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探了探老婆婆的脈細，現在依然是半暈過去了，不好耽誤。

陸清靈扭頭問龍韻：「老婆婆這樣幾日了？」

龍韻神有些慌張：「總有三四日了吧——在牢裡經常吃不到乾淨的飯菜，所以總有人拉肚子，誰也沒把這當回事。隻是老婆婆年大了我才覺得嚴重。」

龍韻也知道這痢疾可不是容易理的，若是不及時醫治，拉肚子拉到後頭，都要拉出來了。到時候人就會死了！

陸清靈盯著牢房一角的木桶，問道：「這馬桶什麼時候倒？」

龍韻道：「剛來的時候是一天一倒，但是沒錢的話後頭就是兩三天才倒的。」

那就是了，陸清靈麵容凝重：「你這兩天沒有拉肚子吧？其他人呢？」目掃向其他牢房的人，或許因為牢房之中實在沒什麼有意思的事發生，每個犯人都毫無生氣地躺著、靠著，半點兒也不關心們這邊的事。

龍韻搖頭：「我沒留意。我自己沒有。」

陸清靈撕下子的一角下擺蒙在口鼻上，又去檢視老婆婆的況，老婆婆現在的狀態有些嚴重，若是不醒過來或許直接休克致死。

然後陸清靈又手把老婆婆牢房裡的馬桶拉過來，掀開了蓋子——

龍韻瞧見了，驚撥出聲：「你——」可是隻喊出一個字，也不知道後麵要說些什麼，隻神複雜地看著陸清靈借著昏暗的線去分辨老婆婆馬桶裡的糞便。

看清楚了況，陸清靈站起來對龍韻道：「抱歉，金葉子暫時不能借你了，我要贖自己，跟老婆婆出去。」

龍韻連忙把金葉子遞過來：「你拿著拿著。」也算是見識到了，自認在這牢房裡已經算是有良心的了，但是沒想到來了一個膽子比還大，還善良的陸清靈。

陸清靈沒耽誤，大聲來了獄卒，斬釘截鐵道：「隔壁的老婆婆生病了，我要帶出去治病。」

那獄卒愕然：「你沒病吧？你進來這裡自難保，還想顧著別人？還是個陌生人？」這陸清靈今天第一天進來，自然不可能認識這老婆婆。

陸清靈懶得廢話，金葉子一亮：「這個夠不夠？」

那獄卒眼睛一亮，接過來看了半天，又用牙試了試，驚喜道：「是真的！金子！」他都多年沒見過金子了？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一個小婦人，竟然這般有錢。

不過獄卒還是很意外：「我話也跟你說清楚，收了你的錢，我能夠把你弄出去。但是你的案子還沒審下來，所以你隻能住在外頭的院子裡，不能跑了。」

陸清靈點頭：「我知道，再說了，帶著一個病人我也走不了多遠。」

那獄卒覺得陸清靈腦子可能是壞掉了：「你想清楚啊，你這幾片金葉子，能夠保兩個人出去，你確定要保這個老太太？」不是他說，這老太婆眼瞅著就沒幾日活頭了，花這麼多錢弄出去真的有意義嗎？

陸清靈點頭，並沒多說什麼。先弄出去再說。

現在老婆婆就是個傳染源，如果不出去的話，這封閉式的牢房就會變一個生化實驗室，引起痢疾的細菌會在暗的環境裡飛速繁，到時候這裡恐怕會變人間煉獄。

獄卒提醒過了，見陸清靈還是執迷不悟，便也不多說什麼，來了幾個兄弟分了這個好訊息，順便幫著陸清靈把半昏迷的老婆婆抬了出去。

龍韻著牢房的門，目一直追隨陸清靈們的背影，張了想說什麼，但是到底還是沒能說清楚。

陸清靈出了牢房才發現原來現在還是白天，可惜牢房暗幽深，窗戶都是開在外沿的房子裡，線幾經折，早就看不清楚什麼了，隻人昏昏睡。

老婆婆似乎也是良久沒有見到，本來一直昏迷著，但是出來之後被照，竟然醒了，睜著眼睛直視著太，流出兩行淚來。

陸清靈連忙用袖子給老婆婆遮擋，在耳邊說：「老婆婆，不要直視太，眼睛會傷的。」

老婆婆聲音嘶啞：「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夠看到太，你讓我看看，我再看看——」

陸清靈道：「你現在生病了，先聽我的，等我治好了你的病，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陸清靈覺得龍韻不像是會說謊的人，所以大致上說的老婆婆是因為無人贍養，被拋棄後纔不得不竊食的罪行，在陸清靈眼裡算不得什麼壞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是醫者。

老婆婆閉上了眼睛，但是眼角一直有淚水流下來。

陸清靈無暇顧及老婆婆的心，隻待獄卒幫忙把老婆婆搬到牢房外院子中的一間小屋裡時，才拱手道謝：「多謝幾位大哥了，老婆婆此前因為痢疾，有些拉肚子，想必牢房裡的馬桶不是太好，你們若是方便，儘快安排人清理一下吧，記得消毒。」

那些獄卒一聽老婆婆是痢疾，立馬驚了，連忙將搬過老婆婆的雙手使勁在服上蹭：「你怎麼不早說！痢疾會死人的！」

陸清靈心道，在裡頭難道龍韻沒說過嗎？都說老婆婆拉了三四天肚子了，可曾有人管過一下？

還有，這般蹭是沒有辦法蹭掉細菌的……

陸清靈出一個銀豆子：「勞煩幾位大哥了，牢裡還有那麼多人，儘快清理一下，以免痢疾擴散。順便也買些澡豆洗手吧。」

獄卒們雖然心中不快，但是想想，若不是陸清靈把這老婆婆帶出來，要真讓痢疾在牢房裡肆，他們也不得擔上責任。

於是連忙蒙了麵去清理老婆婆的馬桶。

而牢房中，麵對著牢房出口坐下來發獃的龍韻見剛纔出去的獄卒又回來，匆匆忙忙地拎著老婆婆的馬桶走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敲牢房的牆壁，把一乾睡著的犯人都吵醒了。

「都起來！趕的！咱們牢房裡有人得痢疾了！都看看邊有沒有這兩天拉肚子的人，還有恭桶！用乾草塞了，讓獄卒趕弄出去！真傳染了是要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