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辰麵容浮上怨氣：「我們想要謀反？這話是大梁皇帝跟你說的吧？」

「是。」陸清靈點頭。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閔辰問。

陸清靈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閔辰不無惡毒地猜測：「你肯定不會信吧？因為李梁的皇室最擅長塑造賢德的樣子。」

「你父親，元恆帝，從即位起就向世間眾人宣告他的仁德跟清明。但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他是怎麼從真皇手裡奪過皇位的，他有跟你說嗎？」

陸清靈搖頭。

不是昭華公主，元恆帝說過什麼自然不知道。

不過，霍振熙倒是說過，元恆帝是個好人來著，他都甚是崇拜，所以雖然寧王扶持了先帝登上皇位，但是霍振熙還是對昭華公主跟明德皇子頗為敬重。

也因為誤殺了明德皇子，霍振熙纔跟先帝、寧王撕破臉，寧願去西北軍營歷練也不願意接寧王世子這個封號。

陸清靈信霍振熙。或許心深也不願意相信昭華公主的父親是壞人吧。

閔辰冷漠道：「他自然不會跟你說，他手上的也不，都是真皇子民的，若不是殺了那麼多真皇的臣民，他也坐不上這皇位，也不能用大梁取代真皇。」

陸清靈對於權謀的概念一向不足，皺眉道：「朝代更迭是很正常的事，當然，我也能理解你們對自己朝代國家的。但是你們現在在做的是什麼事，為了讓你們的皇帝復活，就殺了那麼多人嗎？」

閔辰反駁：「那是因為大梁不讓我們活下去！從元恆帝開始，他們對外塑造仁德寬厚的帝王形象，可是私下卻對我們這些追隨真皇的人趕盡殺絕！」

陸清靈皺眉：「如果你們一直是這樣執迷不悟想要復活真皇推翻大梁的話，也不怪他們想殺你啊。」

「你不是我們！你沒有看著你的國家覆滅，你怎麼能懂我們！」閔辰歇斯底裡地喊著，高臺下麵不部眾都看過來。

無論陸清靈怎麼說，閔辰都執意認為是大梁不讓他們活，於是陸清靈也不爭辯了。

現在實在也是不關心閔辰怎麼想了，目之中儘是這些可憐的人。

友病，還有長期不見，生活在、缺糧食跟藥的海島上，閔辰的這些部眾看起來都十分虛弱。

隻有部分友病人在旁人的幫助下挪出來幾步，曬曬最後的，大部分人甚至都對十分抗拒的樣子。

聽到閔辰嘶吼的他們悄悄挪，一張張臉浮現在口，用絕而冷漠的眼神看著高臺之上的閔辰跟陸清靈。

而餘下的不足一半的能夠自由活的人當中，也滿是傷痕，他們住在這裡，沒有辦法耕作，隻能夠出海打漁，或者去搶奪，也沒見幾個完好的人。

孩子們更是怯生生的樣子，偶爾有那一兩個活潑的，更加顯得與其他孩子格格不。

這裡……更像是一座死城。

陸清靈有些忍不住了：「你把我找來做什麼？」

閔辰已經說了，那什麼生祭儀式本來就是他弄出來愚民的，自然不可能費這麼大勁真的做祭祀吧。

可是閔辰卻慘兮兮地看著陸清靈笑了：「所以，你現在考慮好那個問題了嗎？」

「什麼？」

「配合生祭，被我扶持，做真皇復活後的皇。」閔辰的目充滿了/和威脅。

陸清靈沒由來的覺到一陣發冷，下意識手了兩下胳膊：「我說了不做皇！沒興趣！你聽不懂嗎？」

「嗬，是嗎……」閔辰看向高臺下方，各個口目茫然的部眾們，輕聲在陸清靈耳邊說道：「如果你不做生祭，那你就會為他們的葯。」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似在陸清靈耳邊炸開：「你什麼意思？」

閔辰笑得殘忍而邪惡：「如果你不答應我，那我就會跟他們說，你是昭華公主，你是葯，你猜，下麵這些人會怎麼對你？」

會怎麼對……？

陸清靈順著閔辰的視線看下去，剛才還在口的部眾們，不知道何時已經往外挪了幾步，大家手裡的作都慢了下來，用那種黑漆漆空的目盯著陸清靈。

這裡，至有好幾百的友病人。

若是閔辰這個時候揭的份，這些人，恐怕連驗證都不會驗證就直接撲上來，把陸清靈撕碎了，喝的吧？

陸清靈越看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底下有些部眾已經反應過來了——跟著白姑回來的人，二十齣頭的子，跟閔大人並肩站立的。

是昭華公主！

那些空茫然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欣喜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也傳來，似乎都在討論陸清靈。

陸清靈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閔辰這樣有恃無恐，敢讓帶著刀近，因為，即便立刻隔開閔辰的嚨，恐怕這裡的上千部眾會在閔辰咽氣之前把撕碎片，吸乾的！

閔辰適時笑了起來：「昭華公主，這下你知道為何我的話會這麼有用了吧？這都是一群到了絕境的人，他們聽不到看不到，隻相信我。」

陸清靈渾僵，就連閔辰湊近都沒察覺到，被閔辰在耳邊突然吹的一陣風驚到。

閔辰嗬嗬笑著：「是你的話，你會捨得放棄這上千個對你言聽計從的部眾？他們是多好的傀儡啊。你看他們過得慘嗎？慘對不對？」

閔辰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蠱，陸清靈明明已經驚懼到極點，知道不應該聽他半個字，可是依舊是不控製地點頭了。

「是……慘……」陸清靈聽到的聲音都不像了。

閔辰笑了：「可是我過得很好啊，我能夠到最好的東西，甚至，我說要喝他們的，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獻上來給我！因為，他們隻聽我的！」

「他們這麼信任你！」陸清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雖然還在戰慄，但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隻是上下牙齒仍不控製地發抖。

這是個魔窟！

閔辰就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