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臉稍稍好轉，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快，快讓軒兒進來！」

太後無子，生了兩個兒子都夭折，最後不得已隻能扶持當今皇上繼位。

但太後心裡最疼的還是這個親侄子，蕭鴻軒又爭氣，做皇商做到天下第一，實在是讓太後分外滿意。

「你從去年上秋就出去，到這年節上纔回來，也不好生歇著，總往我這慈寧宮跑什麼？」太後雖然上埋怨，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

蕭鴻軒靦腆笑道：「這不是有小半年都沒怎麼來看姑母嗎？就這幾天得閑，所以多來看看。」

蕭鴻軒自然不會說他進宮來的真實目的。

太後對蕭鴻軒是很寬容且信任的，也想不到其他方麵。

「你啊，要是得閑就快些討個媳婦兒，讓我抱抱侄孫子！」太後年紀大了，倒是對小孩子隔代親，就算是皇上的幾個孩子，也一樣喜歡。

之前不知道小七是陸清靈的兒時，也對可的小七十分疼。

蕭鴻軒笑道：「姑母，這個不著急。」

太後嗔怒：「這還不著急？你今年可都二十多了吧，難道那麼多姑孃家，一個也沒有看中的？」

蕭鴻軒想了想，老實道：「現在倒是有一個看中的，可是人家還沒看中我。」

太後一聽有戲，頓時有些激：「是哪家的姑娘啊？多大了？長相如何？品行如何？」

蕭鴻軒進宮來找太後就是希太後能夠出麵，所以也不瞞。

「姑母見過的。」蕭鴻軒道。

「我見過？是韓尚書家的姑娘？還是趙侍郎的？還是……」太後一連聲地問。

蕭鴻軒含笑搖頭：「都不是，是昭華大長公主。」

「砰——」

太後手裡的茶盞碎了，聲音也好像碎了：「你說，是誰？」

「昭華大長公主。」蕭鴻軒的聲音很鎮定。

太後的反應他預料到了。

太後震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樣的家世條件，全天下那麼多好子任由你挑，但你偏偏被這個妖給魅了？」

太後恨鐵不鋼：「軒兒你姑父是因為誰死的？還有，這次一回來宮裡就三見，你要是娶，也會招惹上大麻煩的！」

蕭鴻軒笑道：「姑母，我不怕，或許我天生命格好，能夠鎮住呢？」

畢竟，這樣的寶貝，可不常見。

之前霍振熙非要橫刀奪，他那時候還不清楚陸清靈的價值，讓一讓還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知道是昭華公主，還知道上這麼多不同尋常的地方，又已經跟霍振熙和離。

這樣好的機會，他為什麼不抓住？

太後怒到語無倫次：「一個二個的，都喜歡上這妖，是吃了什麼**藥了？還是腦子壞了？」

蕭鴻軒包容地笑，示意邊伺候的人都下去，直到屋中隻剩下太後跟他。

「姑母，比您想象的有用。或者說，您就甘心姑父打來的江山，拱手讓人？」蕭鴻軒的聲音低沉，帶著蠱。

太後眼皮一跳，似乎是沒聽清楚：「不讓也沒有辦法啊。」

蕭鴻軒笑了：「隻要姑母不想讓，那我們就有辦法奪回來啊。」

權傾天下，天下也不是他的。

富可敵國，國家也不是他的。

蕭鴻軒的想法讓太後震驚了，但是太後還是想得長遠：「不，不行，皇上雖然不跟我們一條心，但是也從來沒有苛待我，做這樣的事，太冒險。」

可還記得，先帝剛即位的時候，被多臣民責罵。

一開始有人在宮門口大罵，抓了一個，來了一群。

抓了一群，來了千千萬萬個。

宮門甚至堵到無法正常進出。

而上朝的臣子，數量不足一半。

那樣黑暗而不被承認的經歷，太難了。

如今雖然皇上不是親生的，但是對這個太後還算孝順——隻要不因為陸清靈鬧幺蛾子的時候。

蕭鴻軒的想法看似可行，可是那又跟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開始籌謀，等事的時候，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了。

太後搖頭反對，蕭鴻軒也不氣餒，站起來道：「姑母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考慮，什麼時候考慮好了告訴侄兒一聲就是。」

反正他有時間，有計劃，徐徐圖之即可。

……

陸清靈此刻正在驗。

是的，大年初幾，在皇宮中驗。

驗的正是蘇貴人的。

蘇貴人吞了毒藥，被抬下去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死了，其他太醫跟章遠行的羽林軍正在查驗皇後跟梅嬪出事前的飲食、熏香等，陸清靈就主要求驗。

蘇貴人既然當眾跟翻臉，那說不準就跟前朝餘孽有關係。

陸清靈想要通過驗來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岑子規被匆匆召進宮，見到陸清靈的時候頗有些尷尬，往日裡在六扇門大家小陸小陸地著，這突然變昭華公主了，皇上沒有責怪岑家招惹了這樣大的一個麻煩就不錯了。

可昭華公主現在分明還對岑家很親熱，這讓岑家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喜是憂。

陸清靈見岑子規有些拘束，忍不住笑道：「你們放心吧，皇上不會因為我責罰任何人的。」

皇上說了，隻要乖乖配合，連霍振熙都沒事，何況是岑家。

岑子規有些汗：「微臣不是那個意思……」

陸清靈撇了撇：「岑二伯，你要是再這麼說話的話，就別怪我擺公主架子了啊！」

岑子規沒聽出來了，還道：「您是公主，應當有公主架子的……」

看到陸清靈不高興了，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改口：「是，是，那微臣……那我們就開始驗吧。」

陸清靈心裡悄悄嘆了口氣。

看吧，做昭華公主的好是能夠肆無忌憚地跟人懟。

但是不好之就在於，恐怕沒辦法做一個普通人了。

而一想到，即便，幫皇上做這件事，查清了前朝餘孽的事，多半會被/死。

若是好一點兒，皇上肯放過，也絕不可能再回到陸清靈這個份了。

那……這些為陸清靈時到的朋友，也都煙消雲散了。

陸清靈心中升起來一點兒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