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他們在東海郡住了一個多月，陸清靈已經可以偶爾出門散步換換心的時候，呂鵬跟薛四娘先後到了。

薛四孃的耳朵已經完全好了，來東海之後就跟著薛五娘一起伺候陸清靈。

五娘照顧飲食跟醫藥，四娘就照顧起居跟服飾。

如今陸清靈為東海王妃，雖然自己不甚在意，但是們伺候的人總是要看顧好陸清靈的所有件，以免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

晴雪倒是有點兒不高興，這日早晨端了水進去，便看到四娘已經在裡麵伺候陸清靈起床了。

晴雪當麵沒說什麼，老老實實送了水進去便退了出來。

出來後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去找還在整理抄錄藥方的晴霜。

「晴霜，我覺咱們越來越沒地位了。」

晴霜沒停筆：「怎麼了又？」

晴雪嘟著道：「咱們這院裡，本來是說四個大丫頭的，兩個伺候王爺，兩個伺候王妃。」

「王爺不要婢伺候，咱們便隻伺候王妃，順帶著伺候王爺就行。但是如今那薛四娘來了，跟薛五娘一樣沒名沒分的，卻能夠在房裡伺候，如今早上起來王妃都是直接的了，倒顯得我沒什麼用了。」

晴雪雖然也幫著陸清靈改了一些圖，給景天拿出去找能工巧匠打造了，據說那東西是救命用的。

晴雪當時還嘀咕：「又是刀啊，又是剪的，還有那麼長的針，看起來不像是救命的，反倒是像是殺人的。」

不過畫完那一批之後，晴雪就沒事可做了，就專門跟在陸清靈邊伺候。

原本晴雪還高興，陸清靈找的次數比找晴霜多。

晴霜就是每日裡窩在房間裡整理抄錄，有時候一連幾日連王妃的麵都不見。王妃竟然也大度，直接免了晴霜的請安。

晴雪心道，晴霜是個不爭的，那就要多多爭氣，讓王妃看重們。

可不能像之前伺候郡守夫人一樣，讓那些隻會溜須拍馬的小人給搶了先。

本來晴雪覺得陸清靈還喜歡的，但是沒想到薛四娘一來，頓時就靠了邊，氣得心裡發悶。

「你就做好你自己的事，隻要你是無可替代的，便是誰來也沒關係。」晴霜一麵抄錄著藥方，一麵說道。

王妃說了，這藥方都得抄錄三份，一份送給岑公子，一份留下王妃自己備忘，一份卻是要做另外的用途。

晴霜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不願意想太多。

王妃讓抄錄就抄錄，至於王妃想要用這個做什麼，就不是該管的事了。

所以也希如今晴雪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晴雪還是生氣：「你就是不爭，之前咱們在郡守夫人邊的事你都忘了？就算你會埋頭做事又怎麼樣？主子看不到你的，遲早也是被趕出去的。」

晴雪眼眶都紅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們要是還不用功些，往後你我出事，靠誰呢？」

晴雪這話說的也沒錯，晴霜嘆了口氣，放下筆來細細給晴雪解釋：「你觀王妃如何？」

「王妃自然是極好的。」晴雪半點不遲疑。

「王妃待人和善，也好伺候，便是有時候要求多了些，但是能說出喜好來的主子便是好伺候的主子。」

比那種要人反覆去猜測，甚至用命去試錯的主子好伺候多了。

晴霜麵含微笑：「那你覺得王妃聰明嗎？」

「當然聰明！」晴雪口而出：「王妃會醫，還會做很多好吃的，便是前幾日讓我畫圖的那個勞什子沖涼房，比從前奇閣做的都好。」

晴霜笑道：「那你還擔心什麼？王妃又聰明，又好伺候。但凡是覺著你好的，自然會用你。若是覺得你不好，別擔心是王妃看錯了，一定是你什麼時候了怯。」

「啊？這樣嗎？」晴雪啞然。

另一邊，薛四娘伺候著陸清靈洗漱，看著晴雪委委屈屈地走了，不由得笑道：「王妃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陸清靈笑著看薛四娘給簪上一白玉響鈴簪。

霍振熙知曉不喜歡繁複華麗的金銀寶石鋪滿頭的首飾，所以隻挑了簡單輕便，但是看上去落落大方的首飾給。

陸清靈向來不在乎如何打扮，但是看到心上人這般為自己思量，也不免有些甜。

陸清靈一邊用手輕輕了手生溫的白玉簪子，又由著薛四娘給戴上一串白玉夕花簪子，一邊回答薛四孃的話。

「若是個教不好的，我纔不願意跟計較。」

「想用，纔想磨磨的子。」

薛四娘笑了，問陸清靈：「王妃今兒個穿什麼裳？」

陸清靈道：「就那件滕青曳羅靡子長吧。」

布料雖然是最好的，但是看上去跟普通的青碧子也沒什麼差別，不手不知道布料珍貴。

「今日出門逛逛，穿這個是最合適。」陸清靈笑道。

用早膳的時候，晴雪已經想明白了，老老實實端著碗盤站在一邊，薛四娘要用什麼，就遞什麼，隻細心留意著為什麼陸清靈喜歡用薛四娘伺候。

等到用過早膳，陸清靈才道：「今兒我要出門，五娘跟晴雪隨我出去吧。」

晴雪「啊？」一聲抬起頭來：「我嗎？」

陸清靈笑道：「是啊。」

又故意逗：「不願意去嗎？」

晴雪連忙搖頭：「願意的，願意的，那我這就去換輕便的裳來。」

晴雪子活潑，以前又是水軍領事家的姑娘，拳腳靈活，雖然不會什麼功夫，但是比起一般的姑娘來也算是放得開手腳了。

五娘如今也算是半吊子大夫，跟著以防萬一。

晴霜聽了，倒是有些擔心：「王妃，我同晴雪一樣，不是慣著長大的，也會些防功夫，不如我跟著一起去吧。」

陸清靈笑了：「別擔心，我帶著五娘跟晴雪就夠了，最主要的，那三個小的也跟著我一起去呢。」

別說嘉嘉如今的功夫雖說還未小，但是等閑兩三個人困不住他。

說小七，那古靈怪，陸清靈一想起來就牙，但是又覺得莫名欣——至，誰要想在小七上找麻煩，那也是不容易的。

魚兒雖然心智未開，懵懂單純，但是近些日子被景天他們帶著學學自保功夫，借著那一古怪鱗片，倒是也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