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還是麵對百姓的責罵跟質問，要忍氣吞聲與他們解釋。

霍振熙木木地跟在後，心中沉悶難忍。

陸清靈上到臺階頂上，回頭往下看，這一次跟過來的侍衛著實不，明麵上的就有一百多人，陸清靈一眼就看到人群外的霍振熙。

一玄黑的披風，麵容肅然不茍言笑，目卻始終不曾離開半分。

陸清靈下意識想要他離開，可是也知道，霍振熙連皇上的話都沒聽，自然不會這樣輕易聽幾句話就走。

可是這是昭華公主回來之後第一次出宮，若有人想要手，一定選的是今天。

現在陸清靈邊，正是最危險的地方。

陸清靈緩緩拾階而上，進到普惠寺中。

普惠寺雖然是皇寺，但是一向樸素，此刻除了門邊的兩個知客僧接待之外，整座寺廟都靜悄悄的，唯獨敲擊木魚的聲音時而傳來。

陸清靈跟著知客僧往裡走去，幾個侍衛跟在後，霍振熙越過眾人，不遠不近地跟著。

待走到常人上香的大殿中，便隻有幾個跪坐在團上念經敲木魚的僧人，再無其餘人。

僧人中有一人站起來，引陸清靈燒香：「施主請在此祈願燒香。」

陸清靈略微接過那柱香，稍稍頓了頓：「你怎麼知道我是娶吧，不是還願？」

那僧人低頭哦一聲：「來此間的施主不是祈願便是還願，施主是首次來，自然是來祈願的。」

陸清靈笑笑，不做聲，跪在佛像麵前許下了心中願，老老實實上香。

又對那僧人道：「不知大師如何稱呼？今日時辰尚早，能否請大師帶我在寺廟中一遊？」

普惠寺因為昭華公主出宮上香，侍衛們都把百姓攔在外麵，此刻陸清靈燒了頭柱香，山腳下的百姓才被允許上山。

陸清靈自然是要留下來等人的。

那僧人又是一聲哦：「小僧知杉，既然施主願意，那小僧便帶施主走上一圈。」

此刻陸清靈邊的侍衛已經了很多，不過六人，加上芳蘭跟芷蘭，陸清靈還微微有些張，隻是回頭看到霍振熙麵無表地跟著，又覺得安心許多。

知杉話不多，但已是僧人中較為能言善道的了。

往常太後來的時候也喜歡找他講經，此刻太後已經跟著主持他們去聽經了，知杉便被囑託留下來等候昭華公主。

逛了一圈，百姓倒是到了不，雖也費了些力氣解決百姓的問題，但是期中的前朝餘孽始終沒有出現。

陸清靈不免有些焦急，難道那九十七人的所象徵的詭異儀式已經失效？不像皇上說的，那些餘孽信奉河神教，必須在三月三前完祭祀？

陸清靈一路跟著知杉逛遍了普惠寺，也沒有看出來誰是前朝餘孽，想了想，陸清靈又上知杉：「知杉，聽說普惠寺後山風不錯，可去得？」

那地宮所連通的村子便是在普惠寺後山正對的方向，雖然最近被朝廷監管，那村子沒什麼靜。

但是如果今天有人想要對陸清靈下手，還是後山的方向最為方便。

知杉點頭：「那施主請跟我來。」

陸清靈抬眼看了一眼霍振熙，可霍振熙半點兒不跟目接，不離開，也沒有非要保護的意思。

陸清靈知道自己冒險了，皇上說今日普惠寺山下到寺廟周圍都有佈置，但是後山範圍太大，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這不是皇上跟陸清靈越好的地方。

侍衛們略微有些意外，可是霍振熙已經抬腳跟在陸清靈和知杉後去了，他們隻好也跟上。

正月十五，天氣已經微微轉晴，山上的雪都化了，不地方都出一些綠意來。

地宮出口的荒村在外，遙遙看過去跟其他青黃不接的村子並沒有什麼兩樣，除了沒有人煙。

陸清靈看著看著突然嘆了口氣，知杉垂目：「施主可是想到了上月荒村的事？」

陸清靈點頭：「上次知杉大師也去做法事了吧？」

知杉點頭，目隨著陸清靈眺荒村：「小僧在普惠寺這許多年，雖也見過不異象，可是卻沒有一樁像地宮那般……」慘烈。

陸清靈在後山吹了半天冷風，吹得上涼颼颼的，可是傳說中的黨刺客半個也沒見著。

有些失，但又慶幸今日平安無事。

想想覺得有些無奈，這樣既害怕，不想遇到黨，但是又生怕黨不來。

吹了冷風有些腹痛，陸清靈半路上有些猶豫，寺廟那種地方，好像不太適合如廁。

寺廟的客房現在應該太後和後宮嬪妃們都在，陸清靈沒事兒也不想去湊那個熱鬧。

於是便向知杉詢問了後山上給砍柴人暫住的小茅屋，讓侍衛守在外麵，自己去了茅屋。

霍振熙目沉了沉，想要跟上，陸清靈臉上尷尬：「霍將軍別過來了。」

當然知道小命要，這不，雖然不想他跟著，但今天還不是沒趕他走？

可是這當口，吹了冷風肚子痛，一會兒是要拉肚子去的，總不能讓他跟著吧。

最好離得遠遠的，聲音氣味什麼的完全不沾邊纔好。

陸清靈抓著子的腰帶，臉都要憋青了，依然不肯妥協。這是最後的尊嚴了。

霍振熙有心想要生氣教訓一通，可他們現在分明出於「老死不相往來」的冷戰階段，若不是因為實在太擔心的安危，他今日怎麼也不會跟過來的。

此刻陸清靈滿臉都寫著拒絕，霍振熙冷著臉道：「速戰速決。」腳步便停在了茅屋數十米外視野開闊的地方。

陸清靈飛快地奔向茅屋，心中腹誹，都要忍不住了，要是霍振熙再跟僵持一會兒，便意恐怕就要打敗自尊了。

茅屋很乾凈，畢竟是普惠寺山上的茅屋，砍柴人跟獵人來時不免也帶著些敬畏。

芳蘭跟芷蘭很快就手清理了一下，陸清靈已經忍不住要蹲下去了，還囑咐芳蘭跟芷蘭：「你們稍稍站遠些吧，對不住了。」

芳蘭跟芷蘭捂著笑：「公主不必介懷，咱們是伺候慣了人的。」

到底知道自家公主的子，所以還是避開霍振熙的視線，悄悄站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