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說他不接，蕭鴻軒也不著急，毅然是笑瞇瞇地說了：「看來，號稱一片丹心的霍將軍也不是全無私心啊。」

蕭鴻軒看著江麵上的波粼粼，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問霍振熙：「隻是不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他倚重的霍大將軍在掌握了西北的兵權時，還有著這般的私心，會不會覺夜裡不好安眠啊。」

皇上夜裡不好安眠，那邊隻能除去讓皇上憂心的人和事。

霍振熙不能，因為西北還要靠霍振熙鎮，老寧王如今不管事了，這一霍家軍也隻聽霍振熙的。

那麼，被犧牲的隻能是陸清靈。

霍振熙冷哼：「不必如此，我且告訴你，我不會答應，也不會答應。生一同生，死一同死。」

蕭鴻軒的眼睛瞇了起來，沒想到霍振熙如此古板說不通啊。

「既然如此，那霍將軍便不要怪我了。」蕭鴻軒說道。

霍振熙更是毫無畏懼：「你待如何？」

蕭鴻軒道：「今日你進城之前，清靈是在你邊的，而今你單赴會，想必清靈也在不遠，若是你有危險，你猜會不會出來？」

霍振熙聞言便是一笑：「你就知道一定在附近？」

蕭鴻軒看霍振熙的神，心裡暗自揣測，難道不在？

霍振熙陷險境，單槍匹馬過來跟他談判，難道清靈不跟著？一想到陸清靈對霍振熙的好像也沒有那麼深，蕭鴻軒居然生出些喜悅來。

他向霍振熙求證：「看來你在清靈心中也沒什麼分量，你為，卻不曾對你有半分的關心。」

蕭鴻軒想到陸清靈在冊封大典上說的那些話，倒是覺得或許陸清靈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霍振熙吧。

是了，這麼樣一個古板而倔強的人，怎麼會有子喜歡？清靈當喜歡他這種溫富貴公子纔是。

霍振熙瞥了一眼蕭鴻軒道：「你既知道會擔心我，怎麼不知道我也會擔心？」

他能夠保護卻依然不捨犯險，是這一點，他蕭鴻軒就比不上！

蕭鴻軒臉變了，話既然都說完了，還是沒得談，蕭鴻軒也不客氣了：「來人！手！」

原本平靜的水麵，粼粼波突然破開，不黑人從水底鑽出來，水榭頂上也有人飛下來。

蕭鴻軒道：「既然霍將軍不合作，那便不要怪我了，我抓了你，清靈自然會出現。」

霍振熙長劍出鞘：「本就不知道我在這裡，你做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蕭鴻軒哼一聲：「今天抓住你便不算徒勞，隻待我在你上開幾個口子，全江南發通告令，說你了重傷危在旦夕，你猜清靈會不會主揭榜？」

霍振熙亦是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抓住我，又能不能在我上開幾個口子了。」

蕭鴻軒已經打量了周圍的人，或許是為了怕他警惕不來，所以臨江水榭四周都不敢安排太多人，大多數人隻是在江邊岸上放哨，真正在臨江水榭附近的，隻有水底跟水榭頂上的人，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個。

霍振熙沒客氣，這些人想來都是大的高手，但是能夠為一介商人所用，對蕭鴻軒那般大逆不道、不顧蒼生良民的話語無於衷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再冷酷的士兵，麵對人命都要有發自心的尊重跟憐憫。

黑人圍攻上來，霍振熙一腳踏地，運氣飛踩在水榭的柱子上回，長劍如波般讓人眼花繚，近數人圍攻都不得寸進半分。

而霍振熙埋伏在岸上的親信也發現了靜，立刻不顧偽裝，飛到水榭之上，一場混戰就此開始。

陸清靈的心揪起來，遙遙看向水榭——他果然在那裡！

小攤販對陸清靈印象不錯，拉著往後跑：「這位娘子，快走吧，這是上頭的人在打架呢，咱們可奉陪不起。」

陸清靈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小的泥塑玩偶，突然一笑，把玩偶往攤販懷中一塞：「嗯，多謝你了。」

那攤販見陸清靈放下玩偶，還以為是要跑呢，正鬆了口氣說跟他一起跑，他知道路時，就見陸清靈轉往水榭的方向跑去。

大約是覺得帷帽太礙事，一邊跑就一邊掀下了帷帽扔到水中。

「瘋了！這真是瘋了！看熱鬧不要命啦？」小攤販驚恐地收拾著東西離開，還覺得陸清靈是去看熱鬧的。

水榭之中，蕭鴻軒選的都是擅長水的大高手，雖然岸上功夫比不過霍振熙，可是他們能夠潛伏在水底許久，剛才上來的還不是第一波，還有不知道多人在水底埋伏。

岸上去的人便有兩個被水底的人在中途伏擊，隻能夠落水中與對方苦戰。

霍振熙那邊雖然並沒有吃虧，可是也占不到上風，蕭鴻軒被人護著遠遠的，他倒是有心騰挪，但是蕭鴻軒竟然讓人在柱子之間纏繞上了不銀白的釣魚線，霍振熙一個不留神就被這些細細的銀線割到了皮。

在空中騰挪越來越不方便了，水下也不太平，一旦太靠近水邊，背後便隨時會被人伏擊。

陸清靈一路飛奔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霍振熙才剛躍出水榭之中的包圍圈子，原本要閃出的方向，兩柱子之間閃著細小的芒，霍振熙便在空中用腳尖一點銀線，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退去。

而這個方向，背後便是臨水的，在水底蟄伏的人瞄準時機就從背後襲霍振熙，霍振熙險險避開，卻因此又被水榭上的人圍住……

水裡伏擊的人又到水下，誰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剛才的位置，也沒有人知道水底到底有多人，會從多方向伏擊過來。

陸清靈憤而趕到：「霍振熙！」

正在力戰敵人的霍振熙聽到這句喊聲不由得有些微微慌：「昭昭？你怎麼來了？」

陸清靈一麵冷哼：「我怕我不來就了寡婦！」一麵雙手兩把手刀，也不跟人搏鬥，直接劃過去。

鋼製的刀刃劃過人的時候，有人甚至本都沒有覺到，直到子了，纔看到掉落的皮跟噴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