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藥苦甜

天剛顯黑的時候，景夜命人來請陶晚煙去書房。此時陶晚煙早已知曉所爲何事，不過臉上卻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手中拿著二胡向書房走去。

還沒有走近，便聽見了悉而流緩的古箏聲傳進耳。

景夜果然夠聰明，也或許說，是他們之間的配合夠默契。

古箏和二胡配音演奏，那絕對堪稱是絕配。再加上，這奏琴之人，乃是有著天下第一琴之稱的、在相思節上被陶晚煙莫名其妙騙回梨花樓的林冷月。

許是景夜怕有人打擾，便將北苑旁的一個院子賜給了陶晚煙，以作練琴之地。至於更深層的原因，陶晚煙自是無法揣測。

和林冷月的配合還算十分默契，兩個人的配合甚至說得上是天無。不過這也得說是林冷月的琴技高超，只聽一遍，便能將陶晚煙所奏曲子記於心。

閒暇的時候，陶晚煙總是覺得林冷月的目始終停留在陶晚煙手中的二胡之上。陶晚煙雖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卻也沒有明說，只是記在心中。

林冷月走了之後，景夜又過來了。

陶晚煙原本的好心，在看了景夜之後，難免會有所不快。臉微微一垮，似有似無地擺弄著手上的二胡。而後，漸漸的便將曲子落在了《月滿西樓》上。

陶晚煙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唱了起來。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閒愁，此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口中的歌詞和二胡聲同時一頓，停了下來。

景夜原本也聽得認真，陶晚煙突然停了下來。他心中也忍不住好奇，睜開眼看著，才發覺陶晚煙居然在發呆。

那眼神……讓景夜忽然到不安。

原來，這些東西是不得的。但凡是到了，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人。

輕嘆一口氣，陶晚煙嘲諷地笑了笑。醒悟過來，纔想起景夜在，連忙將手中的二胡放下，“七爺，都這麼晚了，您還不歇息？”

“怎麼？你就這麼想爺？”

景夜調侃的話讓陶晚煙臉一熱，將頭轉開，有些惱怒。皺眉咬脣的憨樣第一次在景夜面前表現出來。景夜看著這般的神，心頓時也了幾分，“剛纔的曲子，什麼？”

“月滿西樓！”

“月滿西樓？！”景夜跟著重複一聲，又將目看向院子的門口，似在自問自答，“這院子一直便沒有名字，不如就月滿樓吧。”

景夜的話讓四周的空氣忽然變了一種味道似的。原本兩個習慣了爭鋒相對的人，現在忽然這樣安靜的相，倒是讓兩個人都有些爲難。陶晚煙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現在不適合和景夜有過多的接。

不然餡了可不好說。

“七爺，天已晚，您還是及早回去吧！”陶晚煙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對著景夜，實則在心中不斷地祈禱。快走吧，快走吧！

彷彿是看了陶晚煙心中所想，景夜輕輕笑了笑，臉上的表十分認真，“爺今晚便在著月滿樓歇息了。凝月，去讓廚房準備飯菜，你主子估著也該了吧？”

陶晚煙沒有答話，不過心中卻有一淡淡道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喜悅。景夜現在，也是在爲著想吧？

晚飯之後，景夜便呆在房間裡整理管家方纔送過來的東西。厚厚的一摞，想來景夜現在事務也多。便也沒有上去催促著他離開，而是坐在一旁，仔細地打理自己的二胡。

“陶主子，藥來了！”小丫鬟端來璞閒爲親自搭配而熬製的藥湯。

陶晚煙是打心眼裡不想喝，一看這黑乎乎的藥便是皺眉。此時也是這般表，可這藥依舊得喝的。

剛手去端藥，後便傳來景夜深沉而認真的聲音，“去給你主子拿點餞來。”

雖然只是這麼輕輕的一句話，可是停在了陶晚煙的耳朵裡，卻覺得十分的。畢竟在璞閒的北苑住著時，可沒有這般好的待遇，更不會有人察覺到不喜這藥的苦味。

陶晚煙側頭看了看依舊在看書的景夜，一暖流徐徐流進心中，讓陶晚煙不勝。

似察覺到了陶晚煙的目，景夜從書本之中擡起了頭，看著，又復看了看桌上的藥碗，疑道：“藥快涼了，還不喝？”

“它好苦！”也不知是爲何，陶晚煙的語氣變得，微微地帶著一撒地味道。陶晚煙覺出來了，景夜定然更是清楚。只見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走到陶晚煙的旁，這時候，命去那餞的小丫頭也回來了。

“爺，陶主子，餞來了！”

“嗯！”景夜淡淡地迴應了一聲，而後揮揮手，“退下吧！”

“是！”小丫頭微微俯之後，便拿著托盤離開。

景夜將桌上裝著餞的盤子往陶晚煙旁推了推，“這是梨花郡產的餞，你先嚐嘗。”

此時此刻，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往日裡的一起鬥爭，彷彿真的是夫妻一般。

陶晚煙先是有所猶豫，但在看到了景夜肯定的目之後，便也出了手，拿了小小的一塊吃進裡。

那口便是一濃烈的甜味，卻又不會甜膩到讓人反。眉頭蹙之後又展開，臉上也緩緩浮現出一笑意，看著這果子，“好甜啊！你也嚐嚐！”

陶晚煙下意識地想要和景夜分這甜的味道。傻傻的模樣逗得景夜笑了出來，“往後，便用它來去藥的苦味吧。現在，該喝藥了吧？”

聽著景夜這番話，陶晚煙怎麼會不心？又怎麼會不？

雖然心中還是帶著不對藥味的嫌棄，可是景夜這般對，自然不會再拒絕什麼。乖巧地聽景夜的話，將藥喝了下去，又吃了幾個餞果子。

景夜則是回到了書桌旁，低頭研究手上的資料，還不忘對凝月說道，“凝月，伺候你主子歇息。”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