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皺眉：「皇上什麼意思？」

要做回昭華公主?陸清靈下意識警覺起來.

跟太後回宮，除了想要查清楚到底在上發生了什麼事之外，也因為當時不知道如何麵對霍振熙，傾心的男人，剛剛認定的男人，就告訴他親手殺了的弟弟，心中的劇痛讓沒辦法平常心麵對霍振熙。

這對霍振熙是不公平的。

可唯獨沒有要做回昭華公主的想法。

「皇上，請恕民無法答應，我從沒想過要做昭華公主。」要的一直是自由，怎麼可能自己往這個火坑裡跳？

「先不急，你且聽朕說完。」皇上也是十分好脾氣了。

「朕知道你失憶了，但你是昭華公主這件事也是事實。」皇上道。

陸清靈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皇上，我一直想問，你跟含是怎麼知道我是昭華公主的？」

皇上挑眉：「哦？含沒有跟你說過？」

「是，他對我的份一直十分忌諱，從來不會主跟我說。」幾次都是涉險之後，霍振熙才說的。

皇上點點頭：「含對你用至深，隻是他那個憂國憂民的耿直子，你要多擔待了。」

陸清靈輕輕點頭。

「之前在懷縣之時，含見你，是真以為人有相似。後來他留你在懷縣，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但是那時候你已經被前朝餘孽，如今的河神教盯上。含回去救你，那時便有了懷疑。」

「河神教一直剿滅不清，雖然是前朝餘孽，但不得不說很有些能人異士。含便懷疑當年你從十二城池上躍下，並沒有死，而是被河神教所救。」

「河神教救我？為什麼？」陸清靈疑。

如果說是昭華公主，應該是前朝餘孽的眼中釘吧。

不趁機弄死，反倒還救？

皇上看了一眼陸清靈，看來是真的一丁點兒都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因你當年實在出眾，前朝一乾餘孽覺得你是他們的真皇轉世的一縷魂魄，所以要用你的來祭祀河神，喚醒真皇。」皇上緩緩說道。

陸清靈：「……」

我穿越過來是種田的吧？不是什麼玄幻吧？

「皇上，這也太荒唐了吧……」陸清靈一頭汗。

皇上笑了：「果然昭華不會信這些。可偏生父皇母後都信。」

皇上說著也直搖頭。

「所以含才特別張我，他怕的不是皇上，而是前朝餘孽？」陸清靈這才明白，為什麼霍振熙那麼擔心，但是對進六扇門跟皇宮卻沒有很避諱。

原來，避諱的不是眼前的皇上。

皇上笑了：「是，我跟含相識於微時，當時我還隻是父皇膝下一個不起眼的庶子，記名在喪子的母後名下。所有人都看我不起，唯獨含賞識我，與我是至。」

「那……你知道他殺了明德皇子的事嗎？」陸清靈猶豫著問出來。

皇上目微微閃爍了一下：「是，父皇當年詐你，騙你回京。當時原本的計劃是明德皇子坐大船吸引眾人目，而你坐小船……」

陸清靈醍醐灌頂：「因為先皇覺得我比較厲害，可是我卻覺得弟弟更重要？」

皇上點頭。

原來是這樣。

陸清靈眼眶一酸，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控製地往外湧。

是因為啊……是害死了明德皇子，害死了弟弟啊。

所以口才會那樣痛嗎？

皇上默默等著陸清靈平靜下來。

陸清靈抬手了眼淚：「對不起，我沒忍住。」

皇上看著陸清靈，嘆口氣道：「昭華，含始終沒跟你說明真相的原因便是此。」

不是因為他誤殺了弟弟。

還因為……當年小船中的人，原本是。

「原本你起兵造反，已經頗聲勢，父皇當時憂外患，一邊因為吃了丹藥積毒甚重，一邊因為你的事大發雷霆，頹勢已顯。」

「可就在這個時候，明德病重，你也因為一次起兵重傷，於是你向父皇投誠，隻想要父皇邊一個有名的方士，也是神醫為明德醫治。」

陸清靈下意識點頭，能夠理解當時昭華郡主的做法。

就像現在，如果小七、嘉嘉、霍振熙當中任何一人出事，都會付出一切救他們。

還有小七、嘉嘉、跟霍振熙三個人。

可是當時的昭華，隻有明德皇子一個親人了。

皇上看了看陸清靈，繼續說道：「明德死後，你心如死灰，被押送回京。本來，父皇是想要將你誅殺的，但是父皇那時候已經病膏肓，在你踏皇宮的那一刻便溘然薨逝。」

「所以母後對你恨之骨，但是因為父皇薨逝，母後一人有心無力，一邊扶持朕即位，一邊借你的聲勢安朝臣。」

「後來母後依舊想要殺你，而你也已年至十六，朕便做主將你許配給含。」

陸清靈略一思考，赫然抬頭：「你用我製約含？」

皇上微笑：「是，含赤子之心，他知曉所謂的『叛黨』原來是你跟明德之後，便不肯再聽令於父皇跟寧王，獨自去了西北。」

「昭華，你不要恨朕，你份特殊，朕不想殺你，但把你給任何人，朕都不放心。」

「朕在這世上最信含，但他當時在西北聲勢顯赫，朕必須給他一個麻煩，讓他有所收斂。」

「將你許配給含，朕才相信他赤膽忠心，不會叛朕。又對你有愧，不會負你，這是當時朕認為最好的選擇。」

皇上說得坦然。

對昭華公主的忌憚，對霍振熙的製約。

他這樣坦，倒讓陸清靈連一句「詐」都罵不出來。

果然，在皇位上的，沒什麼好人。

「所以，昭華，你原本就是必死無疑，而含為你忤逆太後，欺上瞞下，朕很生氣。為朕辦事，是你們唯一的路。」皇上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讓人覺十分抑的氣勢。

陸清靈略一想就知道皇上說的是真話。

他比他們段位高太多，本沒必要哄騙欺瞞。

他分明可以現在就殺了。

「好，那我答應你，做回昭華公主。」陸清靈破釜沉舟，答應皇上。