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韻扶著陸清靈出來，陸清靈抓著龍韻的手，問道：「你之前在裡頭就是吃這樣的飯菜？」

龍韻點點頭又搖搖頭：「牢房裡的飯菜一直就是這樣，但是因為我時不時能夠弄到點兒東西，所以倒不至於吃這個。但是別人就……」

龍韻稍稍有些猶豫，陸清靈皺眉問：「就怎麼樣？」

龍韻神複雜：「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若是家裡籌不到銀子來贖人，也沒有錢讓自己在牢房中過得好點兒的人，就會由獄卒帶著，做些……不太好的事。」

比如莫名消失一個晚上，回來之後雖然上是乾淨的，但是那些人總歸是麵灰敗。想也知道是去做什麼了。

陸清靈痛苦而震驚：「而連出賣相都不能夠的人，就隻能吃這樣的餿飯？」

這樣怎麼能夠不得痢疾？

龍韻點頭道：「是，所以牢房裡痢疾很常見，隻是以往不如你這樣理罷了。」

「那怎麼理？」陸清靈明知道問出來的結果會讓很震驚很痛苦很不能接，但是還是不能不問。

龍韻道：「之前若是在牢房裡發了病，這些獄卒就會通知犯人的家人來領人，原本可能要二三十兩銀子纔能夠出去，到犯病的時候就不拘多了——反正他們也隻是不想讓犯人死在牢房裡而已，能撈多算多。」

「若是通知了家人，家人也不來領的，多半是死了家裡人也不會太在意的，就會扔到城外葬崗去。」

龍韻將牢房之中的黑暗一樁樁一件件講述給陸清靈聽：「他們在乎的並不是死不死人，在乎的是，是不是死在牢房裡。」

「通知家人一方麵是能撈多算多，另一方麵也是確認這人出事了家裡會不會來管。」隻要不管，那他們也沒事。

隻是以往出了些岔子，遇到那家裡人來鬧的，這些獄卒吃了虧，這才稍稍有些張。不然，他們哪裡會在乎犯人的死活。

龍韻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卻讓陸清靈到了極大的衝擊。

若不是來這牢房一次，還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黑暗恐怖的地方。

龍韻打起神來拍拍陸清靈的胳膊：「好在這一次有你在，們還能夠喝上藥。其實以往得了痢疾的病人，便是回家去了，也多半是死。那些人家，贖人的銀子都不夠，請大夫的銀子自然也是不夠的。」

陸清靈低頭良久，終於控製好自己的緒，才抬起頭來，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不說了，接著熬藥吧，雖然沒錢讓牢裡的犯人都吃上乾淨的飯菜，但是這藥材還有，總要讓們再喝一碗葯，先防著些。」

龍韻點頭，也幫起忙來。

就在兩人埋頭燒火熬藥的時候，先頭出來的那幾個犯卻找了出來，在廚房門口，期期艾艾不肯進來，又不出聲。

陸清靈無意抬頭纔看到，嚇了一跳：「你們幹嘛？」

陸清靈一出聲，那些犯人「噗通」一聲就跪下來，齊刷刷地給陸清靈磕頭：「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們的命。」

陸清靈心中一暖，連忙快步走到門口扶們起來：「別這樣，我是個醫者，不能見死不救，這是我應該做的，不住你們這麼大的禮。」

然而，就在陸清靈這句話一出口之後，這些犯人忽然對視一眼，更加猛烈地磕起頭來：「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陸清靈聽出這意思了，慢慢鬆開手，站直子，看著們語氣平淡地道：「怎麼救你們？」

那幾個犯見陸清靈肯搭們的話，頓時激了，有一個領頭的三十幾歲模樣的犯嚥了口口水，盯著陸清靈道：「姑娘，你給那個老太婆贖了，還給我們買了葯，應該很有錢吧？」

陸清靈角勾起來：「是啊，之前上是有幾個錢。」那又怎麼樣？

那犯眼睛一亮：「那姑娘你能不能出點兒錢，把我們贖出去啊？你那麼有錢……」

陸清靈雙手抱著胳膊，靠在桌邊，看著那幾個跪在地上的犯。後的油燈打在背上，在前投出一片影，讓人看不清的表。

龍韻也從灶臺後站起了，表嚴肅。

「姑娘，你那麼有錢，給那快死的老太婆都贖了，不如再多出點兒銀子給我們也贖吧！反正你有錢對不對？」

龍韻一聽就怒了，正要說話，陸清靈未卜先知似的抬手一揮，龍韻憋屈地閉上了。再看向那幾個犯的目就很不善了。

「我是有錢啊，但是我為什麼要給你們贖？」陸清靈抱著胳膊平淡道。

「你有錢為什麼不給我們贖？老太婆跟龍韻不都是你弄出來的嗎？們倆一個快要死了，一個明明有本事去賺錢你都給們贖，幹嘛不幫我們呢？」犯人們氣憤地問道。

陸清靈冷笑：「你們說龍韻賺錢，什麼意思？」

為首的那個犯人怨毒地看了一眼龍韻：「在牢裡的時候那個傻龍韻就總是花錢買吃的，還給老太婆買。我們找要就不肯，我們是真沒辦法啊！我們姿沒有龍韻好，想要出去賺點錢獄卒也不肯帶我們，但是龍韻不一樣啊！」

「龍韻那麼漂亮，獄卒早就勸好多回讓出去賺錢贖了，但是都不肯，每次也不知道用些什麼妖，哄得你們這些新來的把錢給。就是騙子！」

陸清靈冷笑：「你們的意思是——龍韻應該出去陪人睡覺，換錢來給你們買飯吃？」

「就是啊！」有人立即就回應道。

那為首的犯人還說道：「我們要是能去早去了，也不指。但是不是不願意出去嗎？有多的錢都照顧那幾個老太婆了，既然不願意出去，那不就是想留在裡麵做生意嗎？總不能是為了那餿飯餿菜吧？」

「分明就是想做那皮生意，不過是等著別人求呢？假清高！」

犯人們七八舌地罵著，龍韻在灶臺後氣得渾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