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仇八怪無聲地哭完，終於恢復冷靜之後，陸清靈才道：「魚兒上的鱗片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我可以尋些辦法看看他子有沒有異樣……」

見仇八怪麵有些異，陸清靈便笑道：「不過想來大夫早就做過了，魚兒的一定很不錯，所以仇大夫纔敢讓他撕扯鱗片，對不對？」

仇八怪點點頭：「其實除了上的鱗片跟不會說話之外，魚兒的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可以說非常好。」

仇八怪道：「雖然如今知曉魚兒上的是蛇鱗，但是因為我們從小住在海邊，所以魚兒也十分親水，他能夠在海裡幾個時辰不上來，不懼冷熱。」

岑今一直雙眼放地蹲在一旁，拿個小破本子跟小破筆，瘋狂記錄，聽到這裡更加興了。

抬頭道：「我懂了！因為魚兒上的鱗片可以不沾水，又厚實堅，所以可以在水裡待很久。」

「而且魚兒有這樣一層鱗片，肯定不怎麼喜歡穿服，在水裡的時候是不是不用穿服？」

仇八怪極其不願地點了點頭。

真岑今說對了。

岑今拿著小破本子在屋子裡轉圈，一邊轉一邊不停地唸叨：「天吶，天吶，這是傳說中的蛇人啊，我竟然能夠有幸親眼見到，天吶天吶！」

陸清靈咳嗽一聲，提醒岑今不要太忘形。

狗子今立馬對著陸清靈笑：「師傅就是師傅！跟著師傅就果然能夠見識到許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陸清靈：「……你還是閉吧。」

然後轉向仇八怪道：「我治不好，但是到底要不要治，還是要問問魚兒的意思。」

仇八怪麵容糾結地看向魚兒。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魚兒這樣是怪異的，醜陋的，用自己的心思去推斷魚兒的心思。

而魚兒卻本沒有覺得自己那樣是值得自卑的。

自己這麼多年都讓魚兒躲著旁人，出門的時候讓魚兒套上厚實而寬大像麻袋似的服，不知道給魚兒造了多不便跟傷痛……

仇八怪出去了，薛五娘默默進屋來，跟陸清靈一起，靜靜地等待著。

等待仇八怪跟魚兒之間的談話。

兩人在院子裡說了很久，天已晚，屋裡五娘點了燈，外頭卻是越來越黑，也看不輕兩人的表。

隻能夠間或地聽到魚兒「嗚哇嗚哇」的喊聲。

陸清靈快要睡著的時候，仇八怪終於領著魚兒進來了。

進來的時候，仇八怪跟魚兒臉上都帶著眼淚，但是俱都是輕鬆自在的樣子。

仇八怪道：「陸娘子，你說的對，魚兒自己不覺得這是問題，而這鱗片也於他無礙，甚至有益，所以，我們不治了。」

雖然剛纔在外麵就已經聽仇八怪說過一遍了，但是如今見仇八怪當著大家的麵再說一次，魚兒心中更肯定了。

頓時高興地喚起來：「嗚哇！嗚哇！」

一邊著，繞著仇八怪轉了幾個圈，又去找薛五娘，他特別喜歡薛五娘。

岑今眼睛綻放著詭異的芒跟過去了。

仇八怪如釋重負一般，鄭重地對陸清靈拜了下去：「多謝陸娘子了。」

陸清靈輕輕搖頭：「你不用謝我，我也沒幫到你。」

仇八怪開長到遮住眼睛的頭髮道：「不，陸娘子幫了我太多，我隻怕不能夠表達我心中謝意的。」

陸清靈跟霍振熙對視一眼，笑道：「我們覺得你還是有辦法的。」

仇八怪看了看霍振熙，道：「霍公子上不過是些外傷，而且看樣子筋絡暢通，不過是給時日等到骨骼長合罷了，自然是用不上我的。」

霍振熙點點頭：「是，我的傷是夫人治的。」

仇八怪定定地盯著陸清靈：「陸娘子，雖說醫者不自醫，不過是因為醫者繁忙，有時候無法顧及自康健罷了，亦或是不方便給自己紮針施藥。但是你醫如此高超，邊又有小岑這樣的醫者，為何不指導小岑進行醫治？」

陸清靈笑了笑，出手來：「仇大夫診診看。」

仇八怪這才將手搭上去，道一聲：「冒犯了。」

霍振熙跟陸清靈都明白，剛開始仇八怪對他們可沒這麼客氣，那時候恐怕是不耐煩給他們看病的。

現在不敢看，則是已經把陸清靈當做恩人、貴人，生怕衝撞了。

眼下陸清靈不介意，仇八怪纔敢上手。

了半天脈象，仇八怪的臉越來越怪異。

收回手來還沉默半晌，才道：「恕我直言，陸娘子這子可是不太好。」

仇八怪一邊說，目一邊在霍振熙跟陸清靈二人之間來回，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應該手出來。

霍振熙跟陸清靈俱是一笑：「仇大夫放心說吧，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了。」

仇八怪聽過，卻並沒有覺得輕鬆。

二人子從外表看上去都有傷有病，但是依然氣質超絕，淡然，隻是霍振熙是因為上的傷勢並不嚴重，而這位陸娘子，恐怕是……

以為早就知道沒有醫治的希，所以從來也不曾期待過吧。

唯有沒有過傷害，又或者沒有希的人，纔能夠保持如此的淡定。

仇八怪道：「既然二位已經知道，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陸娘子這病癥恐怕是治不好了，而且著脈象，現在筋脈是被人封住的？」

霍振熙點頭。

陸清靈其實還有些不能夠接——現代醫學裡，可沒有什麼封住筋脈的說法。

便是偶爾在古醫中見到過，也都當神話故事，或者沒有記錄詳實的過程造誤解而帶過去了。

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夠親嘗試封住筋脈的覺。

仇八怪麵難：「但是這種筋脈製之，可謂是飲鴆止，封住筋脈雖然可以保住一時命，但是一旦筋脈被沖開，若是沒有及時的救治，便是死亡之日……」

治大水，最好的辦法是疏通。

如果沒有辦法疏通，為了延遲時間進行截堵，那麼，堵住的時候，自然堤壩外麵一片安好。

但是堤壩部的水位一定是在日日夜夜增高的，終有一日會衝破堤壩，決堤而下。

到時候，就不是能夠控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