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做生意，兩個孩子在學堂，霍振熙與皇上談判

有了老先生的照拂，先生的老僕蘇伯帶著陸清靈走了一條下山的近路，並叮囑道：「主人在這茶山上住了多年了，平日裡若不是弟子和老友來，輕易是不讓人上茶山的。茶山附近的路都多設路障，容易讓人迷路，隻有這條路最是通暢，如今主人告知兩位，還請兩位幫忙保守。」

陸清靈忙道：「這個自然，老先生肯收留我們已經是十分大義了，如今是我耐不住閑，還要讓先生為難，隻往先生跟蘇伯莫怪。」

蘇伯笑笑：「陸娘子多做幾道菜給主人嘗鮮，主人便會很高興了。」

陸清靈笑道：「這個好說，老先生不是想知道八大菜係嗎？我每餐給他做一道不同菜係的菜，八道之後再重頭做不同的。」

陸清靈子雖然不算頂活潑的，但是赤子之心，對權勢名有一種骨子裡的無視，倒是頗得老先生的喜歡。

吃過一八大菜係之後，陸清靈的小食攤便開了起來。

起初做些包子饅頭的，後來做了冰糖葫蘆，隻這冰糖葫蘆又與時下常用山楂的不同，有草莓的、樹莓的、山藥、馬蹄的……

老先生地窖裡的存貨都讓陸清靈掏了，氣得老先生哇哇大，卻還是忍不住要跟在陸清靈後要吃的。

老先生大言不慚：「之前是不想欠你們人，所以纔不吃你們的東西。現在是你們欠我人，自然是要用好吃的來還。」

先生年紀大了口味重了，喜歡吃甜鹹兩味，這冰糖葫蘆正合他心意。

陸清靈做了一陣子，答應老先生的芙蓉蝦，櫻桃也都挑到山下去賣，先在灶上做，然後放進大瓦罐裡燜著。

這樣一路下山，東西不是熱的，而且還因為燜著更加味。

下山之後陸清靈便用十文錢一方櫻桃，十文一隻芙蓉蝦這價格賣，倒是吸引了不客人來。

江南的富庶不亞於京城，且沒有京城那麼多規矩，許多大戶人家平日裡都願意在外麵買些吃食。到好吃的還願意多買上一些送予左鄰右舍或是親朋好友。

不似京城，因為許多原因，京城裡的人都不流行送吃食，就怕不小心被人了手腳，惹出麻煩來。

而嘉嘉跟小七也順勢去了山下的商會學堂上課，畢竟老先生子跳，雖然有大才，但是年邁之後便不喜歡講學，隻偶爾自己看到有趣的文章便分析一二，並不繫統講課。

嘉嘉跟小七正是啟蒙的階段，還是需要正經的老師來上課。

陸清靈就問了：「江南這邊重讀書，有許多學堂，雖然商會學堂是老先生倡議辦的，但是這裡還有其他許多不錯的學堂，比如清河學院，六藝書院，這都是可以的，不拘你們選哪一個。」

嘉嘉抿著不說話，小七嘟嘟：「我不喜歡清河學院。」

「為什麼呢？」陸清靈問道。

小七道：「清河學院的人到商會學堂來欺負人，還說太師傅講得不好。」

小七不屑，清河學院那群獃子，連死海都不知道，才四歲娘親就跟講過死海的事，不過是水的度關係罷了。老先生明明講對了，那些人就因為自己沒見過就否認老先生。

小七搖搖頭，這樣的學院，還不如不去。

陸清靈聽了小七的理由，倒也不反對：「那你們決定去商會學堂了？」

小七眼睛亮晶晶的：「商會學堂裡好些人的爹孃都是做生意的呢，娘親，小七要跟他們學做生意。」

陸清靈颳了一下小七的鼻子尖：「你個小財迷，這麼小就想著要做生意啦？」

小七纏著陸清靈：「娘親，不是你說的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若為銀子故，二者皆可拋。」

陸清靈正汗呢，小七這話好巧不巧就讓剛過來的霍振熙聽到了，霍振熙一臉黑線，娘子這是給孩子講什麼歪門邪道呢。

若為銀子故，二者皆可拋？

他霍振熙的人跟兒，會缺銀子？兵馬大將軍霍振熙陷了沉思中。

陸清靈好不容易掰正了小七的思想：「那都是開玩笑的，娘親讓你們讀書，是因為書中自有真意，至於銀子的事，也是希你們不要讀死書，要學會靈活變通，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

活過兩世的陸清靈更加懂得這個道理。

小七懵懵懂懂地點頭，陸清靈笑了笑，又聲問嘉嘉：「嘉嘉，小七想去商會學堂，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學院呢？」

嘉嘉嘟嘟的小臉繃著，淡定道：「小七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卻還是不肯跟陸清靈多說一句，哪怕陸清靈纏著他讓他多說兩句都不能。

霍振熙一見兒子欺負娘親，頓時不爽了：「霍梓嘉，你什麼語氣說話？」

嘉嘉一扭頭，語氣更重：「我沒有娘親教，一向便是這麼說話的，爹爹難道是第一日知道嗎？」

霍振熙：「看來最近對你的教訓是太了。」

陸清靈連忙攔住調和：「含，嘉嘉沒錯，的確是我沒有教過他什麼，他對我有怨氣也是應該的，你先別生氣，好好聽孩子說。」

嘉嘉綳著小臉，不看陸清靈也不看霍振熙，隻有小七跟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才會和一點。

陸清靈知曉嘉嘉心思比之小七更加堅毅，作為他期待已久的人，在表明份的時候卻用最惡毒的語言傷害他，這件事是做錯了，必須由來解決。

陸清靈想了想，送小七跟嘉嘉去商會學堂辦了學，順便在離商會不遠的街麵上租了個小鋪子，準備開始攻克兒子的心防。

霍振熙見陸清靈東奔西跑一早上，就為了買幾樣嘉嘉喜歡吃的東西，頓時有些吃醋：「這臭小子不聽話合該教訓的，你不必對他這麼溺著。」

陸清靈收拾食材頭也不抬：「嘉嘉是我兒子，我不寵著他還寵著誰？」

霍振熙心裡默默道：我啊。

陸清靈忙活了一上午，見土窯火候到了，小心翼翼地抱出那個甕，等冷卻得差不多了，用木勺輕輕敲甕底，一塊蛋糕胚就完整地落下來了，隨即而來的還有撲鼻的蛋糕香。

霍振熙的目從書信上收回來，不由得有些注目：「昭昭，這是什麼吃食？」

香氣濃鬱的蛋糕，陸清靈眼睛笑瞇瞇的：「這個啊，蛋糕，但是這還不是最大的殺。一會兒我帶著油蛋糕給嘉嘉送飯，我就不信嘉嘉不吃這一套。」

油蛋糕可是前世對付小孩子的必殺技。

陸清靈往牛裡加糖，蛋白，還有新鮮的檸檬，並著香草等幾味調料，用竹子劈開的「打蛋」努力打發。

霍振熙見抱著瓷盆十分吃力的樣子，終於是忍不住站起來，接過陸清靈手裡的東西開始照做。

陸清靈甩甩痠疼的手，瞥眼看霍振熙：「霍大將軍，君子遠庖廚噢。」

霍振熙麵不改：「權當閨房之樂。」

陸清靈的臉騰的紅起來，閨房之樂……他們有個鬼的閨房之樂啊。

陸清靈想起來霍振熙之前說要來江南的原因——他想要在他最看重的長輩麵前，再一次親，給一個明正大的認可。

霍振熙出手敲了一下陸清靈的腦門：「想什麼呢？神遊天外？」

他心中莞爾，明明他是個最為嚴肅，最不茍言笑的人，可是每次看到都忍不住變了手欠的孩子。

想要多，吸引的注意力，最好是能逗得先生氣後開心。

霍振熙心底默默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陸清靈吃得死死的了。昨日師傅還教他呢，男人不壞人不。

他半懂不懂，覺得師傅瞎說，但是有時候把陸清靈得麵紅耳赤低頭不語的時候又覺得師傅是此中高手，著實值得學習。

眼下就是，霍振熙一臉無辜跟一本正經地捧著打發好的油，看著陸清靈，眼神似乎在問，怎麼還不接著做呢？

陸清靈出手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陸清靈，你又神遊天外到哪裡去了！想歪了不是？

人家說的就是小孩子的樂趣而已，年輕的小娘子們尚未出閣，在閨房之中的時候不就是紅跟廚藝兩件事嗎？霍振熙說的是這個吧。

纔不是以為的……新婚晨起的閨房之樂。

陸清靈為自己的歪心思默默慚愧，接過來，又將油分好幾份，分別加莧菜、菠菜、紫甘藍等多種植染劑，然後繼續攪勻，開始往蛋糕胚上花樣。

做完這些，陸清靈小心翼翼地用食盒裝著油蛋糕往商會學堂去了。

學堂中午雖然是有午餐的，但是父母要送學堂也不會攔著，畢竟學堂提供的隻是最基礎的溫飽飲食，哪裡會有家裡的細。

霍振熙接過食盒，問陸清靈：「這吃食未免過於香甜。」

隔著食盒都能夠聞到蛋跟牛的香味，送去學堂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陸清靈卻是恨鐵不鋼地了一指頭霍振熙：「霍大將軍，敢問你可還記得你兒子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