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墨麵無表地看著眼前的功課單子，心裡一片絕：「為什麼是我？」

「範小胖的字太難看了，跟他吃的爪子一樣。」小七出十分嫌棄的模樣來。

林書墨：「……這就是你讓我幫你做作業的原因？」

小七：「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林書墨：「……」他敢說他不願意嗎？真要讓他說，也麻煩陸小七你把你手裡的彈弓先放下來好嗎？

苦命的林書墨，從此就過上了暗無天日的日子——明明功課第一從來不會留堂，但是實際沒有一天能夠按時回家的，永遠都是被小七強迫幫寫完功課纔回家。

至於小七，等到陸清靈忙完回家的時候，總是可以第一時間拿出整整齊齊功課來給陸清靈檢查。

陸清靈老懷甚，甚至還親自下廚給小七做了一碗湯丸子，小七沒想到功課做得好還有這樣的獎勵，喜不自勝，第二天上學還著重表揚了一下林書墨。

林書墨隻想說：寶寶心裡苦。

……

連小孩子都知道如今局勢不太平，大梁的員百姓自然也都知道，而麵對這不太平的局勢，首當其衝的就是商家了，士農工商，他們的地位甚至不如普通的農民百姓。

就好似林家跟範家這樣的商家，在大梁境其他地方活路太了，所以纔想著到東海。他們知曉東海王的為人，又聽說東海王妃十分注重商業，大力扶持，可比皇上好多了。

皇上沒錢，最容易下手的就是這些商人，反正商人的利是看不到的，隨隨便便編造一些由頭就是了，也不怕商戶們不聽，不聽好辦，直接找個藉口封了鋪子就好。

現在不用蕭鴻軒如何催促，是蕭太後看到自己名下的產業收益開始水，送進宮的銀子一次比一次，孝敬進來的玩意兒一次不如一次，都是些大梁境的土貨，心裡也有些不爽。

對皇上施更甚，皇上在一次又一次的迫中，終於做出了決定——攻打東海！

當然，出兵緣由自然還是說東海海盜水匪為患，皇上出兵幫東海剿匪，但實際這幾萬兵力到底是去做什麼的，就隻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陸清靈跟霍振熙看著皇上下達的聖旨，上麵竟然還要求東海王府出這些兵的糧草跟軍需。

陸清靈都氣笑了：「皇上這是腦子有坑嗎？當我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呢？」

霍振熙也是有些無語，按道理都是老先生教出來的學生，雖說當年皇上隻是旁聽，老先生也沒有過多的指導，但是從來也沒有趕走過皇上，至皇上聽的課業跟霍振熙是一樣的啊。

「含，他這是在賭你。」老先生撂下一句話，點撥霍振熙跟陸清靈。

陸清靈恍然大悟：「是了，因為你一直是正人君子，一直忠國忠君，所以皇上還是欺你，甚至覺得你應該出銀子養活這些兵，然後他指揮這些兵來攻打你。」

真是搞笑了。

霍振熙扶額：「皇上不應該如此糊塗。」

霍振熙現在並無跟皇上正麵起衝突的想法，畢竟嚴閣老，馮相，還有蕭家，清河謝氏，匈奴、西南蠻夷、突厥、東海海外各方勢力都在觀，這個時候最先挑起戰火的雙方必定沒有勝果可吃——王敗寇，輸了的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贏了的，估計也是元氣大傷，正好被人漁翁得利吞吃乾淨。

皇上現在賭的就是霍振熙不得不聽從聖旨命令，隻因為他不聽從的話，戰火最開始就是從東海燒起，之後會影響到哪裡就不知道了。

皇上覺得他霍振熙覺得不會背負這樣的罵名！

陸清靈很是不忿：「皇上步步，我們要是再不做些什麼就真的來不及了。」老虎不發威就被人當是病貓的覺可不算太爽。

霍振熙點頭：「我原本隻想讓東海獨立，雖不會額外做些什麼，但是該的稅銀一份不，東海還屬於大梁的國境，還會供養大梁的皇上。若是有朝一日大梁難，東海自然也是覆巢之下無完卵，一定會出兵助力大梁。」

「但是並不代表我就會無限製地容忍皇上，讓皇上肆意剝削東海。東海並不是個富庶的地方，百姓過得這般艱苦，不見皇上為百姓謀福祉，隻一味剝削。如今為何要用東海百姓作為筏子來對我下手？」

讓東海現在繳納皇上出兵所需的軍需糧草，至要上百萬兩銀子，去歲年末過來，是陸清靈跟霍振熙自己傾盡所有幫東海上的稅銀。

好不容易經過這半年的休養生息，百姓才恢復過來一些，手中有了餘錢，家裡不缺糧食，能夠聽到歡聲笑語。皇上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對東海下手了？

百萬兩銀子啊！陸清靈很生氣，這筆錢不是拿不出來，若是大梁真跟匈奴、突厥回紇開戰需要銀子，二話不說奉上，霍振熙絕對也是一模一樣的想法。

他們在大梁，無論對皇上如何，終歸是希大梁太平的。

但是如今皇上說這兵是要派來東海，給東海剿匪的，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去歲年末最為艱難，海盜就在外頭虎視眈眈的時候，皇上不曾有半句言語提到海盜水匪的事，反而是一道接一道的聖旨要銀子。

藉口連幾個月之後的皇上、太後生辰都算進去了，大有不把東海死不罷休的氣勢。

好在東海撐過來了，但是如今，皇上想要打東海的主意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陸清靈看著霍振熙，問他：「含，該如何做？」

霍振熙眉頭鎖，遙遙看著京城的方向，好像看到了空的大殿之中坐著的某個人。

那個人不喜歡，喜歡幽暗，喜歡將大殿的門窗閉，除了老太監貝川川之外，幾乎不肯相信任何人，除了貝川川，便隻有專屬於皇上的暗衛可以進出。

那個人，是他從小的玩伴，他沒有母親，那個人也沒有，他跟當時還沒有封王的老寧王關係不好，那個人跟他爹爹也是。

兩個在困境之中想扶相持的年，卻終究走到了這一刻。

霍振熙看著遠方，終於下定了決心：「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