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敏才輕飄飄一句話，他半點兒不提霍振熙跟陸清靈要造反的事，可是每一個字都能夠引起其他人的諸多聯想。

皇上似笑非笑：「若是朕沒記錯，年前翠紅樓的案子，你是跟他二人結了仇怨吧？」

汪敏才心中一凜，沒想到皇上連這等細節都知道，霍振熙跟昭華公主抄了翠紅樓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是翠紅樓背後是汪敏才的產業，那可就沒多人知道了。

汪敏才頓時冷汗淋漓，撲通跪下來：「皇上，臣開那翠紅樓是為了收集京中訊息，以便查案……」

不知道這個藉口站不站得住腳。

皇上隨意揮揮手：「起來吧，那翠紅樓還是關的好，若是含不，朕也是要想辦法抄了的。」

汪敏才這下是真大氣都不敢出，隻敢盯著皇上前一寸的位置，連皇上此刻的表都不敢看。

「你開幾個酒樓充充私產，隻要不犯到朕麵前來都不算什麼，但是你那翠紅樓做的什麼營生？強搶良家婦，良為娼，這樣的事還是做！」

汪敏才連連點頭：「是，臣不敢了。」

皇上這才滿意，又把話題轉回來：「你剛才說含跟昭華大長公主如何？」

汪敏才若是還聽不出來皇上的意思，那就實在枉為人臣十數年了，當下斟酌道：「昭華大長公主心善，便是對死囚也心存善念，送了些食讓他們做個飽死鬼。」

「嗯，這也無甚不可。」皇上淡淡道。

汪敏才知道這句話賭對了，那聽皇上的口氣，對霍振熙更加親近，汪敏才便陪著笑道：「至於霍將軍，他自是不同於微臣這樣的人，便是一樁一件事都要查清楚，再手決，隻可惜天災忽至，霍將軍尚未查完，島上的逆賊便死了個一乾二淨。」

「哦？是天災？」皇上似乎對天災頗有興趣。

汪敏才心中苦不迭：「是，天災，皇上勵圖治，百姓安居樂業，想必是老天都覺得這些逆賊不應活下去，這才降下天災一舉殲滅。」

皇上輕笑了一聲：「怪哉。」

又問了汪敏才幾件事，這才吩咐他下去，汪敏纔出去之後才發現背上的衫已經盡。

回頭看了一眼閉的宮殿大門，還是對皇上的深不可測骨悚然。

而殿，汪敏纔出去之後，大太監貝川川給皇上送上一盞茶：「皇上，累了這半日了，用盞茶吧。」

「放下吧，朕還不。」皇上手中依舊拿著一張奏摺。

貝川川應聲：「是，皇上。」小心翼翼放下茶就要退下，卻被皇上突然含住。

「貝川川。」

「哎？奴纔在，皇上有何吩咐？」貝川川一個急剎轉過來，差點兒沒扭了一把老腰。

皇上倒是忍俊不：「你還是坐下吧，朕跟你說會兒話。」

貝川川一臉驚喜和激地坐在皇上書案邊的腳踏上：「奴才最笨，皇上要說什麼？要不要百靈娘子過來？」

皇上搖搖頭：「算了，這事兒犯不上別人。貝川川，朕問你，汪敏才剛才說的話你怎麼看？」

皇上這話才一出口，貝川川便跟汪敏才一樣，渾一個激靈，不過他可是老人了，一臉無辜道：「皇上，奴才已經快六十歲了，耳朵早就不好使了，這……剛才汪門主說什麼，奴才沒聽到啊。」

「你個老貨，在朕麵前裝什麼裝！說吧，朕既然問你了，肯定是不會治你罪的。」皇上做樣子踢了一腳貝川川。

貝川川一臉諂道：「皇上英明，有皇上這樣的君主在，汪門主自然是按照皇上說的辦了。」

皇上搖了搖頭：「你這個皮貨，那你說，昭華如何？你當年可是看著長大的。」

貝川川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瞬間，接著才道：「昭華公主是個可憐人。」

「可憐？」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摺，看向貝川川。

貝川川此刻亦是在笑的，不過這笑容坦很多：「皇上一直崇拜元恆帝，元恆帝當年不過偶爾幾次去潛邸順手指點了皇上，皇上便一直念許久。」

「昭華公主是元恆帝親生脈，又元恆帝心教導，實在是不世出的人才。」貝川川回憶起當年的事，倒是出了幾分深宮老人不常見的真心。

皇上似乎也想起了往事：「是啊，元恆帝對朕有教導之恩。」比起隻知道吃喝玩樂驕奢逸的先帝來說，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隻是……

「昭華是不世出的人多，那朕呢？」皇上問貝川川。

貝川川的目有些慈祥，他能看出來皇上這並不是質問，而是作為一個跟昭華公主平輩的人，想要一個客觀的答案。

「不世出，便是不世，昭華公主雖然心思靈慧，但並不喜歡皇權，若不是因為明德皇子不好，昭華公主或許早就出宮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貝川川想起元恆帝跟元後當年的決定：「元恆帝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跟元後也有關係，世人隻知元恆帝跟元後恩非常，元恆帝為了元後終生未曾選妃，故而隻有昭華公主跟明德皇子兩個骨。」

「皇上您時鮮宮，但是老臣在宮中瞧著，元恆帝能有英名流傳，跟元後不了關係。昭華公主原先的子便是像極了元後。」

「原先的子？」皇上有些興趣，他十多歲的時候聽說這位人見人的昭華公主，便是父皇回來說起皇上竟然想立為皇太。

那時候年紀不大，可是已有賢名。

他是潛邸中不寵的庶子，見到昭華公主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他與昭華開始有對話的時候，的一言一行便已經像極了一個皇太應該有的樣子。

意氣風發，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

貝川川點頭：「是，元後便是不喜歡皇權的，所以除了必須的場合鮮於人前，子倒是個灑子。昭華公主跟元後一樣，天真爛漫，對尋常事都極為好奇耐心，對邊的人，不分臣子百姓奴僕，皆是一樣對待。就是脾氣有些不好，若是惹急了，便會生氣。」這便是不像皇室的部分了。

皇上聽後倒是笑了：「那不是跟昭華如今的子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