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七竅生煙：「我說不你們欠人你們就不欠人了？」從來沒有教過這麼笨的學生。

陸清靈莞爾一笑：「先生說這話就是我們可以欠先生人了？」

「燒餅都吃完了，還欠什麼欠！」老先生氣不打一來，揮手讓陸清靈走。

走走走，這含媳婦跟含一樣是個軸子，實在是太不通庶務了！

老僕低著眉眼過來：「主人，廚房裡還有不燒餅呢。」

老先生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陸清靈過來扶著老先生：「自打我們來，先生就百般不待見我們，我跟含還以為先生不喜歡我們呢，所以不敢叨擾先生。」

「這不，好不容易做了一次燒餅，覺得還算拿得出手，就送來給先生嘗嘗看。」陸清靈見老先生鬆了口，自然也不會再倔下去。

老小老小，對待老人就要跟對待小孩似的，要逗他，還得哄他。

老先生進了廚房一瞧，果然灶臺上高高的摞著幾摞燒餅呢！焦黃的外殼，噴香的味道。

老先生喜不自勝：「拿得出手，拿得出手，相當拿得出手。」說完，也不怕燙，手就抓來一個咬下，果然好吃！

老先生瞇著眼：「含那小子別的沒什麼好，就是娶媳婦兒的眼神還行。」

陸清靈抿一笑，這老先生，明明是誇，偏生不肯好好誇。

陸清靈見老先生吃得高興，便趁機開口了：「先生，我跟含和兩個孩子要在先生這裡叨擾一陣子，別的我也不會，就會做這些吃食，先生看看我能不能將這些吃食拿下山去做個小生意什麼的？」

陸清靈是個閑不下來的子，霍振熙那邊已經跟黃傑雄和呂鵬接洽上了，整日裡鴿子飛來飛去的也不知道在籌劃些什麼。

陸清靈想來想去，現在的仵作之跟醫都不太方便拿出來，所以隻好做些吃食，賺點生活費。

出來之前跟霍振熙商量了一下，霍振熙隻道是陸清靈擔心他沒有進項所以想要賺些銀子，便拉著的手給一隻掌大的小匣子。

陸清靈開啟一看嚇了一跳，小匣子裡麵裝的是厚厚一遝銀票。

最小麵值的是一千兩，有十多張，再往上，三千兩五千兩的都有不。

陸清靈嚇了一跳：「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霍振熙意外：「這是我的私產。」

這還不算他的俸祿，跟皇上的賞賜，寧王的補，以及部下的孝敬。

這些僅僅是他手指頭裡稍微下的一些私產，很早以前就在找人打理了。

平日裡也不怎麼管，隻到日子收錢就是了。

所以這些錢他還是單獨放在外麵的。

寧王府，將軍府，都有更多。

陸清靈聽得下都快掉下來了：「你是將軍哎！」

不是蕭鴻軒那樣的皇商，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霍振熙好笑地看著陸清靈：「那娘子以為相公平日都是如何賺錢的？」

陸清靈目瞪口呆，聽著霍振熙說出了那些賺錢的門道。

不管是俸祿還是皇上的賞賜，這都是明麵上的。

至於寧王的補，霍振熙十六歲起跟寧王鬧翻之後就沒有再過寧王給他的那部分財產了，隻有從前寧王妃的財產還放在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名下。

部下們孝敬的那些是慣例，但是這部分是賺不來錢的，因為霍振熙補給部下的更多。

陸清靈點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

霍振熙道：「真正錢財的來源還在於打仗之後的戰利品。」

雖然最後一次的戰利品肯定是要送回給皇上的，這是一種榮耀。

但是零零星星的戰役裡，他們繳獲的那些戰利品，都是他們自己收著。

霍振熙這些年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打了多場勝仗，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繳獲了多財產，更是無數。

陸清靈手裡拿的這一部分還隻是他匆忙出來，沿途順路收取的店鋪的紅利銀子。

霍振熙把匣子中的兩塊白玉拿給陸清靈，道：「真正值錢的是這兩個——你拿著這兩塊白玉到標註著和上頭一樣字型大小的店鋪裡麵去，大多都能取出錢來。」

陸清靈接過來一看白玉上麵都有兩個細小的「」字，還有一皎皎明月。

陸清靈咋舌：「老實說，之前我以為你娶了昭華公主，是你佔便宜了，現在想來，指不定是誰占誰的便宜呢。」

一個落魄了的，沒有實權的公主，跟一個當紅的大將軍比起來，可支配的銀子還是太多了。

陸清靈心口的大石落下了，再看霍振熙就覺得怪彆扭的。

冰山變了大富豪。

之前在六扇門賣蛤蜊凍瘡膏的時候好像還「嘲笑」過別人。

別人一個月的俸祿還比不上一晚上做出來的凍瘡膏。

可是現在想想，哪怕是岑家，恐怕都不會靠岑今或是岑大伯，岑二伯的俸祿過日子吧。

大頭還是產業賺的錢啊！

陸清靈頓時有種，本來是勉為其難接了「前夫」，結果變了灰姑娘嫁王子的話。

相公你好有錢哦。

不過，「我想要做小食生意倒不全是為了錢。」

陸清靈說道：「你最近在忙，我看得出來，是因為要跟皇上談判吧？」

「若是我沒個正經事，他一定會擔心我搞事。」

陸清靈現在倒是明白為什麼當初皇上才一見，就幫進六扇門。

恐怕就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如今霍振熙要跟皇上談判，自然最大的難題就是何去何從。

既然肯定是做不到去死，以謝天下臣民，也不接一輩子箍在皇宮裡被皇上安排人監視的命運，那便隻能做給皇上看，表明有心安定。

醫跟仵作之都牽連甚多，出去這個，便隻會做吃的了。

陸清靈看著老先生，笑得十分開懷：「先生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