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蕭陵川直奔第一樓。
陪著娘子來買過衫布料,他很悉,特地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小半個時辰,而夥計早已等在原地。
“您來了。”
夥計行禮,而後,帶著蕭陵川來到第一樓的後院,二人皆沉默,沒有任何流。
快要走到門口,蕭陵川停下腳步,冷淡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
房間他不能進去,誰曉得是不是有陷阱,就算沒有,他也不習慣單獨和子相。
萬一讓娘子得知,打翻了醋罈子,可了不得。
娘子至上,是蕭陵川一向奉行的原則。
“您不進去嗎,夫人臥病在牀,怕是不方便。”
夥計了角,心裡琢磨,咋還有這種男子,果然是不解風,一板一眼,難怪當年夫人有孕,聞到一點香的味道就噁心的不行。
“不能走出來,可以擡出來。”
蕭陵川不爲所,找一椅子坐下。
夥計無語,找不到理由反駁,倒是這番說辭,讓蕭母很樂呵。
蕭母一點不生氣,不僅如此,還笑出聲來,不愧是的兒子,果然有格!
蕭母孱弱,要靠著夥計扶著,才能走出門。
昨夜下雨,這會兒,天氣正好,曬曬太也不錯。
摘下面紗,坐在蕭陵川不遠的對面。
本以爲,母子見面,會激得睡不著,語無倫次,甚至有生疏,然而見到兒子,沒有半分違和。
“陵川,我是你孃親。”
蕭母的開場白,非常直接,夥計聽不下去,翻個白眼,這和原本預定好的說辭不一樣啊。
早起,主僕二人商議,循序漸進,一點一滴地,說明關係,結果,東家不按照常理出牌,上來就是當頭一子。
蕭陵川子僵,不可置信,儘管有那個猜測,但是他一直沒證據。
他娘活著,可能嗎?那他爹爹呢?
“你爹走了。”
蕭母明白兒子的想法,補充一句,說起當年事。
蕭家得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滿門抄斬,幾百口的之軀,橫在午門。
若不是有鎮北王相幫,也活不到現在,而最近幾年,才慢慢恢復記憶,想起從前事。
“那,你……”
那一句娘,蕭陵川不出來,他對以前,沒有太多印象了。
娘這個字眼,對於他來說,太過生疏。
“這麼多年,不是我不認你。”
蕭母在忍耐,等待,和蕭陵川一樣,仇恨讓人矇蔽雙眼,只想復仇!
沒法子把蕭陵川接到邊照顧,只能讓他自己長,爲有擔當的人。
蕭家海深仇,不能不報,蕭母清醒後,還很怕兒子沉溺於報仇,不會兒長,娶不到媳婦。
蕭陵川沉默,他沒想到孃親還活著,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爺,夫人子有恙,或許時日不多。”
母子二人沉默,誰也不肯先說話,夥計月眉看著著急,在一旁做補充,“昨日,夫人來看診,提出手治療。”
但是,這個有一定的風險,如果有個萬一……
所以,夫人才提前找到蕭陵川,認下兒子,告知這一切。
“海棠的醫,天下無人能及。”
蕭陵川說得非常肯定,若是自家娘子都束手無策,只能乖乖等死。
可是手,蕭陵川鎖眉頭,娘子現在有孕,本不能費神累。
母子兩個人僵著,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
蕭陵川不問,蕭母發現自己是話題終結者,冷場了。
先不提患病,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如果活不過來了,是宿命,怨不得別人,何況,的子早已破敗不堪。
所留下的錢財,多一半給海棠,還有一部分,讓兒子蕭陵川保管,務必找到他的大堂哥。
“大堂哥?”
蕭陵川從來沒聽說有這個哥哥,所以很是驚詫。
如果有,當年師傅怎麼能不提及呢?
“前塵往事。”
蕭母抿了一口水,其實,自家夫君,還有一個嫡親哥哥,也就是蕭陵川的大伯。
蕭家滿門忠烈,蕭家大伯,更是十幾歲上戰場,殺蠻子,可惜,一次不察,蕭家軍混了細,被一箭穿心而死。
這在蕭家,幾乎是忌,很被人提起。
彼時,蕭家大伯才娶親,不到一個多月,誰料,他的夫人有孕,生了個兒子。
雖是蕭家骨,大房的脈,卻沒養在蕭家。
“你那大伯孃帶著堂哥,在鄉下的莊子上生活。”
時而,蕭家人去莊子上看看,偶爾送點吃穿,就這麼平淡的過日子。
誰料好日子沒多久,蕭家就得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而和婆婆,去莊子上,給大嫂送銀錢,讓趕逃跑,好歹給蕭家留後。
“你大伯孃開始不願意,想著生是蕭家人,死是蕭家鬼,要帶著你大堂哥一起同家中族人赴死。”
蕭母嘆,後來去哀求了幾次,大嫂不知怎麼想通了,在林軍抓人之前,提前幾個時辰上了去外海的商船。
那艘船,沒有再回來過了。
蕭母一直以爲,母子二人,可能在海上遇難。
可是前幾年,又得到消息,有人在外海,看到了大齊人,模樣,年齡,全部能對的上號!
“若那是大伯孃和大堂哥,也就是說,商船安全到了外海,而在回來的途中,遭遇不測,所以,沒人送消息,你們就以爲,二人也遇難了?”
蕭陵川分析,道出事實。
“正是。”
大齊和外海一向沒有聯繫,外海鋪子,也是最近幾年興起的,然而,能回來的屬於僥倖,大多數有去無回。
相信,大嫂和侄子,在外海,仍舊期盼回來,給蕭家平反,報仇雪恨。
蕭母怕自己不在了,一些話來不及代,找到蕭家的脈,尤其是大房,是未了結的心願。
“你大伯孃姓譚,你的堂哥,字陵江,蕭陵江,比你大四歲。”
蕭母說完,心裡終於能舒一口氣,這麼多年藏的,說出來,有人分了。
“外海?”蕭陵川從未想過,自己的孃親還活著,還有大伯孃和堂哥,這對他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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