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冷笑一聲：「我不知道這個，恐怕五年前我失蹤，也不是巧合吧？」

老先生更加心虛了，聲音都不由得弱了幾分：「那件事可不是我做的。」

「那件事？」陸清靈抓住了關鍵詞：「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事？其他人？」

蘇老先生定定地看著陸清靈，終於嘆了口氣：「丫頭啊，慧極必傷啊——」

陸清靈點點頭，又慢慢地搖頭：「慧極必傷的道理老先生懂，那這種被人控製，被人安排的，無論你多用力都逃不那個怪圈的覺，老先生懂不懂？」

無論多麼努力，都好像擺不了這個怪圈，昭華公主的事沒弄清楚，五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怎麼穿越過來的。

總覺背後有張看不見的大網，把人都圍進去了，找不到突破口。

蘇老先生眼中閃過一脆弱的同：「丫頭，你也別怪我們，不這樣，你的命保不下來。」

陸清靈的眼淚一下子漫出來，就知道，如果昭華公主真如他們所說，天資聰穎，戰無不勝的話，又怎麼會節節敗退，最後慘烈到從城牆上跳下去？

「所以……當年西南的戰事，真的跟我有關？」

不是昭華公主不想勝，而是背後有更多人不想讓昭華公主勝。

老先生緩慢地點頭：「當年先帝昏庸，新帝在潛邸之中又才能不顯，沒有多人相信新帝，所以一眾老臣拚死都要護住你。」

陸清靈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想來老先生多年以前，在當今皇上為太子的時候，離去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霍振熙去軍營不用再教了吧。

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

「但是你們護住我的時候，沒想過西南的那些子民嗎？」

難道真的是萬人枯骨隻為了給的死亡營造一個盛大，不容懷疑的背景嗎？

老先生噎了一下，忍不住怒道：「你這丫頭也把我們想的太無恥了些，我們保你就是為了護佑天下子民，怎麼會做出這等事來！」

陸清靈這才抹抹眼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會那麼巧，過去就西南就節節敗退？

老先生嘆了口氣，心中積鬱：「這事說起來還是怪我，當年我沒有親臨西南，並不知道西南的況到底如何，但是如果我沒猜錯，還是跟上頭那位有關。」

陸清靈一愣：「皇帝？」

老先生無可奈何地道：「是，當年教他的時候我便覺得他子翳，雖然跟著含一起尊師重道，但是同樣的問題上，含的想法風霽月許多。」

「時間久了，老夫難免有偏向，越發喜歡含，也越發不中意那位。當時太後有嫡子，誰也沒想到這位會跟皇位有關係。豈料就是那麼巧，太後的嫡子突然病故，接著先帝也生病了，麵對一種虎視眈眈的後宮之人，還有前朝、元恆帝留下的諸多阻力，太後沒有辦法，才收了這位記在名下。」

「新帝繼位了，含也出師了，老夫我瞧著這裡麵不太平，便早早離開京城，不願再回那是非之地，也不願看他們師兄弟反目。」

老先生說起來也很慚愧，他早就看明白了，隻是不願意管，所以才躲開。

這麼多年皇上無數次下江南想要請他出師，他都不肯，隻怕這位皇上心裡，他恐怕也是不方便留下的人吧。

老先生說的是話讓陸清靈咋舌，若是一件事巧合也就罷了，樁樁件件都這麼巧……

陸清靈冷不丁想起來：「所以當年西南本來已經勝了，但是因為京中有人犯事，所以皇上急急召回是含的事？」

不能細想。

老先生無奈苦笑，當年或許看不明白，但是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恐怕隻有含一人看不明白吧，不，他不是看不明白，他隻是不想看明白而已。

他不能去想，自己最好的兄弟、同門師兄弟，竟然會防範他至此，甚至對他的妻子下手。

陸清靈心中一痛，作為一個穿越而來，因著這，對往事隻有一般的人都痛到不能呼吸，作為當事人的霍振熙該多痛苦啊。

「那含他……一直都知道嗎？」

最痛苦的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卻隻能裝作不知道。

老先生點頭：「這麼些年，含打起仗來從來不惜命，哪裡最危險便去哪裡，或許是運氣好才沒死，但是不可謂不是九死一生。」

陸清靈的心悶痛，恨不得現在就能夠出現在霍振熙邊，捨不得他一個人去扛所有的事。

老先生嘆道：「含不願意相信那位會對他下手，但是我是他們師傅，看得太明白。若不是那位下手，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你也不用太擔心，含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陸清靈更覺得委屈了：「習慣了也不代表不會痛，他隻是沒說而已。」但是誰能通得過他。

陸清靈看著老先生，問道：「那老先生你告訴我，到底是哪些人在保我，又是如何保的，當年的事你們說不是你們做的，而是跟皇上有關，有證據嗎？」

老先生搖頭：「我早已不管朝中事，若不是這一次含跟你親，我恐怕也不會再見他了。」

是書信來往就已經讓那位無比忌諱了，又何必再招人眼呢？

「當年要保下你的人，別人我不清楚，不過有一位你倒是可以去問問。」

「誰？」

「羽林軍教頭章遠行。」

「章遠行？他？怎麼可能。」陸清靈不相信。

京城四分，章遠行，汪敏才，嚴閣老，馮相，可沒有一個人是好相的，章遠行會保？

那之前在京裡見麵的時候為什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老先生氣得不行：「就你現在這腦子，要是真看出來還了得？」

罵歸罵，不過還是跟陸清靈解釋，當年這群老傢夥，想的也是新帝萬一不行，跟先帝一樣昏庸無道的話，那邊無論如何都要扶持起昭華公主了。

可是如今新帝位置坐得穩，再加上這麼多年昭華公主都沒有靜，不人都漸漸鬆懈下來了。

隻是，老先生卻始終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