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相不相親,恨盡盡相思盡 104 還嫁
就在陶晚煙以爲自己做不到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悠長的簫聲。同時還伴著嗡嗡嗡的聲音。
那是……蜂?
陶晚煙拖著疲憊的子站起來,看著羣的蜂飛撲過來。
方纔還儼然有序的軍隊瞬間慌無比。那些蜂追趕著那些兵。陶晚煙見著,心中疑爲何那些蜂不靠近。
當並沒有時間去仔細揣這件事,趁著慌,拖著疲勞地翻上馬,駕著馬向刑場奔去。
“駕!”馬跑得很急,傷口的還在往外溢出。甚至一路上都滴滿了滴,上的服更是被染得通紅,似乎一瞬間便變了一朵黑暗中盛開的曼陀羅,帶著致命的毒。
“斬!”
還未靠近,耳朵裡忽然傳進這一聲悉的聲音。
住手!住手!住手!
心理面呼喚了無數遍,可是乾的嗓子發不出一聲音。在斬刀揮下的那一刻,陶晚煙終於趕到了,然而,目的卻是人頭落地的畫面。
“不!!”大吼一聲,陶晚煙的也隨之從馬上掉了下來。巨大的衝擊力迫著傷口越發地疼痛,彷彿耳邊還會迴響著剛纔斬刀揮下時的聲音。
景夜看見了陶晚煙的聲影,猛地站了起來,眸子裡全是震驚和怒氣。尤其是在看到一鮮的樣子,邁步向靠近。卻終究是停了下來,目變得冷冽。
淚水從眼眶中落而出。陶晚煙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踩著凌的步伐往刑臺上走去。耳旁似乎還回響著那句話,“晚煙,陶家就給你了。”
爺爺讓照顧好的人……現在全部都死在了的眼前。
站在那腥的中央,陶晚煙想要哭,想要嘶吼,卻一個音調都發不出來。鮮將地上的白雪染紅,原本潔白的世界終於不復存在,再也找不到那麼一片淨土了。
“來人!”景夜低沉的嗓音在陶晚煙後響起,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給陶晚煙判死刑,“將陶晚煙抓起來!”
“是!”站在帶下的兵聽到景夜的命令,立馬涌了上來。
陶晚煙含淚地目向四周巡視一遍,最後轉了半圈,落在了景夜的上。此時,已被人團團包圍住,臉上掛著唄染紅的淚水。單薄的似乎一陣清風便能將捲走。
“凌王,我有一事請教!”陶晚煙開口,聲音沙啞到像是被不斷年末之後纔出現一般,帶著一濃厚的悲愴,讓景夜的雙手不由自主握,“你不是說五天嗎?可爲什麼這麼急?爲什麼?”
趕得那麼急,那麼快,卻不想,回來之後,還是一場流河。
陶晚煙質問的話讓景夜無從回答,也不會回答。
似乎預料到了景夜這樣的反應一般,陶晚煙輕笑兩聲,聲音漸漸低,“景夜,你過來,我要看你,我想看你。”
突然的轉變,彷彿讓剛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急切想要看到自己夫君的妻子,急切地期待丈夫的靠近。
景夜怎可忍心看陶晚煙折磨?看著小臉上滿是淚水和鮮的狼狽,他終是狠不下心,緩緩向陶晚煙走進。每走一步,他便發覺陶晚煙的目和幾分,眼底的喜悅也越發濃厚。
當景夜站在眼前時,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能覺到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心跳。
手輕輕擡起,捂住上次被刺傷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開口,“它還痛嗎?”
景夜雙手握拳,臉上雖然神依舊冷淡,可是額上的青筋卻暴怒出來。極力地忍著,卻抵不過陶晚煙這輕輕的一問。
“它已經沒事了!”廢了好大的力氣,景夜才制住想要將陶晚煙擁懷中的舉,語氣生。陶晚煙卻不以爲然,手緩緩上移,按住他心臟的位置。
“那它呢?它會痛嗎?”
這一次,景夜沒有回答。這似乎也是預料中的事。緩緩地下腦袋,淚水無力地吧嗒吧嗒往瞎掉,聲音越發哽咽起來,“它一定很好,可是……可是我好痛。我的心好痛!”
帶著哭腔的哭訴讓景夜恨不能將陶晚煙抱進自己的懷中。可是他不能,也不可以!
“你知道嗎?我的心不停地在爭吵,不停地告訴我,我此生的摯要我唯一親人的命。不對……他已經做到了。因爲我爺爺已經死了,我沒有爺爺了!”
“你說什麼?”聽到了這個消息,景夜也有些震驚,垂放著的雙手終於忍不住,想要握住陶晚煙的肩上,卻被陶晚煙拉住了。
那沉香匕首早已染滿了鮮,陶晚煙一邊流淚,一邊巍巍地將它到景夜的手中,“告訴皇上,告訴他,斬月劍我拿到了。讓他爲陶家平反,爲陶家平反!”
“陶晚煙,你冷靜一點!”
“你別我!”陶晚煙手打開景夜靠近的手,往後退兩步,阻止景夜的靠近,“我想想,我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沒有理。沉香匕首還你了,那就還剩下鴛鴦嫁了。”
鴛鴦嫁?!
這四個字讓景夜的瞳孔猛然間放大,可陶晚煙已經有所作了。搶過一把到劃向自己,將最後一片淨白的地方染紅。
在景夜蔓延的震驚下,開始手解開腰帶。將染紅的外下,著單薄的服站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你用鴛鴦嫁向我下聘,我還你嫁。我以爲……從今日開始,你我兩清了!”陶晚煙冷冷說完,而後轉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今日我便要離開此,誰敢阻攔我,我便殺誰!”
“沒有人會阻攔的。”耳旁,突然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那聲音過衆人的耳朵,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更像是在下達命令。接著,一個偉岸的男人手中拿著潔白的大氅向刑臺上走來。
雙腳明明踏在流河的地上,他眉宇間的英氣卻不改分毫。這個看慣了生死別離的男人,此刻眼中會出現心疼和擔憂,只因爲眼前這個傷的人而已。
“晚煙,我會帶你走。”景灝嗓音低沉,用寬大的氅將陶晚煙包裹住,而後目冷清地看著景夜,“七哥,我先帶走了,若是父皇怪罪下來,我自會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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