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蕭大哥！」陸清靈蹲下來，想要把蕭鴻軒扶起來，可是定睛一看，蕭鴻軒的腹部濡一片，濃重的腥氣傳來。

陸清靈心中一個激靈，連忙把蕭鴻軒放平，纔看清原來是一塊碎瓦片刺進了蕭鴻軒的腹部，足有三寸長，正在往外汩汩流。

四周都是慌逃竄的流民，陸清靈小心護著蕭鴻軒，不讓人踩到他們，卻也沒力氣扶蕭鴻軒起來。

乾脆隻能整個人趴在蕭鴻軒上，撐住，用後背幫他擋住外麵的人跟傷害。

蕭鴻軒的眼睛在黑夜中有些亮，分不清是淚還是遠的火焰。

他當然是失的，陸清靈都到拜堂了，最終的決定卻還是不跟他親。而霍振熙他們都打到澤湖這邊來了，更是說明連老天都不幫他吧。

蕭鴻軒不服，為什麼？就因為先來後到？做生意如此，連都要如此嗎？

他做了這麼多，卻還是不能夠挽回陸清靈的心？

他承認，他是有過想要毀滅一切的心思的，他得不到的人，必定讓霍振熙也得不到！

可是，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還是保護陸清靈。

他恨自己無能，隻是沒想到，到如今境地，陸清靈竟也不肯拋下他走。

這一次換蕭鴻軒哀求了：「靈兒，你快走吧，我這樣是走不了的，你也護不住我。」

陸清靈放在蕭鴻軒側撐住的手被路過的人踩踏，陸清靈吸了一口冷氣，好半天才緩過，道：「蕭大哥，一直以來都是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保護你。」

隻是，也不知道這殘破的還能夠保護他多久。

兩人小心翼翼地挪著，蕭鴻軒的腹部一直在流，黑暗中陸清靈隻能索著用服按住出的部位，不敢貿然拔出瓦片。

一刻鐘過後，兩人艱難地躲進了一個角落，蕭鴻軒躺在下麵，陸清靈撐住上方，用圍一個三角形把蕭鴻軒擋住。

今夜是混的一夜，現在隻希能夠儘快度過，天亮之後可以給蕭鴻軒治傷。

可是顯然戰爭並沒有要放過任何人的意思，流民們往外跑，正是因為戰火已經襲來，後有激烈戰的雙方一直往澤湖的方向移。

陸清靈皺眉，喃喃自語道：「黃傑雄他們的軍隊應該沒有這麼多人可以抗衡，不會貿然起戰。難道是薛家？」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但是薛家的幾萬兵力雖然對付這一次黃傑雄他們帶的一萬多人還行，卻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架勢打出淮南的。局勢怎麼會突然變了？」

蕭鴻軒默然無語。

陸清靈還在思索猜測，半晌，陸清靈赫然抬起頭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喜、意外、慌、焦急。

喊蕭鴻軒：「蕭大哥，你說會不會是含回來了？是不是？」

又不等蕭鴻軒回答，陸清靈自己就咧開一個笑容，彷彿在證實自己的猜測一般：「一定是！一定是含回來了！隻有他回來了，薛家才會不顧一切地打出來，他們不敢讓含掌握主去打他們！」

陸清靈心中幾個月以來的絕突然就一掃而空：「我真是太傻了，我都有可能死而復生，含為什麼不可以？」

陸清靈覺中彷彿蘊含著極大的能量，讓突然起來。

隻是……蕭鴻軒為什麼一直用這種神看著？

陸清靈心中升起了一個意外的想法：「蕭大哥，你早就知道了？」

蕭鴻軒不言不語，不哭不笑。

他隻是在看，在看陸清靈知道霍振熙回來之後，會如何。

應該……再也不會給他半分靠近的機會了吧。

無論他多麼努力，隻要霍振熙一回來，陸清靈就是屬於霍振熙的。

蕭鴻軒心中突然氣鬱：「是，我早就知道了。」可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陸清靈呆住了：「為什麼？蕭大哥……為什麼你知道了但是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擔心含！」

蕭鴻軒覺得自己真的是可笑又可悲。

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嗎？他的真心就這麼不值得被人惦念，被人記住的嗎？

「為什麼？靈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對你如何，你心裡難道一點覺都沒有？」蕭鴻軒苦笑。

陸清靈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迸開，目瞪口呆地看著蕭鴻軒：「蕭大哥，我一直以為你是，對我是像對妹妹一樣。」

陸清靈乾地出來一句話，可是說得連自己都不信。

這世上哪裡有無緣無故的好。

陸清靈低下頭道：「蕭大哥，對不起，是我貪心了，麵對你的好不想彙報，隻想利用……」

渾渾噩噩的時候到底做了多麼過分的事，竟然能夠腆著臉蕭鴻軒豁出命，豁出名聲地對好？

真的敢說半分覺都沒有嗎？

陸清靈呢喃著不停道歉：「對不起，蕭大哥，對不起，是我的錯。」

蕭鴻軒隻覺得心中抑得無法呼吸，他問陸清靈：「如果現在知道霍振熙回來了，你準備怎麼做？」

陸清靈立刻回答：「我要去找他！」

蕭鴻軒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終於徹底死心了。原來，即便在他快要死了的時候，還是會為了一個甚至還沒有確認真實的訊息就會丟下他。

他贏得了這世上所有人，卻贏不過霍振熙。

「你走吧。」蕭鴻軒麵無表地對陸清靈道。

陸清靈搖頭：「我會去找他，但不是現在，蕭大哥，你還著傷……」

「我你走啊！走！聽不聽得懂啊！」蕭鴻軒突然暴怒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陸清靈。

為什麼？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要來施捨他？

因為他可憐？因為他快要死了？

反正不是因為他。

陸清靈愕然地看著蕭鴻軒：「蕭大哥，你怎麼了？我要為你治傷，你沒好之前，我是不會……」

「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你現在要用你對流民的那一套對我了嗎？我不要你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