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茶山。

陸清靈在燈下，麵目猙獰地往布上針。

嘉嘉跟小七在一旁一邊練字，一邊看得膽戰心驚。

小七忍不住道：「娘親，你不會服就不要吧……」

這多好的細棉布啊，愣是讓陸清靈給得七八糟的，針腳歪歪扭扭也就算了，可是這出來的東西，袖子一個長一個短，領口一邊高一邊低……

真的能穿嗎？

而且就陸清靈那手，是不是就要哎喲一聲，然後塞進裡，含住出的手指頭。

小七扶額，低聲跟嘉嘉嘀咕：「娘親就沒有紅的本事，幹嘛非得找這個罪？」

嘉嘉寬容地笑道：「反正咱們弟弟也不用娘親做的那些個，祝詩雨家從北方運來了一些上好的不料，我出去託人做了。」

小七不服氣：「什麼弟弟！我要一個妹妹！」

嘉嘉笑道：「好好好，妹妹就妹妹。」

是妹妹也好，他現在年歲漸長，若是個妹妹，能夠陪著小七玩也不錯。

本來他是想要個弟弟的，他能夠教弟弟功夫，然後跟爹爹、弟弟一起保護娘親跟小七。

不過麼……他私心以為，若是再能有一個跟小七一樣可的妹妹，也著實不錯。

大不了他再勤點，功夫練得更好一點，這樣就能夠保護娘親跟妹妹了。

兩人討論過這茬，小七悄悄說道：「哥，你知道蕭家嗎？」

「皇商？」嘉嘉微微思索。

「是，我手裡有蕭叔叔的東西，我想著蕭叔叔那邊肯定能弄來好東西，咱們改天去尋尋？」小七蠱道。

嘉嘉搖頭：「爹不喜歡蕭叔叔，你忘了？」

小七撇：「爹就是太小氣了，這個是娘親的魅力，知道嗎？」

嘉嘉不跟小七頂，不過心裡卻道，什麼魅力不魅力的，蕭家人接近娘親跟小七就是心懷不軌。

這是沒被他到，要是到，一定讓蕭家吃不了兜著走。

至於蕭家有什麼，祝家也未必就沒有了！

小七更加不屑了：「哥你還說我呢，你對詩雨姐姐還不是一樣？」

嘉嘉臉上一紅：「這怎麼能一樣呢。」

兩個小的討論得熱火朝天，那邊陸清靈是又被針紮了，含著手指淚眼汪汪地想求安，結果發現兩個小的一個理的都沒有。

老母親不高興了：「說什麼呢你們倆，說來給我聽聽？」

「沒什麼！」

「沒什麼！」

嘉嘉跟小七異口同聲地轉過頭來回道，臉上是一模一樣的假笑。

嘉嘉給小七使眼：別在娘親麵前說啊，我跟祝家姑娘沒有什麼事！

小七心領神會，也叮囑一句：那你也別說，說蕭家的人每個月都來找我啊！

在商會學堂，這世上就沒有蕭家不知道的商會，所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蕭鴻軒就知道小七的下落，每個月都派人看小七。

這事兒小七沒跟陸清靈說，地跟嘉嘉說了，嘉嘉立馬寫信給霍振熙。

兩個小的就這麼告了不知的陸清靈一狀。

好在霍振熙太清楚陸清靈的秉了，隻讓小七跟蕭家的人來往，也不用跟陸清靈說了。

免得陸清靈還覺得蕭家人照顧小七，還欠了蕭鴻軒的人呢。

且不說是欠了蕭鴻軒的人還是蕭鴻軒想趁他不在挖牆腳，就算是真欠了，也是他來還。

所以嘉嘉跟小七都沒讓陸清靈知道。

娘親懷孕呢，這等無關要的小事還是不要讓娘親煩惱的好。

陸清靈看著兩個假笑的小蘿蔔，立馬怒了：「你們是不是在學堂闖禍了？不敢跟我說！」

倆小的：「……」

嘉嘉跟小七著實無奈，小七頗為同地看了一眼陸清靈，一邊聽著陸清靈苦口婆心的勸，一邊跟嘉嘉咬耳朵：「咱們家就屬娘親最笨了吧？」

嘉嘉雖然不說話，可是小七知道他不笨吶。

可是自家娘親這個，就難說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道他們倆就不能做點兒大事嗎？娘親就隻知道學堂裡的事？

嘉嘉頗為同意地點點頭，可不是麼。

不過也好，爹爹說了，娘親這樣的子不心，所以纔到他們家來的。他們的職責就是要讓娘親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陸清靈說了半天，本以為兩個孩子能夠到拳拳的意，真誠認錯呢，結果一看，倆孩子又在那兒嘀咕上了，說得津津有味呢！

頓時，一顆敏的孕媽媽就心碎了：「好啊，你們長大了，連娘親的話都不聽了，現在娘親在你們麵前都嫌棄娘親囉嗦了嗎？」

陸清靈懷孕之後緒就格外容易激，平常都是兩個孩子哄著，今天不過走神了片刻就見陸清靈要哭，小七連忙纏上去：「沒呢沒呢，娘親，我跟哥哥再說是不是要給娘親肚子的弟弟妹妹準備點兒服。」

陸清靈舉著手裡正在製的服：「我這不是在著呢嗎？不好看？還是不好穿？你們嫌棄？」

嘉嘉心道，那可不是好不好看跟好不好穿的問題，是能不能看，跟能不能穿的問題啊。

嘉嘉也上前去把小服從陸清靈手中拿下來：「娘，咱們家不缺這幾件裳，不說蘇婆婆送來的，便是我們在外麵尋的，也不了，不管娘親肚子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夠穿的。娘親這會兒好好安胎，日裡做這個費眼睛。」

陸清靈委屈：「這不是你跟小七不讓我看病，也不讓那些葯嗎？」

嘉嘉堅持認為陸清靈再給人做手，天天見腥，又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對不好。

而小七更是知道自己娘親是個懶人，外頭能買到的藥材跟藥都不屑於手，做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大部分對人都刺激的，當然不同意陸清靈，萬一刺激到陸清靈的肚子怎麼辦？

陸清靈現在唯一接的藥的機會，就是看看小七給開的安胎藥方子對不對。

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可愁的陸清靈啊，醫藥典翻完了，可不就隻能給肚子裡的孩子做服嗎。

陸清靈也是沒想到都這個年紀了，居然讓兩個小屁孩給管住了。

不是想這麼慫的，但是嘉嘉跟小七說得振振有詞好像十分有道理的樣子，一個「第一次」懷孕的單純，不聽也得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