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一手撐劍，一手抱住陸清靈，喊道：「岑今！」

岑今連忙奔進來，一探陸清靈的脈搏，臉就有些不好：「王爺，師傅的琉璃罩……破了！」

霍振熙心中巨震，抱著陸清靈，隻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陸清靈不可以出事，絕對不可以！

「現在立刻啟程去名醫大會！」霍振熙斬釘截鐵地道。

外麵的親信有些發懵：「王爺，那東海郡這邊的封王儀式？」

霍振熙抱著陸清靈，連劍都不要了，大步往外走去：「你們理。」

反正隻要應付過皇上就可以了。

至於什麼榮耀，什麼皇恩浩，對他來說都沒有陸清靈重要。

原本是打算在東海郡這邊先進行封王大典，然後纔去名醫大會的。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直接去名醫大會好了。

好在當時因為知曉陸清靈時日無多，所以名醫大會的時間就定在這幾日，如今已有不醫者大夫已經趕到，現在過去也不算太晚。

霍振熙抱著陸清靈大步往外走去，岑今跟薛五娘追出來，一看霍振熙的便驚了。

「王爺！你流了！」

霍振熙低頭看了一眼，卻依然沒有放下陸清靈，徑直把抱到馬車上，才撐在馬車邊上：「立刻啟程。」

岑今匆匆看了一眼霍振熙的，拿出了醫藥箱。

親信之中有一名景辰之人，也是跟霍振熙自小相識，上前接過駕車任務，薛五娘抱著乾淨的裳被褥過來，便重新出發了。

魚兒看到陸清靈昏迷，發出悲傷的嗚咽聲，到陸清靈的溫升高，便用自己冰涼的四肢環住陸清靈，給陸清靈降溫。

溫度退了，陸清靈才稍稍有些轉醒。

岑今臉不佳，陸清靈如今五跟筋脈都還封著，之前醒來還以為是因為封住的時間到了，畢竟岑今也是第一次在人上手。

後來經過仇八怪的解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慶幸過有這麼一層封印所在，能夠給陸清靈一些防護。

而現在，原本陸清靈的五是還封著的，不應該出現高燒這種況，因為外筋脈之間是不傳遞的。

昏迷高燒，隻能說明這層封印已然被衝破……

陸清靈渾都疼，疼到說話都說不出來，魚兒抱著的胳膊，薛五娘不停地給陸清靈換著巾。

可是溫度太高了，這冬日裡的巾，才放上陸清靈上不過片刻，拿下來便是溫熱的。

岑今一言不發，隻行針。

可是針才紮皮，陸清靈的臉便變得慘白。

霍振熙驚懼：「昭昭，是否是不舒服？」

陸清靈死死咬住牙，半天才從疼痛中緩過勁來：「……疼。」

很疼。

是從來未有過的疼。

岑今手抹了把汗，依然張：「師傅的五被封印許久，如今衝破封印，整個人便如新生嬰孩一般，毫無防備，任何刺激都會讓疼痛、不適。」

霍振熙抿：「那有什麼辦法減輕的疼痛？」

岑今說不出話來。

「說啊！」霍振熙心中焦急。

無論什麼辦法，哪怕要用他的心頭，骨中髓來換，他都毫無怨言。

可是岑今隻能艱難搖頭。

沒有辦法，這邊是飲鴆止的代價，封住筋脈跟五，能夠延長陸清靈十數日的壽命，但是卻並不能讓的好轉。

現在是將這十數日本該一點一點加重的痛苦，在解除封印的這一瞬，全部加倍償還。

這是代價。

陸清靈靠在霍振熙懷裡，虛弱道：「含，不要怪岑今，我現在的子，不治纔是最好的理。」

便是做手，也要考慮患者的狀況。

沒有比現在更差的狀況了。

霍振熙輕輕把臉挨著陸清靈發邊：「昭昭，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父王跟先生都號召了許多人到東海，一定會有能人異士可以治好你的。」

陸清靈心中太清楚的狀況，有些狀況並不是人為的努力就可以的。

陸清靈虛弱地笑了笑，努力抬手霍振熙的臉頰：「含，我本來想等見到孩子的時候再跟你們說的，但是現在看來，我恐怕撐不到那一刻了……」

霍振熙一向沉穩的目之中帶了些慌張：「昭昭，不要說話，你現在好好休息。」

「含，現在不說，就沒機會說了。」陸清靈苦笑。

若不是到最後一刻，誰又願意說這些讓人痛苦的話語呢。

「孩子託付給你，我很放心。」

霍振熙臉埋在陸清靈發邊，淚水悄然氤氳如墨的長發中。

「我想說，我做過一場夢，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度過了很漫長的人生。」

「但是最終我回來了，我重新遇到了你們，跟你們在一起，我過的很幸福。」

「我隻是憾……不能一直陪你們走下去，不能夠將我的那些奇遇都說給你們聽。」

霍振熙的眼淚滾滾而下，岑今跟薛五娘都別過頭去，隻怕自己的眼淚讓二人更加痛苦。

魚兒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乾脆出四肢來纏著陸清靈的半個子。

陸清靈靜默了片刻，才笑道：「含，我要走了，我想告訴你，我不悔。」

說完，一直強撐著的一口氣，溘然吐出，雙目緩緩閉上。

「昭昭？昭昭！不！昭昭你醒來！昭昭！」

霍振熙覺到懷中的人雖然未，可是重量卻彷彿在慢慢減一般。

越來越抓不住，越來越遠的覺。

「師傅！」岑今撲過來，按住陸清靈頸邊的脈搏。

薛五娘慌：「王妃如何了？」

岑今眼淚滾滾落下，抬頭看向霍振熙：「王爺，王妃已經……」

「不！不要說！不許說！」

霍振熙抱住陸清靈，像是要把陸清靈整個人按他的一般。

「昭昭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岑今痛苦，霍振熙卻本不理會岑今的話語，隻對著馬車前頭喊道：「景辰！最快速度趕往碼頭！」

景辰早已聽到馬車中的靜，他是霍振熙的心腹，自然知道霍振熙從來未曾如此容過，立刻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