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辦事向來麻利,有想法馬上付諸於行,不拖拉。
眼下是年底了,鎮上有不鋪子出賃出兌,花點銀子,隨便找一家就行。
醫館不像別的買賣,那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打響名氣,不愁客源。
對於來說,賺銀子是其次,李海棠就是有這個想法,讓更多人能接西醫的理論,中西醫合璧,造福百姓。
有名氣,有聲,財源滾滾來。普通的百姓那點看病的銀子,都是在牙裡摳省出來,還不如在大戶那裡賺一票。
但是讓不收錢,也不可能,畢竟不是開慈善堂,免費次數多了,讓人以爲是冤大頭,整個城的人都過來看病,李海棠非要累得吐。
“升米恩,鬥米仇,這話在理。”
立夏附和,時間一長,激的人越來越,都當理所當然了。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鎮上有個樂善好施的大戶,年年冬日施粥,有一年大戶染上重病,就沒來得及佈施,結果呢,那些往年得到好的人,上門吵鬧,讓人心寒。
人窮志短,其中不乏刁民,這是避免不了的,做好事,首先考慮自己的承能力,若是犧牲自己,幸福千萬家,李海棠還真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言談間,馬車很快到了白塔寺山腳下。
每逢初一十五,周邊來此上香的百姓絡繹不絕,爲此,山下還辦了個廟會。
廟會就和集市差不多,賣些吃喝,大多數都是和禮佛有關的,香囊,桃木梳,手串,還有開的玉佩,符紙等等。
“陳二叔,天太冷了,我看前面有一家茶館,你過去歇息一下,喝點熱茶。”
李海棠給了陳二叔一塊碎銀子,廟會有吃食,但是禮佛之人普遍吃素,麪條就是簡單清湯加幾片白菜葉子,不過上面點了兩滴香油,素淡的,看著有胃口。
“不用,花那銀子幹啥啊,我去馬車上坐會兒就。”
陳二叔沒接銀子,主家對他大方,給他治療傷,現在每日吃喝不愁,卻沒做多活計,他已經覺得愧對了。
“孩子娘出門前給我帶了幾個大包子,我放在小火爐上熱熱,喝點茶水,吃的好著呢!”
陳二叔心滿意足,那些大戶人家的車伕,馬車都上不去,小姐夫人們有這個忌諱,他們只能蹲個避風的角落等候。
“陳二叔,銀子你先拿著,又沒多。”
李海棠堅持給銀子,現在時辰還早,都不確定自己天黑之前能不能下山,總得給陳二叔留點應急的錢。
廟會上小玩意不,還有賣風車和小風燈的,鎮上和鹿城集市不多見,讓他給大丫和狗蛋買點小玩意兒帶回去。
白塔寺坐落在一片羣山之中,歷史悠久,羣山周圍種著常青的松柏,白雪低了樹枝,出的一抹綠。
“海棠,我幫你提著籃子吧。”
立夏看李海棠包裹圓球狀,行不便,走路的姿勢,帶著幾分貴氣,覺得雖然出生農家,肯定沒吃過一點苦。
山下有賣香燭和油紙傘,那些來上香的小娘子,手裡拿著一把油紙傘,走在臺階上,自帶。
“不用不用,我能行。”
李海棠擺手,一點都不氣,兩人結伴而來,沒的讓立夏當丫鬟。
至於油紙傘,本不實用,雪花落在衫上,拍打兩下就下去了。
“那你看著點臺階啊。”
立夏上前攙著李海棠的胳膊,提醒注意腳下。
天空飄著小雪花,臺階上的積雪被香客踩得結實,短短的時間,又鋪上了一層。
通往白塔寺的山路陡峭,兩邊有專門的鐵索,不年紀大的香客,拉著鎖鏈,一點點地向上爬。
沿途,李海棠遇見好幾個人,幾乎是一步磕一個頭,滿面虔誠地向上,額頭上紅腫,他們卻不在乎。
“心誠則靈,一步一個頭,必然有所求吧。”
立夏嘆息一聲,個人有個人的苦楚,日子過的沒希,只能把神寄託在神佛保佑上。
“噓,你可別說。”
穿越前,李海棠是堅定的唯主義者,現在則不然,不然誰能和解釋一下,咋借還魂到大齊的。
這就罷了,自從來了這邊,黴運當頭,不來拜佛求個安,怕自己稍微不留神,小命就沒了。
“好,好,咱們是去拜佛的,我不能犯了忌諱。”
立夏心虛地勾了勾角,前面羣結隊,看樣子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帶著婆子丫鬟來上香。
白塔寺和其餘的寺廟不一樣,上山沒有竿,無論你是高門大戶的有錢人,還是窮苦人家的百姓,在佛祖面前平等,想上山,全靠自己。
二人相互攙扶,行至半山腰,有一開闊的平臺。平臺設立一個小茶棚,只要一文錢,就能喝到熱茶。
“海棠,我……”
立夏了子,言又止,面白了幾分,額角冒汗,看著很是難過。
“咋了?”
李海棠拉著上了石臺,以免擋路,這才問,“是不是累了?要不咱倆喝杯熱茶歇會兒。”
“不是,是我好像來了小日子。”
立夏愧難當,從秦家出來後,一直沒來過來小日子,看了郎中,說有點虛,之後乾孃給弄個方子,最近一直在調理中。
誰料就是這麼巧,上山路上,間涌出一熱流,粘粘的,這種況是不能上香的,對佛祖大不敬。
“要不,咱們下山吧。”
李海棠用手遮住額頭,往上看,茫茫白雪,路途看不到盡頭,至還有一半路程。
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可以理解。
“可是今兒初一,要是再等,還要半個月呢。”
半個月後,天更冷,雪更大,說不準又趕上李海棠的小日子,立夏覺得不能因爲自己耽誤事。
子小日子,上香以前都穿紅頭避忌,剛剛看到有婆子賊眉鼠眼地拿個布兜子,原來就是賣的。二人都走一半了,下山同樣耽誤工夫,立夏咬牙,不如找個茅房,先用草紙墊墊,等到山上找間禪房整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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