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川川的頭重重磕到地上：「皇上！」

他甚至不敢皇上三思，隻怕一個多就讓皇上更加下定決定，隻是貝川川心中的絕更甚。

「怎麼？捨不得？想不想去通風報信？」皇上譏諷道。

貝川川頓時冷汗一出——他還真想過報信。

隻是霍振熙在淮南失蹤了，他還沒想到報信給誰，眼下被皇上點出來，貝川川連忙賠笑道；「皇上說笑了，老奴一個閹人，能給誰通風報信去？」

皇上咯咯笑了：「是啊，你不能夠通風報信，但是一定會有人通風報信的對不對？所以，朕隻要派人跟著那些人便可以了，含沒死的話，總要跟朕說一句，不是嗎？」

皇上的表詭異又猙獰，貝川川抖得跟篩糠似的。

他心中苦，從前他見皇上如此的時候，還能夠忍住假裝看不到聽不到，一問三不知。

不知是他如今年紀大了，還是皇上的氣勢更甚，他竟然不能夠保持鎮靜。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笑道：「含已經消失了，那早就該消失的昭華為什麼不一起消失呢？我聽說如今在澤湖一帶了菩薩，澤湖那裡的百姓就沒有不知道的。」

而且連蕭家這一次都站到了陸清靈後，蕭家單獨撥了上千人，日夜不停歇地從京城、江南、東海運送藥跟糧食到西南去，收留了不知道多西南的災民。

而這些災民又在陸清靈的安排下，躲著戰火休養生息，保住命不說，還有不人借著這機會學到安立命之本。

對他們來說，隻要熬到戰爭結束，便是他們好日子來臨的時候。

如今西南一帶，歌頌陸清靈功德的呼聲，可不比西北擁護霍振熙的呼聲小。

天下四分，竟然有近四分之一的地盤已經了那兩個人的。

皇上角噙著冷笑，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貝川川伏在地上不敢說話，半天才道：「或許是昭華大長公主在禱唸吧……」

「禱念？」皇上抓住了字眼：「好一個禱念，也不相信含死了對不對？也在祈禱含回來對不對？」

貝川川心裡苦啊，皇上如今簡直是草木皆兵，比真皇也不遑多讓了。

「你們一個二個都向著他！憑什麼！當年師傅還騙我說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便可以互相挾製，可是如今呢！他們兩個倒是了一撥的，走了朕的半個天下啊！」皇上怒吼出聲。

貝川川嚇得瑟瑟發抖，皇上冷笑道：「不過這次一定能夠解決的，那麼高的懸崖，含便是不死也該殘廢了，找不到不要，隻要他還活著，昭華就一定會找他，到時候，朕便送他們一起赴黃泉好了，這樣也不枉費朕賜的婚。」皇上咯咯大笑。

「朕不會親自下手的，朕是明君，是仁君，朕不能手。不過若是含在攻打薛家的時候出事了，戰火又一路擴大綿延到澤湖……哈哈哈，到時候死一兩個人，就算是份貴重些也很正常的，對不對？」

貝川川當然不敢點頭，隻肯伏在地上篩糠。

而門外卻突然傳來有東西落地的聲音，接著就聽到那人蹲下去慌忙拾撿的靜，皇上臉上的表頓時凝固，怒目看向貝川川：「怎麼回事！」

皇上之所以在大殿看奏摺辦公，便是因為這裡大，外頭的人輕易不能夠靠近。平日裡貝川川把控得嚴，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犯過忌諱。

而現在外麵突然有人，還是在皇上說最不能夠說的話時。

貝川川也驚出了一冷汗，皇上這話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可不能夠輕易了了。

想殺人正常，但是故意挑起戰爭來殺人，要那麼多百姓跟士兵陪葬……這話可就不好說了。

「是誰？」貝川川連滾帶爬地開門，卻隻看到皇後淚眼婆娑地站在門口，手足無措地捧著一碗碎了的補品。

皇上立馬出來：「皇後你怎麼來了？東西灑了嗎？有沒有燙到？朕說過多次了，你不用親自給我燉甜品，讓奴才們送來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皇後渾發抖：「若是臣妾不親自跑這一趟，吩咐外頭守著的小太監不要出聲，恐怕還不知道皇上今日的想法。」

謝皇後眼淚簌簌落下，是皇後，也是清河謝氏之後。

清河謝氏能夠屹立數百年不倒，不是那些厚的家族產業，還有那些世家的清高跟責任。

謝皇後怎麼都沒想到皇上為了殺霍振熙跟陸清靈，竟然會故意擴大戰火，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葬在戰火中。

「皇上三思！這種做法萬萬不可！」謝皇後高高地昂起頭，表沉痛而嚴肅。

皇上的臉立刻就拉下來了，皇後此刻並不是以皇後，或者他另一半的份來跟他說話。

而是以百代大族清河謝氏之後，與如今不過接過父親從自己親叔叔手裡搶過來的皇位的人說話。

皇後的頭抬得高高的，這件事，決不妥協！

皇上的臉從一開始的慌張愧疚，慢慢冷靜下來，他靜靜地看著皇後：「皇後，你知道你如今是誰的妻子，誰的皇後嗎？」

皇後凜然答道：「謝氏淑慧，首先是謝氏的兒，其次纔是皇後。可是不管是謝氏的兒還是皇後，臣妾此刻都要勸解皇上，收手吧。」

一個看起來勤政民的皇上，卻在背後用無辜百姓的骨堆路去完他的目的，實在是讓覺得可恥！

皇上的臉冷下來：「後宮不得乾政，便是皇後也是一樣！」

謝皇後傲然道：「謝氏有元恆帝留下鐵卷丹書，若日後有皇室宗親違背忠義人倫，可行勸誡之道，必要時，可集世家之力，另覓新君……」

必要時，可集世家之力，另覓新君！

元恆帝！

又是元恆帝！

而這個鐵卷丹書又是什麼！

他留下了那個死了幾次都死不了的昭華不說，竟然還留下了鐵卷丹書？

皇上雙目赤紅，披散著頭髮從高臺上下來，出手掐住皇後的脖子：「什麼鐵卷丹書？朕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