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挑眉：「昭昭想做什麼生意？」

陸清靈嘻嘻笑道：「豆腐學堂每日都會有些產出，我用這個做吃食，賣給軍營改善夥食，如何？」

事涉軍營，霍振熙慎重許多：「軍需不足，現在拿不出來太多錢，昭昭你從軍需賬上走一些，其他從我的賬上給你補，可以嗎？」

陸清靈嫌棄地揪了一把霍振熙的胳膊：「你的賬不還是我來管？」

自己的錢，左口袋出，右口袋進，能算賺錢嗎？

「軍賬這邊按本給我算就行了，我那邊也不是日日都有的，所以改善夥食也不是天天都能行，哪一日有多的，才賣給你。」

霍振熙含著笑看陸清靈：「好，今日昭昭做的什麼吃食？」

說到這個，陸清靈立馬想起來，拉著霍振熙去了軍隊的夥房，那裡，火頭軍們都眼穿地等著陸清靈。

兩桶豆腐丸子已經搬下來了，放在灶上熱著呢。

但是那種明顯用了油的飄香味還是傳了出來，外頭排隊打飯的將士們都有些著急了，著脖子問：「今天做了什麼菜？怎麼這麼香？」

「肯定是豬油渣煮蘿蔔，我最吃了！」

「你跟豬頭，這味道是油煎出來的香味，肯定比那個還好吃呢！」

陸清靈掀開桶蓋，給霍振熙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兩筐豆腐做的，用料一百斤，收你八十文。用了兩小壺油，收五十文，一共一百三十文，可行？」

一百三十文，是實打實的本價了，連人工都沒算進去。

霍振熙哪裡能不知道陸清靈這是變相地接濟他呢。

為了保持軍中的公正廉潔，軍中的帳一向是單獨走的，便是之前開倉放糧，也都是正正經經寫了借支憑證的。

其餘糧草庫存都快耗空了，若是想給將士們改善夥食，不知道有多難。

兩大桶豆腐丸子，跟小孩拳頭大小差不多，用油煎得金黃噴香。

軍隊裡好久都沒有吃上油和了，這豆腐丸子，不亞於雪中送炭。

霍振熙笑了，吩咐火頭軍的領軍陳四海：「結賬。」

陳四海是個老兵了，在夥房混了很久，為人油詐，之前許多人都覺得他一定貪了銀子。

但是後來霍振熙跟陸清靈盤點賬目，用數字說話，才發現陳四海油是油，但是若不是他的油，恐怕夥房還支撐不了這麼久。

同樣的銀錢，去他手裡轉一圈，能賣到比別人多兩的東西。

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是怎麼做的，但是算下來，他並沒有貪什麼銀子，頂多買糧油的時候順帶給自己要上一壺酒喝而已。

而且，以他的狡猾吝嗇，必然是不肯花錢買的，都是跟糧油鋪子的掌櫃磨來的。

霍振熙跟陸清靈一合計，這人可以用，所以提上來做火頭軍的領軍。

陳四海垂涎滴地看著那兩桶丸子，數出一串錢來：「一百二十五文吧，一百二十五文。那煎豆腐丸子的油，鍋底跟壺底肯定還剩著呢，夠炒菜的了，便宜五文。」

陸清靈都服氣了，接過來那一串錢，特地數一數。

還真是一百二十五文，一文錢不多。

陸清靈掂著那串錢，似笑非笑地看著霍振熙——你選的好領軍啊。

霍振熙裝作沒看懂，吸了吸鼻子：「真香，今日萬字數量不多，在校場比試勝者每人一顆！」

霍振熙朗聲宣佈道：「往後隻要是立功的、贏的，都會有加餐！」

陸清靈挑了挑眉：「王爺就這麼相信小子一定能夠做到？」

這會兒的霍振熙就是葛朗臺，要讓他出錢去外麵的鋪子買獎品，肯定是不可能。

這個重擔可又在陸清靈上了。

陳四海給霍振熙先打了一顆豆腐丸子，霍振熙咬開，外麵是煎得金黃脆的殼，裡麵是的豆腐泥，冒著熱氣，還有點燙。

副將領軍隊長一層層傳下去，很快人群中就分出了百來人，是今日演武場的勝者。

這百人排著隊，顯得格外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往日裡或許還覺得這勝負沒什麼特別，但是今天就是覺得很不一般，看誰的目裡都帶著得意。

大家排著隊打飯，陸清靈目一直在人群中尋找。

霍振熙提醒：「嘉嘉在年營。」

為海盜所累，東海這裡的孤兒也不，往常好些的還知道找些活計混口飯吃，不好的，沒人教的，就跟著別人乞討，甚至是盜。

霍振熙來了之後，讓人把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都召集到一起，直接送進了軍營。

半日跟著士兵們一起訓練，半日念書學字、幫忙幹活。

也不要糧餉銀子，給服給飯食，給個暖和的住，好多孩子都在軍營門口跪著要進來。

陸清靈遠遠看著嘉嘉跟幾個十來歲的孩子一邊說著什麼，後是整整齊齊的年兵，六七歲到十二三歲的都有。

他們日常幫著給士兵們洗服，也會幫火頭軍洗菜洗碗，拭演武場的材裝置，軍庫裡的東西盤點之後也是這些半大的孩子們一點點清理好的。

陸清靈信了，霍振熙纔是天生的帥才，給他什麼樣的人，他都能用好。

或許是到陸清靈的目，嘉嘉遙遙看過來，對著陸清靈鞠了一躬。

陸清靈看著嘉嘉雖然黑瘦了些，但是服穿得夠厚，姿拔，臉上也帶著笑，知道霍振熙心中有數，鍛煉培養兒子是真，也沒一味地揠苗助長。

看過嘉嘉，陸清靈沒有久留，回了王府，四娘跟五娘伺候陸清靈用飯。

「穆三娘回去了？」

「是，吃過飯了，非要搶著洗碗收拾，把那幾個婆子都給鬧得沒法子，最後把剩飯給裝了一些回去。」

「好的，明天若是見到，直接來找我。」陸清靈著脖子道。

今天豆腐學堂第一天開工，著實像是打了一場兵荒馬的仗。

第二日一早，陸清靈犯懶，是真的不想起來。

小七倒是披著裳登登登就跑過來了：「娘親，要起床上工了哦。」

陸清靈哀嚎一聲：「我還能睡！」

小七爬上床，手在陸清靈上咯吱：「嘻嘻，我上學堂，娘親自然也要起床上工。」

這才以作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