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跟白姑已經到了淮南府外，連夜趕路，天將明的時候就到了城門，是第一撥進城的人。

陸清靈看著白姑從袖子中掏出路引，城門的守衛看過之後便大意放行，半點兒查驗都沒有。

陸清靈甚至沒來得及撒出手中最後一點熒，還有陸清靈用指甲摳出來的「勿進，薛，西」的油紙包。

必須找機會把油紙包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還要用熒做記號，讓霍振熙知道，不要白白進了淮南府，直接去西南找就可以了。

淮南府一定有埋伏。

可是白姑那邊已經收起了路引，揮手讓第一輛馬車駛城門了。

芳蘭悄悄湊到陸清靈邊，陸清靈握住了的手：「看來被我們猜中了，沒機會，芳蘭你……」

「公主，不必多說，我知道，我知道。」

眼看第一輛馬車就要進城了，陸清靈們乘坐的第二輛馬車也正要行駛起來的時候，芳蘭突然了一聲：「啊！！」

陸清靈跟芷蘭兩人也跟著尖：「啊，怎麼這麼多！天吶！」

白姑的眼皮立刻跳了起來，看著城門的守衛也被這聲吸引過來，似乎有心上前檢視。

正這時，第二輛馬車裡傳出來子的聲音，正是陸清靈，陸清靈喊道：「白姑！芳蘭似乎來月事了，弄得馬車好臟。」

聲音不大不小，白姑跟那守衛都聽到了，白姑立刻塞了一個荷包給到守衛：「小兄弟，沒事的，孩兒的事，我去看看。」

守衛掂了掂荷包，覺還不錯，又聽聞馬車那邊是孩兒家的月事，便沒有過去，指著旁邊道：「你們趕的，去那邊理下，別讓馬車髒了城裡的路。」

白姑陪著笑道：「是，必定不會的。」

白姑一揮手，車夫駕著馬車到旁邊，馬車四周都用油紙跟油布裹起來了，進城前就理過了，從裡麵本打不開。

這會兒白姑開啟車門前頭的鎖，立即聞到馬車裡一鹹腥的氣息，頓時皺眉：「什麼時候不來偏這個時候來！故意搗嗎？」

陸清靈扶著芳蘭道：「白姑，這也不是芳蘭願意的，昨天就說腹痛，是你們不肯停下來休息，便在馬車上躺了一夜，馬車這樣顛簸，自然弄得到都是，白姑你快想想辦法理吧。」

白姑雖然也是子，但是並不願意芳蘭的汙，馬車裡黑漆漆的也看不清。

白姑眼珠轉了轉，道：「這樣吧，你跟我下來，讓們在車上理一下，理好了再進城。」

其實這一路帶著芳蘭跟芷蘭已經很嫌累贅了，若不是沒時間停下來理這兩人，怕們跑回去報信，白姑早就理掉們了。

這會兒眼看著要進淮南城了，白姑他們就要安全了，又遇上這檔子事，白姑便生出了要把芳蘭跟芷蘭丟下的心思。

白姑一邊手進車廂解開陸清靈手腳上的繩子，一邊低聲道：「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做，若是說錯做錯，別怪我對你兩個婢手。你也討不著好。」

陸清靈做出訕訕的樣子：「白姑你說什麼呢？我還指你們送我回我的家鄉，自然是配合的。」

白姑想了想，的確，這幾天趕路陸清靈表現都不錯，便是剛才守衛起疑，也是陸清靈主出聲配合，白姑便拉下來：「你跟我去那邊的馬車，們倆收拾好了再進去。」

芷蘭聲道：「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白姑低喝：「你趕給芳蘭收拾了，自然有人過來帶你們去！別廢話！」

陸清靈也道：「你們倆收拾好，放心，白姑會讓人來接你們的。」

芷蘭這才半是猶豫半是害怕地答應了，一直陪著芳蘭，芳蘭來月事，腹痛不止，上的都被弄髒，無奈隻能借了雜耍團裡其他人的裳換上，又對車夫說：「車夫大哥，這臟服我都不帶走，你幫我扔到城門邊上吧？」

車夫大哥一聽就皺眉了：「呸！我纔不你這晦氣東西，要扔你自己扔！」

芳蘭氣道：「我要不是下不去車能讓你幫？你扔還是不扔？」

車夫見白姑等人已經進城了，實在不願芳蘭弄髒的，隻道：「我帶著你，你自己去扔。」

芳蘭心中暗喜，活了一下手腳，跟著車夫下車了，走到城牆上，把臟服丟了，似乎是到什麼髒東西了，還在城牆上抹了幾下手。

車夫不耐煩：「趕的，上車！」

芳蘭隻能上車，才剛上車，又被車夫給綁住手腳了。

一直候在車裡的芷蘭鬆了口氣，悄聲問道：「事辦妥了嗎？」

芳蘭點頭，輕聲道：「辦妥了。」

陸清靈把最後一點兒熒給芳蘭，讓想辦法把信跟熒弄出去，芳蘭幸不辱命。

芷蘭有些愧疚：「要不是我膽子小，也不用讓你跟公主冒險了。要不是我……你剛才下車就能跑了。」

芳蘭拍拍芷蘭的背：「你說什麼呢，要不是你來月事，公主也想不到這個辦法。我更沒有機會下馬車了。」

又道：「再說了，你讓我跑，我敢跑嗎？公主還在他們手上呢。」

芷蘭悄聲道：「芳蘭，你說他們還會把我們送到公主邊嗎？」

芳蘭咬咬牙道：「公主說多半不會了，進了淮南城，誰也不知道什麼樣，若是有命活著，就拚命逃。若是沒命……那我也要帶他們一條命走！反正決不虧著！」

芷蘭忍著腹痛點頭道：「嗯，我也是這樣，就算殺不了人，我也要咬下他們一塊來。」

兩個膽小的，自進宮後還從來沒有出來過的小小婢，在馬車一角，抱著彼此，互相取暖打氣。

陸清靈這邊進了外城，一路朝城行去，果然沒見芳蘭跟芷蘭跟上來，現在跟白姑一輛馬車，做戲也要做全套。

「白姑，還是慢些走吧，我的兩個婢還沒跟上來。」

白姑睜眼：「你還想們跟上來？」

陸清靈裝傻：「當然啊，們是我的婢……」

「嗬，你在我麵前不必裝傻，剛才那兩個婢自然是搞鬼去了，放心，們回不來了。」白姑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