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韻接過服來，左看右看不釋手，套到上才喜滋滋地對陸清靈一昂頭：「你問吧。」

陸清靈看了看上自己的服，道：「你先告訴我要這服做什麼。」

龍韻道：「其實也不是非要這服的，但是看你一個婦道人家，又沒穿什麼好料子，又不見你賄賂捕快跟獄卒，估計上沒錢，所以才收你一件服的。」

說著，龍韻湊近了些：「你家裡要是有人，趁早送話出去，讓家人送銀子過來贖你出去，這裡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陸清靈「嗯」一聲，問：「那你呢？你怎麼不出去？」

龍韻臉淡淡的：「要是有人贖我我早出去了，外頭的人指不上，我隻能夠自己攢些錢，在牢裡過得舒服點兒，什麼時候遇到上頭大赦了放我出去。」

「你沒親人？」

「也不算是沒有，但是有還不如沒有呢。」龍韻道。

陸清靈點點頭，那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了。又問了龍韻一些關於牢房裡的況，這才知道這牢房還真不好待。

雖然是江南城裡的一個小縣衙，但是牢房裡可遠沒有外頭那麼富庶開明，這裡就是縣衙捕快跟獄卒的天下。

們住的是子牢房，若是年老衰的還好，可能就是被迫給獄卒捕快們洗洗臭靴子補補補下服什麼的，但若是年輕一點兒的，就不得要吃些虧了。

陸清靈倒是知道這點，雖然大梁子的地位不算低了，而且民風開明，子在外做工行商讀書做的都有，但是名聲這塊依然是十分嚴苛。

但凡在外麵過夜，這名聲上就要差一些，而這牢房，就是吃準了這點兒。

若是有銀子，趕過來贖人，不然過了一晚上兩晚上的，領回去的是不是清白姑娘就不知道了。

陸清靈臉微微一變，龍韻也看出來了：「你別看我，我小飛龍的名號不是白的，我自然有本事不欺負，但是你就不一樣了。聽我的，趕讓人送話出去吧。」

頓了頓又道：「我很講良心的，隻要了你一件外，實在是我之前的外給婆婆了。你頭上沒簪子那些，上呢？有沒有什麼好東西？不然就隻能用子抵了——這肯定不太好看。」

陸清靈微微一笑，對龍韻道：「你服上的釦子。」

龍韻眼睛一亮，不相信地低頭去，果然到釦子裡的東西，指尖抖地拆開——居然是銀豆子！加起來有一兩了，放在外頭，吃住幾日都可得。

這些龍韻的聲音更低了，臉上幾乎是狂喜，可是裡還是對陸清靈有些無語：「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服裡有銀子還給我？你趁早用這些銀子託人送話出去吧！」

陸清靈挑眉：「你肯還給我？」居然不打算拿了銀子趕讓自己出去？

龍韻道：「切——就一兩銀子你以為能贖人出去啊？肯給你送話就不錯了，外頭那群，這裡，都是黑的！」龍韻指了指心臟的位置。

陸清靈笑道：「那你再看看服的領子跟袖口。」

龍韻幾乎是驚了，領子跟袖口裡麵著有薄薄的一片東西，不如釦子那般好拆，龍韻乾脆上牙咬。

然後，就得到了四片金葉子。

龍韻瞪著眼睛看著手中的東西，神十分複雜，看看金葉子，又看看陸清靈，很是糾結。

陸清靈笑道：「怎麼？驚呆了？」

龍韻合上下，開始打量陸清靈：「你是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初開始以為陸清靈就是普通人，可能是衝撞了貴人啊或者跟人起了衝突，了銀子什麼的小事兒進來的。

但是後來得了的裳，才知道上麻的裳，竟然是冰的。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的。

還有，一個能在服裡上金葉子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陸清靈淡淡一笑：「有人說我殺了人。」雖然是喝了的藥茶死的，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因為殺人才進來的吧。

龍韻眼睛瞪大了，表有一瞬間的糾結，然後很快就把服又遞迴來。還連帶四片金葉子跟幾個銀豆子。

「這個給你。」龍韻道。

「你不要？」陸清靈看著龍韻，問道。

龍韻神平靜：「我能夠在牢裡太太平平地待這麼久，就是因為我識時務。」換言之，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雖然不是很相信陸清靈會殺人，但是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陸清靈笑笑：「服跟錢你收著吧，我要出去自然有辦法的。」

龍韻的臉更加複雜了——聽陸清靈這意思，隻是順便進來坐個牢，隨便什麼時候想出去就出去？

人比人要氣死人。

龍韻猶豫了一下：「我借你一片金葉子吧，其他還你。」

借？

陸清靈問：「你要金葉子做什麼？」

龍韻指了指陸清靈另一邊的牢房：「那邊，有個老婆婆，染了重病，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我想贖出去。」

雖然早知道龍韻不是貪財的人，但是陸清靈還是有些意外：「是你什麼人？」

龍韻道：「在牢裡才認識的，婆婆命苦，兒子死了，媳婦帶著人把趕出來了，得沒辦法了別人東西吃，就被送進來了，可惜一直沒錢出去，又不好……」

陸清靈走過去，剛一湊近就問道一糞便的惡臭。

仔細等眼睛適應黑暗，果然看到漆黑的牢房中，乾草堆上蜷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上穿的是件杏黃的外，陸清靈心裡有數，這多半就是龍韻的裳了。

陸清靈了老人家的脈，眉頭皺了起來，扭頭跟龍韻說：「得了痢疾。」

龍韻一愣：「那是什麼？婆婆要死了嗎？」

陸清靈搖頭：「說不好。」痢疾這病癥，輕的時候拉幾次肚子就沒事了，但是嚴重的，一死死一片也不出奇，端看老人家撐不撐得住了。

而問題的關鍵是——

陸清靈臉嚴肅：「痢疾是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