是識多年的老朋友，前兩天打架的本不是他們一樣。

白因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方便找個地兒聊聊麼？”顧海問。

白因點頭，“，我去開車。”

二十分鐘後，倆人去了一家安靜的茶館裡喝茶。

沉默了半晌之後，顧海先開口，“我的下屬和我說，你之所以拒絕合作，是懷疑我個人的生活作風。”

“沒錯。”白因直言不諱，“我們的研究項目是高度保的，除了要求公司有足夠的實力，更要求公司的信譽度要好。我認爲，一個只招的經理是不可靠的，我不敢輕易和這樣的公司合作。”

顧海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好，我今天就向你證明一下，我的作風有多端正。”

其後的兩個小時，倆人斷斷續續地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話。白因一直在等，等顧海所謂的證明，結果太都落山了，顧海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顧總！”白因暫時打斷顧海，“我覺得你有必要直接切主題，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認爲什麼是主題？”

白因好心提醒，“你不是想和我證明你的作風有多端正麼？”

“我已經證明完了啊！”顧海攤開手。

白因眸漸沉，“你是怎麼證明的？”

顧海幽幽一笑，“老相好，我們單獨相了三個多小時，我沒做出一點兒非禮的舉，這還不夠證明我的作風有多端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