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小七跟嘉嘉要進宮伴讀之後，陸清靈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開始懷疑自己做出斷絕關係的決定是不是錯的，因為這種明明嘉嘉跟小七就在邊，但是不能親近他們，不能保護他們的覺太糟糕了。

所以初十那天，陸清靈隻能假意到花園中散心，悄悄溜達到書房附近。

宮中學堂就開在書房。

書房並不隻是一間書房那麼簡單，裡三重外三重，大大小小數十個院子，其中有三座便是宮學。

眼下大皇子年紀也不大，才八歲，二皇子跟嘉嘉同歲，六歲，其次是芙蓉公主跟玲瓏公主，俱是五歲，小七四歲半。

三皇子也兩歲多快三歲了，但是因為子不好，這麼小年紀就沒有送到宮學。

所以現在宮學裡的皇子跟公主總共四個，伴讀加起來有七八個。

不過伴讀並不是每天都進宮的，一旬才進宮兩三天。

嘉嘉跟小七是例外，不知道霍振熙跟皇上怎麼商量的，嘉嘉跟小七每天都要進宮上學，隻有宮學休沐的時候纔不用進宮。

陸清靈知道之後既有點兒心疼，又有點兒高興。

心疼的是嘉嘉跟小七這麼小年紀就要天天上學，但高興的是，這樣至能夠經常看到嘉嘉跟小七，不會心中擔憂卻無法見麵。

陸清靈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老母親」的一天。

宮學裡，稚的聲音在跟著師傅念書，陸清靈悄悄從院牆上的窗往院子裡看去。

目穿過窗，穿過花草樹木，穿過課堂的門窗，才能看到小小的人影……

可就是這樣，陸清靈踮著腳看了一刻鐘都不覺得酸，時不時還很高興，拉著芳蘭跟芷蘭說道。

「你看你看，先生讓嘉嘉起來背課文了！」

「不愧是我的嘉嘉，課文背得這麼流暢！」

「小七那邊是怎麼回事？二皇子怎麼坐到小七邊了？」

「這麼小年紀不好好念書就知道打我小七的主意了？」老母親表示很生氣。

芳蘭跟芷蘭一臉無奈：「公主，您既然捨不得嘉嘉跟小七，當時為什麼又要毅然決然地和離呢？」

陸清靈卡殼……

能說是腦子崩壞做了錯誤的決定嗎？

但是既然事已經到這裡了，的份被越來越多人知道，危險就潛藏在邊，所以乾脆將錯就錯吧。

都已經送出去的人，何必再帶回這個漩渦中。

陸清靈看了半天，稍稍放心下來，這纔回宮。

這幾天也要抓時間做些準備，應對正月十五的燒香跟二月初二的花朝節。

……

宮學中，上午上了一個時辰的課，小七瞌睡都來了，強撐著小臉才沒倒在課桌上。

先生檢查完一遍背書的況之後才放過了他們：「中午兩個時辰自己休息，下午上課開始練字。」

學生們聲氣地應著，倒是沒人搗。

可是先生才一走，學生們立刻變了樣子。

小七「哐當」一下就栽倒在書案麵前。

嘉嘉連忙跑過來：「小七你沒事吧？」

小七噘著道：「嘉嘉，念書一點都不好玩。」

這什麼先生嘛，教書就教人背書，一上午就背了一篇文章，晦難懂，一點兒都不有趣。

不像娘親給講的好多故事，簡簡單單就能知道好多事。

這先生教了一上午，倒是能磕磕絆絆背下來了，可是什麼道理一點兒都不懂。

嘉嘉翻開書：「小七你哪裡不懂？我來教你。」

嘉嘉畢竟是開過蒙的，霍振熙跟他父子之間雖然不甚親，但是在西北這麼多年，霍振熙對嘉嘉的教導是一點兒都沒有放鬆。

小七搖頭：「不要，我想要娘親教。」

嘉嘉神一黯：「可是娘親不要我們了。」

小七一撅，就想哭。

而一旁已經悄悄聽了好一陣子的玲瓏公主臉尖酸地道：「就陸小七這樣，昭華姑姑不要是對的！」

昭華姑姑！

嘉嘉跟小七微怔了一下，這還是頭一次聽到陸清靈的份這樣從別人裡說出來。

小七生氣：「是我娘親，纔不是你姑姑！」

玲瓏公主「嘁」一聲，得意洋洋道：「昭華姑姑早就不認你們了，你們還死皮賴臉的做什麼呢。」

說罷，從課桌下麵拿出一個食盒，開啟一看，是各的點心還有飴糖。

晶瑩剔的紅糖漿裹在蘋婆果和各種莓子上，散發出酸酸甜甜的香味。

課室裡的孩子們不由自主地圍過來，看著這人流口水的食。

一個伴讀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了：「玲瓏公主，這是什麼好吃的啊，好香啊！還好看。」

玲瓏公主驕傲道：「這是昭華姑姑送給我的食盒，這冰糖葫蘆，用的糖兒熬糖漿，裹在去了籽的山楂上，外麵的糖漿這會兒是脆的，裡麵的山楂，可好吃了！」

「哇，真的呢！」

玲瓏公主大方地遞了一個用鈍頭竹籤穿起來的冰糖葫蘆給發問的小孩兒，小孩兒忍不住，率先嘗了一口，果然酸甜芳香，外殼又甜又脆，裡麵是酸酸脆脆的覺，但是嚼著嚼著糖殼又在口腔中化了糖兒，酸甜爽口。

玲瓏公主得意地看向大家，道：「昭華姑姑可疼我了，今天一早就送了好些吃的過來，這隻是其中一個食盒。下午昭華姑姑說還會給我送水果茶來。」

連二皇子都忍不住了，手拈了一顆冰糖草莓，一口「啊嗚」掉，草莓跟糖兒的紅沾染到上，亮晶晶的，一看就好吃。

小七嘟，有些委屈：「那是我娘親做的。」

玲瓏公主早就看小七不順眼了，這宮裡，芙蓉公主雖然大幾個月，可是生得又瘦又小，麵板又黑黃，而長得玉雪可，一直是宮裡最寵的孩子。

便是這些從王公貴族、高達貴家中選來的伴讀，也沒有一個比得上的。

唯獨這個陸小七，上次進宮就差點兒毀了的臉，若不是昭華姑姑跟岑太醫的方子，現在還不一定能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