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掂了掂手裡的野兔子跟野獐子：「我們把這個拿給蘇伯，讓蘇伯看著給做。」

小七道：「那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都是早起的，先伺候一撥陸清靈，然後才匆匆忙忙去上學。

他們這陣子可耽誤了不課業，不過好在商會學堂一向如此，上不上課都很輕鬆自由，所以倒也沒什麼人說。

不過這天嘉嘉剛去課室就被人堵在了門外。

祝詩雨著馬鞭的手指通紅，帶著半分委屈半分氣憤地問嘉嘉：「陸嘉，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我在賽馬場等了你好幾日你都沒來。」

「嗯？」嘉嘉這纔想起來，娘親出事之前，他曾經在賽馬場跟一個小姑娘約了賽馬，不過後來事一多，約好的那日他自然是沒有去賽馬場的。

小姑娘臉得通紅，故意繃著不讓人看出來。

隻是那馬鞭都快讓他拽斷了。

學堂裡那麼多小姑娘都喜歡陸嘉，偏偏這陸嘉除了上課、練騎之外都不茍言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搭上話，那麼多人都瞧著呢。

還高興了好幾天。

等到約定的那日去賽馬場，結果人家就沒來！

一同去看熱鬧的小姑娘們可就正正經經地看了祝詩雨一個笑話。

祝詩雨憤加，也在家裡呆了好多天不肯來上學。

等到事過了這陣子，再來學堂，想質問一下嘉嘉的時候，結果才知道嘉嘉也好多天沒來上學了。

小姑娘畢竟心思單純，一想到自己在乎的男孩子這麼多天沒來，便是不擔心也起了擔心。

所以收斂了些憤怒，多了些委屈跟擔心：「你怎麼這麼多天都沒來學堂？」

嘉嘉一拍腦袋：「對不住，我是真忘了。」

家裡事太多，跟祝詩雨賽馬的事他忘得一乾二淨。

祝詩雨呆住了。

這般問他，便是想著至有個藉口吧，不管是家裡事忙還是生病什麼的，總得給個臺階下。

可誰知嘉嘉就乾脆地承認忘了。

忘了比賽還是忘了祝詩雨啊？

祝詩雨便是膽子再大，臉皮再厚，現在都有些掛不住了。

一跺腳，跑了。

嘉嘉愣住了，怎麼了？他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的確是忘了嘛。

小七慢悠悠地從背後繞過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嘉嘉，你這下可惹上麻煩了。」

嘉嘉疑：「我怎麼了？」

小七看著祝詩雨離開的背影，還有過了拐角之後卻一直沒有消失的一抹角：「嘉嘉太笨了。如果是我跟娘親的事，你會忘記嗎？」

「當然不會。」嘉嘉很認真。

他從小沒多家庭的溫暖，爹爹找回娘親跟妹妹，是他最開心的事。

「吶，人家孩子自然也是希你把答應的事放在心上啦，便是有事耽擱了，也好說上一句。可是嘉嘉你說忘了，人家孩子怎麼下的來臺。」

小七提點了一句，便拎著自己的書袋去了自己的蒙學班。

嘉嘉畢竟學業出眾，雖然不去考科舉，但是也不必再陪著小七在蒙學班呆著。

嘉嘉皺眉去了自己博誌班，剛進去就聽到課室裡麵有人笑：「祝詩雨，你不是說人家陸嘉答應跟你一起賽馬的嗎？怕不是騙人的吧？」

然後就是祝詩雨的聲音：「胡說！那天陸嘉當麵答應我的，你們又不是沒看到！」

「我們就是沒看到！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什麼份就敢去打陸嘉的主意！當誰瞧不出來呢！」一群孩子起鬨道。

「就是！就那樣還想跟陸嘉賽馬呢？」

「我要是陸嘉我也不理！一個巡防衛家的孩子，又沒錢又沒權，憑什麼跟陸嘉說話啊！」

孩子們要是尖酸刻薄起來，那也是很嚇人的。

這群小姑娘原先就嫉妒嘉嘉答應跟祝詩雨賽馬，還覺得怎麼讓這祝詩雨搶了先，恨不得能夠把祝詩雨拉下來自己上。

可是結果嘉嘉本就沒去，這下好了，那些羨慕嫉妒，立刻就轉化為惡毒跟批判。

七八歲的小姑娘對異懵懵懂懂的好，反而引起了外界對自己的各種批判。

嘉嘉正要進去的時候，祝詩雨一鞭子甩在桌上：「對！我就是跟陸嘉約賽馬，然後他沒來，怎麼了？管你們什麼事！」

嘉嘉眉一挑，嗬，這氣勢，頗有點兒悉啊。

言至於此，嘉嘉就推門進去了，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隻拱手對祝詩雨道：「祝姑娘，前些日子家中有事，錯過了賽馬的日子，不如今日下學賽馬去？」

祝詩雨雖然外表有些蠻橫強悍，可是一個小姑娘，哪能不因為這種事傷。

隻是萬萬沒想到嘉嘉竟然會主為解圍。

祝詩雨的馬鞭揚起來，高聲笑道：「好！今日下學就去！」

說罷，眼神睥睨一屋，讓那些剛才譏諷的小姑娘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半晌纔有小姑娘哼一聲：「男授不親，這天化日就約上了？不知！」

祝詩雨的臉又白了白。

嘉嘉則是把目放到了其他人上，道：「之前還有誰想跟我比賽馬來著？咱們今日下學馬場見！」

一時之間，課室裡同齡的男孩子全都鬼起來：「噢噢，賽馬場見！」

他們一直不服班生陸嘉的馬，半是好玩半是挑釁地跟陸嘉邀約了很多次比賽，陸嘉都沒答應。

沒想到今天陸嘉竟然主約戰，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喜歡玩鬧，喜歡爭勝負了，離竇初開還遠著呢，隻恨不得今天學都不上了，隻奔馬場去。

等到下午下學，一大群半大的小子，還有幾個小姑娘，就嬉笑著往馬場去了。

當天自然有輸有贏，至於對祝詩雨，嘉嘉便是禮讓了三分再三分，他從戰場上跟霍振熙學來的馬也不會輸。

晚上回去小七就跟陸清靈說了。

「我還當哥哥是個傻的，跑去他們班看了。」

陸清靈頗欣：「看來霍家的男人也不是商都低嘛，調教調教還是能好的。」

一方麵，又是滿腦子黑線——這姑孃的狀況剛過，這兒子也出狀況了，愁完了一個又一個，老母親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