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穿戴著薛五娘專門準備的服帽子，隻出一張臉來，倒是沒有人看出魚兒的不同來。

小七跟嘉嘉更是從小見慣各種奇人異事，對魚兒也尋常。

魚兒從來沒有到這般的自由，興極了。

小七心思靈活，對醫又即為上道，沿路聽過去，聽到有興趣的地方便駐足多留一會兒。

嘉嘉寸步不離，魚兒卻心思有些散漫，像去看看更熱鬧的地方。

小七嫣然一笑：「小魚兒，你想去就去吧，不要走丟了，一會兒回來找我們就行。」

魚兒點點頭，有些不同尋常的眸子中綻放出別樣的芒。

嘉嘉亦是掏出一個大竹樣的東西，對魚兒道：「這個是小七折騰出來的，遇到事的時候拉出這線，對著天空便可發出煙霧跟尖嘯，我們能夠看到。」

魚兒珍重地把這個放隨的荷包中，對著小七跟嘉嘉一笑，便鑽人群。

小七這邊扭頭聽回剛才路邊不知道哪門哪山的大夫在討論陸清靈的病癥，雖然並無結果，但是聽他們論述病，還有以往見過的案例，倒是也頗有收益。

也不知過了多久，嘉嘉招手讓東蜃島上跑的小孩子幫忙買了些牛餡餅來。

「小七，不要耽誤吃東西。」

小七接過來，先往嘉嘉裡塞了一塊，才低頭去咬了自己那塊。

「嘉嘉，我要是再長大些就好了，說不定對娘親的病癥也不會這麼束手無策了。」

小七離了人群，在嘉嘉麵前顯出原本的穩重來。

他們這樣的孩子，便是年歲小些，但是所經所歷，是許多人到花甲，到耄耋都不曾經歷過的事。

嘉嘉自然是沉穩，但小七也不是那等渾鈍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不過是知曉大人們現在心思沉重，所以才做出小孩兒模樣罷了。

嘉嘉道：「小七，不著急，這次爹爹跟先生都來了，還有許多據說是先生的舊友，一定會有辦法救治娘親的。」

「你長大些，便可以幫著救治別的人，世道迴，心存善念即可。」

小七嘻嘻笑道，看著嘉嘉道：「哥哥，你跟爹爹真是一樣，什麼時候都不忘正道。」

可是陸小七，心裡可沒有什麼正邪之分，隻有在乎和不在乎罷了。

兩人才剛說話，突然就見人群一陣。

「聽說了嗎？那邊見到一個怪胎！」

「什麼怪胎值得這樣大驚小怪，老子從醫三十多年，什麼怪胎沒見過！」

「這次可不是你那些尋常可得的怪胎，據說是個人麵蛇的怪胎！」

「可是像山海經所載那般？」

人們議論紛紛，朝著一湧去。

小七差點被撞，嘉嘉側護住小七，與小七對視一眼。

人麵蛇的怪胎？

莫不是……魚兒？

小七麵一冷：「走，看看去。」

嘉嘉亦是留意，隻是東蜃島上今日人實在是太多，大家傳言紛，到湧。

而這些江湖人士本事各異，嘉嘉即便帶著小七上了屋頂，屋頂上也是人頭攢，影紛繁。

又兼著那「怪胎」似乎手十分靈活，所以方向一直在變，讓人捉不。

小七有些惱火了：「這些大人怎麼都這般蠢笨！」

隨隨便便聽著別人的話就跟著到竄，把方向都打了。

兩人沒有再，嘉嘉帶著小七攀爬到屋頂最高，仔細看著下方湧人群的起點。

「在那邊。」嘉嘉習武，耳聰目明，很快找到人群最的地方。

小七指了指路線：「嘉嘉你帶我從那邊的屋簷上跳過去，咱們直接走屋簷，先去那棟樓上看看。」

那是一棟臨海的小樓，樓下，人洶湧。

嘉嘉跟小七才趕到，便聽到人群中有人興地大：「我纔看到那個怪胎的眼珠便覺得不同尋常，順手撕了他的袖子，果然便看到渾如同蛇鱗一般。」

「對對對，我看到之後順手拿刀割了一片下來，果真是蛇鱗！」

小七視線看過去，那人手裡拿著掌心大一塊青黑鱗片，正是魚兒上的。

因魚兒上的鱗片堅，尋常刀刃是無法傷到魚兒的，那一塊鱗片，是刀子直接帶著皮剜出的。

小七麵如寒霜，把小揹包往前一放：「我不喜歡他。」

嘉嘉點頭：「是，不過現在不是手的時機，人太多。」

最先發現魚兒的兩人，此刻站在人群中的大放厥詞，唾沫四濺地講述著與魚兒的鋒。

可是現場卻沒見魚兒。

嘉嘉沉目，看向臨海的地方，那裡，平靜的水麵有一片古怪的。

似乎是，但是又帶著不同尋常會折芒的暗粘。

幾乎是同時，人群又沸騰起來，大家湧向海邊：「那裡！那裡！剛才那個怪胎在那裡！」

潛伏在水裡的魚兒，忍不住冒頭上來換氣，

才一上來，便看到無數的人頭對著他，臉上的表或許有興，有激，但是唯獨沒有善意。

魚兒浮在水中，有些委屈地低頭看了看上。

最大的傷口自然是那道連皮一起剜去的鱗片，但是上其他地方未必就沒有傷口。

全都是一路上被這些人追趕造的。

他們隻覺得新奇，想盡一切辦法留住魚兒。

卻並不在乎魚兒的死活，什麼刀槍暗都對著魚兒使出，魚兒便是形靈活，可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上傷痕纍纍。

有會水的人已經下水了，還有人去找了船來。

大家興地朝著水中的魚兒湧去，魚兒遠離，再遠離，在下近乎明的眸子流出傷的神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傷害他。

退讓已經不是最好的辦法，魚兒轉，一個猛子紮進水裡，想向更遠的地方遊去。

可是那些刀劍比他的作更快。

一個繩索套住了魚兒，魚兒驚慌地扭。

可是套住他的那個人卻隻顧著興：「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一邊著，一邊用力收繩，魚兒被拉扯得失了平衡，倒栽進水裡，灌了幾口水，四肢拚命劃卻毫無辦法。

就在此時，高有人甩出一柄小刀，打在繩索上，繩索頓時斷開。

魚兒連忙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目慌地搜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