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不在津縣的時候，津縣的腳步也沒停下來，薛五娘跟薛四娘一個主外一個主，依然把王府的產業做得紅紅火火的。

陸清靈回去的時候，王府已經還上了欠款，陸清靈跟霍振熙的小金庫又重新充盈起來了。

陸清靈把在饒縣發現煤礦的事告訴了霍振熙，霍振熙忍不住抱著陸清靈重重親了一口：「昭昭，你真是我的福星。」

想什麼就來什麼，有了煤礦，很多事都好辦很多。

不說其他，至煤礦就等於金山銀礦，錢的事好解決了。

陸清靈斂容道：「我聽四娘說，京城又來了幾道聖旨？」

「是。」唯獨說到這個話題霍振熙略顯沉默，從前一起長大、患難與共的兄弟，如今卻因為權力而不得不兵刃相見。

「你認為皇上還能忍多久？」陸清靈問道。

霍振熙搖頭：「他並不是在忍，隻是在等。」

「等機會？」陸清靈問。

霍振熙點頭：「就我所知，朝中支援皇上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不過是各為其政，皇上不乾涉他們的權利，他們便配合皇上的指派。」

陸清靈點頭：「明白了，所以即便皇上已經跟我們公開撕破了臉，但是我們並沒有到很大的阻力，也是因為並沒有多人是完完全全聽令皇上的，是嗎？」

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若是一個賊窩，所有人都聽命於賊王，那麼隻要打敗賊王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賊窩都各自為政，那麼即便打下賊王，也沒辦法將賊寇一窩端。

霍振熙一直按兵不也是這個原因，東海不應該為出頭鳥，也不應該跟皇上鷸蚌相爭，讓朝中嚴閣老等老臣坐其。

「那皇上是不準備對付我們了嗎？」陸清靈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跟別人相比，還是和霍振熙更令皇上不能忍吧。

「是，就看朝中、軍中會不會有人想要更進一步，跟皇上做易。」霍振熙道。

陸清靈沉默片刻，又說起老先生給的訊息：「據說皇後娘娘已經被了，太子也被抱離皇後娘娘，現在是皇上安排的人在照顧。」

霍振熙點頭：「恐怕是清河謝氏在對皇上施，謝皇後了犧牲品。」

陸清靈有點難過：「皇後娘娘對我還是很好的，當初我被囚在宮中的時候，太後屢次想要殺我，皇上也是怪氣，我獨木難支，還是皇後娘娘暗中給了我許多幫助。」

想到這裡，陸清靈又問道：「這麼說來，清河謝氏是支援我們的嗎？」

如果他們想要擒王換天，有清河謝氏這樣的秩序力量支援，想必能夠事半功倍。

霍振熙笑著搖搖頭，覺得的昭昭實在可：「他們並不是反對皇上，相反，清河謝氏是皇上最忠實的支援者。」

「那怎麼……」陸清靈不理解。

「清河謝氏是皇上的支援者，但是也是皇上的約束者，他們歷代以來不乾涉朝政，隻培養人才。朝中之人沒人敢自稱是清河謝氏的人，但是若真有事，大家都會以清河謝氏為先。」

皇上如果不出大差錯，這些人自然是大梁的中流砥柱，那麼謝氏可謂是支援皇上的。

但是如果皇上做得不盡如人意，謝氏的中立立場就會給人們以引導。

就好似現在這般，無論皇上想要做什麼，隻要在他權力職責範圍，謝皇後都隻會聽從並支援。

甚至如果皇上想要對霍振熙下手，清河謝氏也並不會對皇上有所阻攔——畢竟這是皇權時代。

但是如果霍振熙的命代表著大梁的安危，代表著大梁子民的活路，那清河謝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皇上的荒唐所為坐視不理的。

陸清靈道：「說來說去，其實清河謝氏是站在百姓這邊，如果皇上是為百姓好，那他們就站在皇上這邊，如果皇上的所作所為威脅到百姓的安危了，那他們就會用自己的力量去影響皇上，是嗎？」

霍振熙輕輕著陸清靈的頭髮，含笑點頭：「也不完全。」

其實清河謝氏並不承擔為百姓發聲的職責。換句話說，如果皇上肆意殺害無辜百姓，隻要不到一定數量跟規模，清河謝氏的人也不會幹涉，這就是皇權。

清河謝氏也無法淩駕於皇權之上。

陸清靈聽得雲裡霧裡：「也不為百姓說話？那清河謝氏到底是做什麼？」又為什麼能夠將歷代皇後的位置掌握在手中？

霍振熙想了想，輕聲給陸清靈解釋：「清河謝氏注重的是傳承，任何影響傳承的事，他們都會幹涉。」

「但這種傳承並不是一個朝代，或者一個家族的傳承，而是人的傳承，所以他們並不會在乎一個朝代的覆滅，也不在乎一個家族的沒落——甚至包括他們自己。但是如果立足於大梁的，人的傳承，無法延續的話，他們就必須站出來了。」

霍振熙將現在大梁朝堂之上的勢力，跟朝堂之外的力量一一給陸清靈解釋，聽得陸清靈一臉懵，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陸清靈仰頭看霍振熙，臉上的神有點複雜：「含，我之前覺得我會賺錢就厲害的了，現在覺你理的那些朝堂啊、勢力啊、軍力之類的事更複雜，是不是很辛苦？」

像，突然多了五萬人的吃飯問題就覺得腦袋了漿糊，那霍振熙每時每刻都要權衡各方勢力，既要好好發展自己的勢力，又不能讓自己的勢力增長過快，為眾矢之的。

要聯合別人，又得時刻防範著，恐怕要付出多過幾倍的心力吧。

霍振熙含笑道：「不辛苦，昭昭，我說過要護你一世，先前是我沒有想明白，以為委曲求全就能夠保你平安，但是那樣的你不快樂，對不對？」

陸清靈點頭：「對，那時候一點也不快樂！現在好多了，哪怕每天早出晚歸，算賬算得我頭昏腦漲我都覺得開心，因為我的人都在邊，我想做的事沒人阻攔。」

陸清靈隻有在霍振熙邊說話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又可，霍振熙瞇起眼睛，心想今晚總該進行一點特殊的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