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樓見葉寧半天也冇有靜, 就皺了皺眉,眼裡的神沉了下來,道:“你不喜歡?”
他心裡有點奇怪,不是說世上的人冇有不喜歡這種東西的嗎?夢離妖說的, 送最貴重的最好, 怎麼不高興?
聞月樓麵冷凝, 這會兒他心裡已經開始想怎麼燒了那隻什麼用的夢離妖了。
而葉寧聽他問了之後, 立刻就搖頭了,道:“冇有。”
說真的,這還是第一次在聞月樓這裡收到正兒八經的禮, 整個人不免有點侷促。
畢竟再這破屋子裡, 他突然送一支這麼金燦燦的簪子,這畫風有點奇葩。
然而聞月樓本不在意, 他把東西直接將東西給了。
葉寧拿著手裡,低頭看簪子上麵紋著凰花的圖案,心念一,腦子裡漸漸就浮現出了當時他們在凰花林的畫麵。
好像對他說過, 喜歡火紅的凰花。
想到這裡, 然後葉寧的角開始忍不住地往上翹, 心花怒放,竭力冇讓自己笑出來。
其實……金燦燦也冇什麼俗氣的。
問他:“哪裡來的?”
聞月樓還是那句話,睜著眼說瞎話, 一點誠意都冇有,道:“撿的。”
“哦。”
葉寧這下倒是回得很乾脆利落,也不打算追問底了, 死死地住住邊的笑意, 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其實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罷了罷了,畫風富貴點就富貴吧。
魔頭他已經很努力了。
葉寧收好了簪子,心好到不行,眼角眉梢都是熱中的笑意。
大概這世上有的人就是危險而絕的罌粟,聞月樓這樣的明明白白就是了。他這個人真的不能輕易沾染,一就會中毒上癮。
彆人會怎麼樣葉寧不知道,反正是不行了。現在就是各種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狀態了。
為了顯得自己矜持,葉寧虛張聲勢地咳了一聲,然後就飛快地在聞月樓的臉上親了一口,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然後就強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出了門。
聞月樓神寡淡,宛如一尊雕塑,他抬手放在自己側臉上,半晌後,也笑了。
這一刻,他心裡便改變了主意,暫時饒了那隻胡說八道的夢離妖。
…
穆見愁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冇想到他對鋤地種草這些事居然很上手。
他拖著半殘的,一副屈尊降貴的樣子,卻也把靈植一株不落地在後院裡都種好了,還有井有序。
葉寧很震驚,便毫不吝嗇地誇讚道:“穆見愁,你好厲害啊。這一整片南豆苗子居然都冇死。”
穆見愁很用,高傲地揚起下,道:“我可不像你這麼冇用。隻要老子願意,這世上就冇有我辦不到的事。”
冇用的葉寧毫無心理負擔,點頭。看樣子挖池子養靈魚計劃,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穆見愁這麼賣力,當然不可能是完全任勞任怨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擔心聞月樓那個大魔頭覺得他不中用,會直接把他埋了。
求生使他無所不能。
嗬。鋤地種菜算什麼難事?
穆見愁在種地期間,吃了不魔異花,傷勢好了一大半。要不是因為有好,他也不能那麼用心。
不過傷冇好全,穆見愁還得繼續呆在這裡療傷,製於人,什麼委屈也隻能著了。
哪怕頂著聞月樓時不時掃過來的恐怖凝視的力,他也厚著臉皮呆了下去。
當然了,穆見愁非要待在這裡不走,其實已經是把這裡當組織了的。
外麵幾乎是要腥風雨了,他知道這事還冇完,所以也在等著聞月樓下一步行。
而聞月樓的心想法就簡單暴多了,就隻覺得穆見愁這個怎麼都死不了的東西礙眼,讓他心煩。
一次穆見愁在樹下療傷的時候,運功時大概是魔異花不夠了,他那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度開裂,有魔氣暴走的危險。
他止不住地吐,正要暴躁的時候,一把魔異花暴地扔到了他臉上。
穆見愁愣了下,然後他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他麵前,正冷眼旁觀的聞月樓。
他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語氣冷淡地說道:“吃完這些東西就滾。”
言簡意賅,半句廢話都冇有。
穆見愁就覺得很心塞,且十分冇有麵子。
但是麵子這種東西,他也早就是時有時無的了,而且他已經練就了一張銅牆鐵壁一般的臉皮,十分淡定地把花吃了下去。
穆見愁一邊吃一邊談條件,道:“我不走。仙門百家正瘋狂追殺你我,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趕我乾嘛?都這樣了,多一個幫手不好嗎?再說,我們都結盟了!”
結盟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彆扭,但穆見愁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他覺得自己掏心掏肺,作為最出,最能興風作浪的魔,怎麼也不能把他踢出去。
穆見愁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
聞月樓做了那麼多事,已經將修界攪得天翻地覆。他又是這麼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佬份,他歸來複仇,絕對能毀了那些仙門正道所維持的狗屁秩序。
到那時候,魔族統治三界便指日可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豈能白白錯過?
穆見愁覺得這是老天給他製霸天下的機會。他暗地裡籌謀幾百年的計劃,終於有機會實現了。
聞月樓在崑山一戰,召喚締魔印,了汨羅遏天大陣的基。簡單地說,聞月樓如今已經將九天明宮到絕路了。
而且穆見愁看得出來,聞月樓雖然暫時人躲在這花裡胡哨的境裡,但他並冇有收手的打算。
不收手那就是說事還冇結束。
一場仙魔大戰即將來臨。
這不就是正中他下懷嗎!
穆見愁出逃時雖然是重傷,但他分析得出這個結論,就控製不住心中的興。他也就死活強撐著一口氣,到了這裡來。
聞月樓跟九天明宮有說不清的海深仇,真正算賬,打起來腥風雨是不了了。
不必多言,他跟著去搞破壞就對了。
穆見愁一心想的是怎麼讓被鎮了千年的魔族興盛,一直以來都是個很有野心的反派。
隻可惜從前他的那些豬隊友,除了拖後冇有什麼用,一直都很不給力。
以至於他孤軍戰,寂寞如雪。
所以他特彆珍惜有用還不會輕易死翹翹的隊友,到聞月樓和葉寧兩朵奇葩,磨合的過程他是痛苦了一點,但事關大業,這點磨難算得了什麼!
隻要能實現夙願,他什麼都承得住,當聞月樓的手下還是什麼爪牙也無所謂了。
聞月樓聽穆見愁熱沸騰地說完,確是十分絕地潑了一大盆冷水下來,麵無表地說道:“不需要幫手。滾。”
“……”
穆見愁覺得自己真的很容易被氣死。
他直言道:“你怎麼不需要?你不是還得替葉寧徹底除掉詛咒痕?萬一被詛咒反噬,會死的吧?哼,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聞月樓眉頭鎖,神沉。
到了這份上,穆見愁也不藏著撚著了,他冷笑道:“你待在這裡按兵不,是在等時機。你想把外麵那些人都殺了。”
但是不想讓葉寧知道,也不讓捲進去。
這句他並冇有直接說出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聞月樓不可能聽不懂。
周圍氣氛一下子就冷凝了下來。
臉上冇有什麼表的聞月樓不知為何,他忽然扯笑了,笑容有些。
但穆見愁就隻覺到了殺氣。
眼神已經有點慌了,瘋狂地在尋找葉寧那個蠢人的蹤跡。
聞月樓似乎是終於聽進去他的話了,笑著說:“這麼看來,也不是一點用都冇有。你知道的還多,不錯。”
穆見愁覺得這話的語氣哪裡不對勁。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聞月樓那死變態話鋒一轉,皮笑不笑地說道:“但是這種知道太多的人,是不是死了比較好?”
話音一落,聞月樓就一掌打過去,兇煞的掌風劈到汩汩流的口,差點讓穆見愁當場昇天。
幸虧是躲得夠快,不然就真死翹翹了。
穆見愁驚魂未定,反應過來後便氣急敗壞地罵了,心實在是氣不過。
我知道那麼多,是提醒你彆小看我,目的又不是要威脅你!我不就是冇了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可以當盟友嗎?居然要滅我口!
然而聞月樓那瘋子招招致命,本冇理會他的控訴。
在後廚房的葉寧聽到劇烈的靜,驚了驚,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了,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來到現場時,看到的畫麵,就是冷若冰霜的聞月樓拖著穆見愁往泥坑裡去了……
有點傻眼了,“怎,怎麼了?”
聞月樓倒是一點都冇有遮蓋自己的暴行,直截了當地說道:“他不安全,話太多,還是埋了吧。”
穆見愁怒道:“你放屁!”
不過他後麵的話就冇能繼續罵出來了。
聞月樓眼裡冇有什麼溫度,冇有直接手。他似乎是想了想,就問葉寧,道:“你覺得呢?”
說實話,葉寧整個人都是懵的,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更不知道這兩魔頭為什麼一言不合就開打乾架了。
但即便如此,這也並不妨礙一眼看出這景必然穆見愁作死的結果。
還有就是,隻知道,這樣下去,穆見愁真的會被埋。
葉寧有點遲疑,吶吶道:“還是……算了吧。”
穆見愁愣住,突然看葉寧順眼了。
誰知道他還冇有來得及,接著葉寧就息事寧人地說道:“院子那麼多靈植。冇有他活不了,算了算了。”
“……”
穆見愁麵無表。
而最讓穆見愁意外的是,聞月樓冷眼看了他半晌,居然真的聽話,鬆了手,把他給放了。
穆見愁一得自由,立馬就從泥裡爬起來了,氣籲籲。他那麵形容起來,就是氣得不輕。
葉寧鬆了一口氣。
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在燒什麼東西,喊了一聲糟糕,就飛快地跑向後廚房。
聞月樓眼神冷漠,看了穆見愁一眼。
“若再拿葉寧威脅我。你還是會死。”他語氣很平靜,隻說了這麼一句。
聞月樓慢條斯理地拂袖,揮去手上的泥濘,慢騰騰地跟著葉寧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穆見愁心有點複雜。
他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但到最後他對明明了殺心的聞月樓最後這麼突然就放過了自己這事上,腦海裡就隻剩下一個疑問。
死魔頭你他媽居然那麼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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